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絞着手,看鎮海候夫人那故意賣關子得意洋洋的樣子,面色就沉了沉。
鎮海侯夫人還等着人主動問話,只可惜,在場的心態各異,就算猜到了那種可能,也都沒有開口問的。
鎮海侯夫人笑容僵了僵,剛想說什麼,那邊老夫人又開口了。
“鎮海侯夫人這話說的,就是太子妃想沾喜氣,那也得親自來抱才行。這種事,還有假別人之手的嗎?”
顏十七走到簡氏身邊,探身過去看孩子,“嫂子,宣哥兒是不是累了?”
伸手不着痕跡的在趙宣的小腳心上彈了一下。
趙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簡夫人也走過來,“孩子哭了,不是餓了,就是尿了,趕緊抱下去吧!”
簡氏便衝着衆人笑笑,也不去看鎮海侯夫人,抱着趙宣很快的離開了。
鎮海侯夫人的臉色就及其難看了起來。
老夫人道:“到飯點了!大家都就座吧!”
鎮海侯夫人想要當衆宣佈什麼的企圖就破滅了。
顏十七衝着簡夫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夫人請!”
簡夫人卻突然間握住了她的手,往主桌那邊走,小聲對顏十七道:“你剛纔做的很好!”
顏十七就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簡夫人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想着等宴會結束了,去找嫂子賠罪呢!畢竟是故意惹了宣哥兒哭。”
簡夫人拍拍她的手,“你這是哪裡話?你嫂子不是那不知禮的人!剛纔若不是你機靈,這臺還不知道怎麼下呢!你嫂子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顏十七鬆了口氣,把人送到了老夫人的身邊。
老夫人也衝着顏十七拋了個讚許的眼神。
簡夫人就笑着對老夫人道:“今兒個,您老可得好好謝謝我。”
老夫人笑道:“當然了!女兒爲婆家開枝散葉,你這當孃的的確是大功臣。教女有方啊!”
簡夫人道:“我說的可不是這一件!若非我們就做媒,你們衛國公府能娶到這麼好的媳婦嗎?”
說着衝着顏十七努了努嘴。
老夫人哈哈大笑,“那是!一會兒可得好好敬你個酒!”
簡夫人道:“老夫人敬酒哪裡使得?我還是跟我那好親家喝吧!”
顏十七還沒喝酒,就已經紅了臉。
這邊是其樂融融,鎮海侯夫人那邊卻是陰雲密佈。
但她畢竟是客,別人對她這樣子拽臉色也都裝作視而不見。都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沒的爲了她得罪了主家。
午宴熱熱鬧鬧的進行,因爲有老夫人親自坐鎮,席間倒是沒有人再出什麼幺蛾子。
宴畢,顏十七便引了高氏和張氏去了槿華院。
高氏看了看院門口的大字,眼前倒是一亮,忍不住的感嘆了一句,“倒是有心!”
張氏不明就裡,問:“怎麼了?”
高氏道:“槿兒在莒州,自小居住的院子就叫槿華院!”
張氏呵呵笑,“咱家這十七姑爺可是所有姑爺裡最體貼的呢!當然了,也是官職最高的。”
顏十七紅着一張小臉,把二人迎進了屋子。
高氏四下裡打量了一下,“嗯!不錯!你們小兩口住這三進三出的宅子,倒也夠寬敞了。”
張氏笑道:“依我看,有些冷清了。得趕緊生幾個孩子填充一下才好。”
顏十七有些不好意思,“二伯母也真是的!我這成婚還沒出滿月呢,哪能就想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張氏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多的是上榻兒呢!”
高氏道:“那種畢竟是少數!孩子也是個緣分!”
顏十七便剛忙轉換話題道:“對了,二伯母!我聽夫君說,三堂兄的認命這兩天差不多就下來了。五品的知府!”
“真的?”張氏立馬喜笑顏開,“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笑着笑着,竟是淚水漣漣了。
高氏連忙勸道:“這是好事啊!你看你!”
張氏忙不迭的擦眼淚,哽咽道:“我就是高興的啊!四弟妹啊------我們一家這都是沾了小十七的光啊!我這------”
“好了!”高氏遞帕子過去,“是孩子自己有出息!你這也總算熬出來了。再過幾年,等着小三升了四品,就可以爲你這個母親請封誥命了。”
張氏接過帕子,擦着眼淚鼻涕,哭裡有笑道:“就算是孩子出息,也是有明珠蒙塵的時候啊!若非十七姑爺,哪裡有榆兒的今日?誰好誰壞,我這心裡倍清呢!”
顏十七忙勸道:“二伯母快別這樣子!都是一家人,哪來那麼多見外的話?對了,三堂哥那裡最近可有信來?”
一聽這個,張氏還有笑容的臉上立馬就陰雲密佈了。用力的擤了下鼻涕,“別提了!一提起來我就來氣。那個顏清雅就是個大禍害,走到哪兒就禍害到哪兒”
高氏和顏十七就對看了一眼,卻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驚訝。
對於顏清雅的本性,他們四房當然是早就認清了的。
只是三房一向自視甚高,以至於那顏清雅也根本就不知道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在京城出了這樣的時候,要是個知羞的,就趕緊收斂一下。
不過,聽張氏這意思,那顏清雅是到了滬州也不消停啊!
高氏道:“本性這個東西,有時候是很難改的。但也不是不可以改,關鍵是要看父母的家教了。”
張氏便抱怨道:“滬州那個地方,最大的官也就是榆兒了,還指望說什麼樣的門第?那個倒好,要找家庭殷實的,那就是商戶了唄。可她又偏偏瞧不上商戶。嫌人家出身低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