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喊了丫鬟進來,伺候着梳洗了。吩咐了沙暖回一趟狀元府跟高氏說明一下情況,便帶着夏蟬和報曉出了槿華院。
先去了溫氏那裡,陪着她用早飯。
然後又一起去了延益堂。
老夫人早早的起了,正由沈嬤嬤陪着在院子裡遛彎。
“祖母!”顏十七喊着就奔了過去,“身子可是大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沒有?”
老夫人呵呵笑,眼角的皺紋都堆到了一起,“我也就等着太醫來了纔不舒服。現在好着呢!”
溫氏道:“可是用過早飯了?”
沈嬤嬤道:“兩位夫人放心吧!主子早上用了大半碗粥,吃了半個花捲呢!”
老夫人道:“吃多了,所以纔在這兒消食呢!”
顏十七就攙扶着老夫人進了屋。
林氏帶着趙怡,溫氏帶着趙宛也就陸續的到了。
一屋子其樂融融,慣常的就如同昨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卻也只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諸人的臉上就多少有些惴惴了。
其中最沉不住氣的就是溫氏了。
不時的往門口張望,焦急更是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老夫人道:“都去忙吧!我這兒沒什麼事,不需要都杵在這兒伺候。”
沒有人動彈。
衆人齊聚而來,不光是爲了請安,也是爲了探聽消息。
溫氏道:“也不知道國公爺會不會受罰。”
老夫人挑眉,“他又沒做錯什麼,爲什麼要受罰?”
顏十七就彎了彎脣角,衛國公那般的肆意而爲,其根源恐怕就在老夫人的護犢子上。
溫氏絞着手,“國公爺私自調兵,真的沒什麼嗎?”
老夫人掃了一圈,“你們都怎麼看?”
林氏道:“昨日三爺說了,二哥此舉,事出有因,皇上又特意跑來衛國公府探病,應該沒什麼大礙。”
簡氏有些恨恨,“就算受罰,也該是鎮海侯府。昨日之事,鎮海侯夫人的行事,不止是得罪了咱們衛國公府,恐怕一衆貴夫人也被他們得罪淨了。”
顏十七笑了笑,“嫂子所言極是!鎮海侯夫人昨日是惹了衆怒了,所以,今日朝堂上,肯爲鎮海侯府說話的人,怕是不會很多。父親是武將,受了欺負,自該去討回公道。這是身爲武者的本分,皇上不會怪罪的。”
老夫人哈哈大笑,“說得好!武將就該行事有血性。咱家不是那酸溜溜的文人,妄圖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動。誰惹了咱,先打過去再說。至於後果,管他呢!”
沈嬤嬤從外面進來。
老夫人趕忙捂了嘴巴,“我是不是笑的太大聲了?可是寧建合來了?”
沈嬤嬤稟告道:“不是寧太醫來了,是沅王妃來了!帶着大包小包的藥材,說是來探病的。”
老夫人道:“快請!你們都趕緊去迎一迎!”
溫氏便帶着衆人迎了出去,在垂花門上將沅王妃迎了進來。
沅王妃笑着跟老夫人見禮,“姑祖母,可是覺得好些了?”
老夫人斜倚在榻上,“我這是老*毛病了,養養就好了。大熱天的,你這雙身子,往這跑什麼?”
沅王妃笑道:“許久不來了,也是想的慌。姑祖母別擔心我,太醫也囑咐了,我這多活動活動,利於生產。”
老夫人道:“我明白你們的孝心!昨日裡沅王已經來忙活了半天,你今天還閒不住。實在不放心,打發個婆子來就是了。”
沅王妃道:“我這都來了,姑祖母可不能趕人啊!”
老夫人笑道:“就怕趕也趕不走呢!”
諸人應景的笑。
溫氏看看沅王妃的肚子,“這肚子尖尖的,這次八成又是個哥兒!”
沅王妃道:“聽表嬸這麼說,那爺倆非得急眼呢!父子倆可是一心盼着個姐兒呢!還說什麼這孩子是如槿給帶來的,如果是個姐兒,能像如槿就更好了。”
顏十七眨巴着大眼睛,“這裡面還有我的功勞啊!”
老夫人哈哈大笑,“我們家十七是有福氣的呢!走到哪裡就把福氣帶到哪裡。”
顏十七汗顏,一個人的命數真的是可以隨意安排的嗎?
當初她是個傻的,可是差點兒被老顏家當做恥辱抹掉的。
現在開竅了,命數居然也跟着轉了。
只是,老夫人不只有一個孫媳婦,她這樣子誇,豈不是太偏心了?關鍵是還給她拉仇恨值呢!
偷眼往簡氏那裡看,簡氏倒是一臉的和氣,衝着顏十七擠了擠眉眼,“依着孫媳看,這最有福氣的就是二弟了。自從大婚後,哪天見了不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的?”
老夫人哈哈大笑,“這話說得好!”
顏十七就窘迫的完全無語。
別人誇她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懂的謙虛。
但別人要是挑她的刺的時候,那她就乾脆化身刺蝟了。
林氏道:“都別說了!說的我們十七都害羞了!”
顏十七呵呵兩聲,“不是害羞,就是覺得我纔是真正的有福氣呢!燒了八輩子香才嫁了這麼和樂的家庭裡呢!”
沅王妃道:“瞧這小嘴巴甜的!”
顏十七擦了把額頭的汗,“王妃快請喝茶!”
沅王妃笑着端起茶杯,掀開茶蓋,不覺吃了一驚,“菊花?”
老夫人道:“翀兒說我晚上睡眠不好,不讓我大白天的喝茶。就讓人準備了這菊花茶,說是清肝明目去火的。本是我喝的,你這貴客來了,怎麼也給上了這個?”
眼睛瞟向沈嬤嬤。
沈嬤嬤上前道:“二少夫人說,王妃懷有身孕,茶也是少喝的好。不如就跟着主子喝菊花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