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抿嘴笑笑,“本來就小!不過是嘴巴沒有把門的,喜歡脫口而出而已。”
一路去了顏十七當時定親宴時呆過的廂房。
皇上往四下裡打量了一圈,“沒想到這四房酒樓的後面,還別有洞天啊!”
顏十七道:“所以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了。”
報曉親自上的茶水。
皇上看着顏十七,“來到這裡,你是否就會想起老六的劣跡?是不是很恨他?”
顏十七坦然的與之對視,“皇上當真瞭解您的這個六子嗎?”
皇上嘆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老六便是那浮在表面的,他後面有人嘛!但他也並非無辜!朕就是要一點一點兒的拔出那幕後之人的爪牙。”
顏十七搖搖頭,“皇上深謀遠慮,自然能洞察一切。十七就是想問問,六皇子跟崔國舅是一類人,皇上知曉嗎?”
“你說什麼?”皇上擰眉,眼中有訝色,更有厲色。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啊!
顏十七道:“皇上沒有聽錯,您的皇六子跟崔堯就是一類人。所以,他在這四方酒樓裡坑了顏清雅,我不恨他!他指使人在宏濟觀想要殺我,我也不恨他。但是,他在明明喜歡男人的情況下,還想要娶我,當真是讓人不能忍。”
皇上放在桌子上的手,背上的青筋就爭先恐後的凸了出來。
“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顏十七道:“這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我從前在莒州時候就認識寧太醫,因而也認識了他的一個高徒,名喚月卯的。那個月卯在我來到京城後,也是跟了我一段時間的。但她後來另謀高枝去了,而那個給了她高枝的不是別人,正是您的皇六子。”
“他許諾給了那女子什麼?”聲音冷冽。
“皇上聖明!”顏十七高喊。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啊!很上道的一想就明白了。
皇上撇嘴,“說重點!”
顏十七深吸口氣,“對於一個渴望身份地位的女子來說,一個皇子側妃的身份其實是滿吸引人的!只不過,沒等着六皇子兌現諾言,他跟某個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被月卯撞見了。”
“那個男人是誰?”皇上面沉如水的追問。
顏十七嘆氣,“那個月卯有命活下來,才能揭露那個男人是誰,您說是不是?”
皇上一愕,“被殺了?”
顏十七道:“的確是被追殺了,不過恰巧被人救了下來,人雖然還活着,卻再也不敢在京城露面。”
皇上吐了口氣,“你既是知曉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還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侄女嫁給他?”
顏十七小臉便緊繃了起來,“皇上,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孃親就是將十七養成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性子。何況,這件事,是他們三房的決定,與我何干?我並沒有落井下石,不過是袖手旁觀而已。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罷了!”
皇上怔了怔,“你孃親------一直都是個愛憎分明的性情!做任何事情,都不拖泥帶水的。可惜了------”
“可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卻是嫁給了軟弱無能的父親嗎?”顏十七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道。
皇上端起茶杯喝茶,將臉上的表情藏在了茶杯後面。
顏十七也依葫蘆畫瓢的端起喝茶。
皇上嗆咳了一次啊,連連咳嗽。
顏十七噌的一下起身,想要上去順背的意圖很是明顯,但腳步挪出去了,又收了回來。
她終歸是沒有立場的!
那可是龍體啊!
雖然,在她心裡,其實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可親的長輩的!
但現實中,他畢竟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顏十七便又悻悻的縮了回去,抱着茶杯遮擋尷尬,“皇上沒事吧?我這裡倒是隨身帶着大夫呢!”
皇上倒是將她剛纔的小動作瞧在眼裡,面上更加的晦暗不明,“若是你父親喝水的時候嗆了,你會怎麼做?”
顏十七道:“我雖不是大夫,但幫着拍拍背順順氣還是可以做到的。”
皇上的眼睛便暗淡了下來。
顏十七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嘆氣,“其實,當傻子的時候也是蠻好的。那時候沒心沒肺的,縱使父親的心是偏着的,也一無所覺。還是傻呵呵的往他跟前湊。”
皇上猛的擡頭,直直的看過來,“但是,你孃親卻會看着心痛啊!”
顏十七苦了小臉,“所以啊,上天才看不下去了,一個驚雷把我劈開竅了。”
皇上嘆氣,“你孃親是個烈性的,我一直都知道的!所以,自從你父親納妾後,她纔不會讓他進門。”
“啊?”顏十七目瞪口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雖然知道,這皇上剛剛是聽了牆角的。
但是應該挖的重點不該是這個吧?
按照顏十八的說法,那是她父親被範姨娘勾了去,所以,纔會不進她孃親的屋子。
怎麼到了這皇上師兄這兒,就成了他師妹的理兒呢?
雖然,她也知道,這被皇上挖出的纔是事實。
畢竟,到了現在,她孃親想要和離的心都那麼堅決了,偏那個父親還巴着人不放。
哪像是在過去多年對正妻沒有感情的表現嗎?
公平的想,她那父母能走到今天決裂的地步,還真就不是一個人的錯。
顏秉正是糊塗,優柔寡斷,錯誤佔了大頭。
但是高氏也是採取了消極的應對的,直接將顏秉正給推了出去。
或者說,高氏對於顏秉正其實是用情不那麼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