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顏十七滿意的頷首,“諒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招,畢竟我可以讓你活,但三房的人恐怕都是巴不得你死的。”
範姨娘的眼淚便吧唧吧唧的往下落。
顏十七不看她,看向五味,“她口不能言,當初是因爲吃了你的啞藥。現在如果想讓她重新開口說話,你可能辦到?”
五味笑笑,“主子只需要吩咐,讓她什麼時候開口說話就好了。”
範姨娘面露驚喜,還有些難以置信。
顏十七道:“把人帶下去吧!好好敲打一下!讓她明天能開口說話就行了。”
金方和五味便又帶着人,瞬間消失於眼前,跟來時一樣,快如閃電。
報曉道:“主子是動了惻隱之心嗎?其實她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她罪有應得。若無貪念,安守本分的做她的姨娘,是可以富貴長久的活着的。”
“慾壑難填!”顏十七嘆口氣,“人要是不貪婪,那就不是人了。”
“說的好!”聲音從半掩着的門外傳來。
顏十七禁不住打了個激靈,整個人更是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
“皇上?”她確定的很,那個聲音是屬於皇上的。
門再次被推開,穿着便服的皇上便出現在了顏十七的視線中。
在他身旁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趙翀。
皇上邁着四方步踱了進來。
顏十七慌忙帶着丫鬟上去見禮。
皇上擺了擺手,“微服私訪,勿須多禮!”
顏十七行了一半的禮便很聽話的收了回來,“皇上怎麼微服私訪到四方酒樓來了?”
皇上道:“這裡就是你當初定親的地方?”
顏十七看了趙翀一眼,點了點頭,“是的啊!當日皇上可是重賞了的!”
皇上哈哈大笑,“總歸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然後,徑直到了桌子前落座。
趙翀看了報曉一眼,“去上茶!”
用自己的人,就是不想用店小二了。
“坐吧!”皇上指了指桌子對面。
趙翀先落座,顏十七也就跟着坐了。
顏十七桌子下面的手就悄悄的爬到了趙翀的腿上,狠命的用力擰了一下。
趙翀的眉毛就跳動了一下。
他的小妻子這是惱上他了。
可這能怨他嗎?皇上臨時起意,別的人都沒帶,只是帶了他。關鍵的,皇上要來四方酒樓,那可是一點兒徵兆都沒有啊!
就算他想給她示警都不可能呢!
“顏十七!”皇上喊了一聲。
“啊?”顏十七趕忙又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不爲別的,只爲保持頭腦的清醒,“臣婦在!”
對面的那個可是皇上啊!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纔好。
“剛纔那個口不能言的是誰啊?”皇上看似不經意的問。
顏十七微張了嘴巴,聽這意思,這皇上應該不是剛剛纔到吧?只怕是已經躲在某個旮旯裡偷聽了半天了呢!
之所以選擇在四房酒樓,就是因爲這酒樓內特設了一個不怎麼嚴密的房間,便於監聽。
範姨娘剛剛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就是因爲她聽到了自從顏十八來了後,發生在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事情。
顏十七掃了一下四周,與這個房間相連的應該不只是剛剛範姨娘呆過的房間吧!
一圈下來,視線就定位在了趙翀的臉上。
趙翀卻看着皇上,答話道:“那個是臣岳父曾經的妾室!”
“哦?”皇上挑了聲音,“據朕所知,顏秉正好像就只有一個妾室吧?”
“是!”顏十七硬着頭皮道。
皇上勾了勾脣角,“據朕所知,他的那個妾室因爲犯了謀殺皇孫的大罪,已經被斬首了吧!”
顏十七嘿嘿笑,“事在人爲!事在人爲嘛!”
“是嗎?”皇上前一瞬還笑着,後一瞬卻又突然間陰雲密佈,手在桌子上一拍,“還不從實招來?”
這一嗓子,聲音有點兒大,以至於端着茶盤甫進門的報曉差點兒失手把上面的東西給砸了。
顏十七毫無防備的瑟縮了一下,可憐兮兮的看向趙翀。
趙翀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趕忙道:“皇上------”
“你別說話!”皇上直接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他,“讓顏十七說!”
趙翀道:“臣這夫人膽小,皇上您說話別這麼大聲。”
“哈——哈——哈!”皇上覺得自己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卻偏偏又笑不出來,卻還非要做笑的樣子,於是便發出了這樣的怪聲。“她膽小?”
一個敢跟太子妃叫板的人,一個前不久還隻身跑到宮裡告小黑狀的,居然還說她膽小?
趙翀臉不紅氣不喘的道:“她的確是膽小!能被個蜘蛛嚇的叫喊半天。”
皇上就無語了。
他好好的能臣,一遇到這個女人,腦子就跟着不好使了,確切的說是想法異於常人了。
顏十七看着皇上那如同吃了個蒼蠅似的表情,趕忙低下頭,怕對方看到她上翹的嘴角,惱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決定,比方亂砍人腦袋什麼的。
“顏十七!”皇上咬着後牙槽喊,“你也啞巴了嗎?”
顏十七擡起小臉,討好的笑了笑,“剛纔那個啞巴,的確曾是父親的姨娘。一個本該死了的人,不過是被臣婦偷樑換柱瞞天過海把人在斬首之前給偷了出來。此事與夫君無關啊!他那時候已經作爲欽差下江南了。”
皇上挑眉道:“他就不好在下江南之前事先安排了?”
趙翀點點頭,“對!沒有臣的人脈,這事她一個人做不成。所以,皇上要責罰,還是拿臣開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