有多少女子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
高氏沒有,闞雪淨也沒有,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被各種原因給牽絆了。
但是,她顏十七如願所嚐了。
又有多少女子在嫁人後能得到夫君全心全意的疼愛呢?
她就是這麼幸運的擁有了。
趙翀輕拍她的背,“傻丫頭!我纔是幸運的那個,好不好?”
顏十七咬了一下嘴脣,“你放心吧!太子不來招惹我還好。一旦招惹了我,我就讓他償還杜錦瑟的命。”
趙翀用力握住她的小手,“交給我就好!”
有些事,他不想隱瞞她,就算她知道了會心裡不平靜,但終歸比當瞎子的要好。
那樣以來,一旦危險到來,她也好隨機應變,不至於兩眼一摸黑。
顏十七笑笑,“嗯!我是有你萬事足啊!”
趙翀的笑聲再次從車廂裡衝出來,刺癢了外面人的耳朵。
顏十七本以爲趙翀會直接送她回衛國公府,下了馬車,沒想到竟是到了刑部大牢。
顏十七詫異不已,“這是?”
趙翀嚴肅了臉色,“說過了帶你來見一個人的!”
顏十七合上微張的嘴巴,“肯定不是好人!”
進了刑部大牢的人,尤其還是在趙翀這裡掛了名號的,肯定是大奸大惡之人了。
比方說,顏秉公就被關在這裡。
鎮海侯也被關在這裡。
趙翀翹了脣角,“夫人高見!”
顏十七就笑彎了眉眼。
不是第一次到大牢來,但卻是第一次深入到牢房。
上次來的時候,是爲了見闞雪淨,面見的地方似是牢裡的會客室。
這次卻是親眼目睹了一間間牢舍。
臭味,腥臊味,黴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的鼻子發癢。
努力壓下胃裡的翻騰,纔沒有當場吐出來。
陰冷,潮溼,冷氣從腳底直往上竄。
顏十七腦中突然閃現了個想法,刑部大牢要是定期對外開放了,讓人們來參觀一下,估計應該能夠震懾人心,從此可以減少人們犯罪的可能。
趙翀緊緊握住顏十七的小手,“別怕!”
顏十七在暗淡的光線裡綻放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不怕!只是好奇而已!感謝夫君,帶我來大牢遊玩一圈。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有他在身邊,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懼?
若不是在大牢裡,趙翀肯定要放聲大笑了。
他的小妻子就是這麼別出心裁。
甬道並不是太長,腳步在一座監房前停了下來。
顏十七好奇的看過去,想要知道今日被趙翀逮住的是哪個壞人。
稻草上躺了一個人。
看上去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一個人。
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顏十七打了個激靈,“看起來像是個窮兇極惡之人。”
“顏——十——七!”如同從地獄裡發出的聲音陰冷低啞的響起,蜷縮的身影快速的坐了起來。
蓬亂的頭髮下,一雙眸子噴火般的射來。
顏十七後退了一步。
趙翀攬住她的腰,靠在自己的身上,“他的雙腿已斷,再也走不了路了。”
不能走,卻還能爬。
那人爬的很慢,腿是拖着的。
“他是誰?”顏十七詫異的問。
一個認識她的人!
一個恨她入骨的人!
趙翀道:“認不出了嗎?”
“別得意!我還沒有輸!”語音終於連貫了。
“杜錦軒?”顏十七一臉的驚愕。
曾經轟動莒州的俊美世子杜錦軒竟然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嗎?
“顏十七,看我這樣子,你是不是很高興?”杜錦軒撥開額前的頭髮,露出了一張有着兩道傷痕的臉。
顏十七倒吸了口涼氣。
曾經綻放在枝頭的明豔的花,一朝掉落,落進泥濘裡,應該就是這副樣子吧!
趙翀道:“成王敗寇,我們爲何不高興?”
杜錦軒卻根本不看趙翀,只顧盯着顏十七看。“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顏十七卻仰臉看向趙翀,“夫君,這個人沒有什麼好看的!”
趙翀勾脣,“鎮海侯住在另一邊,想去看嗎?”
顏十七道:“就算鎮海侯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我也是沒有興趣的呢!作爲十二天干衛的後人,那般的作踐沂王的後人,就不怕沂王從墓裡爬出來找他算賬嗎?”
“你都知道了?”杜錦軒一臉的驚愕。
趙翀笑笑,“原來他也是知道的呢!”
“這就是傳承啊!”顏十七譏誚的笑,“鎮海侯的後人,一樣的狼心狗肺呢!”
杜錦軒道:“顏十七,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心怎麼就這麼狠!”
顏十七聳聳肩,“我是不是女人,我夫君比你清楚呢!杜錦軒,今日若是易地而處,你恐怕要比我心狠一百倍呢!”
她其實什麼都沒做。
她家夫君不過是帶她來看看熱鬧,並沒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不過像杜錦軒這種沒經歷過挫折一向自視甚高的人,在落難的時候被自己一直瞧不上的人看一眼,應該都是難以忍受的折磨吧!
這種折磨,恐怕比他斷了腿還要疼痛。
杜錦軒突然就笑了,“你知道就好!等着吧!有本事你們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等到易地而處的那一天,顏十七,我肯定會讓你求死不能的。”
顏十七輕輕嘆氣,問趙翀,“夫君,他哪來的這麼大仇恨?我不記得對他做過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