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帶着顏十七已經上了馬車。
顏十七正拿着那青龍玉佩把玩,頭也不擡的問趙翀:“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趙翀道:“帝心難測啊!不曉得!總歸是御賜之物,沒準兒到了關鍵時候能救命呢!好好收着吧!”
顏十七就揣到了他懷裡,“幫我收好了啊!”
那麼貴重的東西,她可不敢亂放。
萬一弄丟了,說不準還會把小命搭上呢!
趙翀就低低的笑個不停,卻又掏出了塞回到她手裡,“等會兒岳母說不定會問起。你先拿着,等回到家我再幫你收着。”
想想也是,顏十七便順從了。
一路快馬加鞭的到了狀元府。
兩人一個着二品官服,一個着二品誥命服,一下馬車,那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啊!
等在大門口翹首以盼的居然是顏秉正。
迎了人進去,先到了前院的廳堂。
顏壽泉和習氏居然都已經到了。
其他三房的人也都來了。
此番見禮,也算是男方到岳家認親了。
只是兩人都按品大妝,着實是讓一衆人紅了眼。
心比針眼小的自然是羨慕嫉妒恨。
唯有真正發自內心關心的,纔會真的欣慰和高興。
新人對着一衆人見完了禮,女眷都去了後院,留下男人們談論家國大事。
顏十七看着人都涌進了花廳,不禁無語問蒼天,她就不能有一個安安靜靜的回門宴嗎?
就算要來人,爲何來的是顏家的人,而不是高家的人呢?
她想跟高氏說句悄悄話都不行。
關鍵是,這習氏怎麼來了?
大婚才三天,她的記憶應該沒有問題,清楚的記得她大婚之前習氏是稱病沒有出現的。
不過三天的時間,怎麼突然間又想開了?
這變化還真是急轉直下啊!
高氏的臉色也是不好看,眼瞅着分別了三天的女兒就在眼前,卻不能親近,當真是憋屈的不行。
習氏坐在主位上,衝着顏十七招手,“十七快過來,讓祖母看看!”
顏十七看了高氏一眼,只得拖着腳步走了過去,面上掛笑,卻不說話。
習氏道:“果然當了人家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究竟怎麼個不一樣,卻沒有了下文。
張氏笑道:“嗯!這小臉紅彤彤的,足見在婆家住的不錯。”
顏十七道:“他們都待我很好!”
範氏道:“衛國公府也算是家大業大,人多了,難免就事多。十七剛去,沒人欺負你吧?”
顏十七似笑非笑的看過去,“三伯母是希望我被欺負呢?還是不希望我被欺負呢?”
她都快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範氏了。
看着範氏那張瘦的只剩下顴骨的臉,竟是有種異常陌生的感覺。
當然了,這刻薄勁兒一上來,立馬把距離又拉近了。
範氏哪想到顏十七會這麼直接,面上就不好看了起來,“十七這是怎麼說話呢?”
顏十七眨着無辜的大眼睛,“我以爲三伯母就是那意思呢!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原來許久不見三伯母,對於三伯母說的話,竟是聽不懂了呢!”
範氏的臉色就一下子暗沉了下來。
顏十八突然跳出來道:“十七姐姐嫁人後,感覺跟以前是不一樣了。”
杜氏道:“是啊!當了衛國公府的媳婦,說話底氣都足了呢!”
顏十七笑笑,“二嫂這話說的對極了!我現在可不光是衛國公府的媳婦,還是二品夫人呢!宮裡來宣旨意的時候,還說我現在的品級比太子妃都高了呢!”
杜氏的臉色也就在紅黑之間變化了。
顏十七衝着高氏擡了擡眉毛。
高氏的脣角就翹了翹。
張氏笑着道:“所以說,咱們家十七是個有福氣的!”
顏十七道:“二伯母也是個有福氣的呢!夫君說了,三哥這次升官是肯定的了。”
張氏的兩眼就閃閃發光了起來,“那可是太好了!都是託小趙的福啊!”
習氏清了清嗓子,“就是要互相幫扶!一筆寫不出兩個顏字!孃家好了,出嫁女在婆家也是個依仗。說起來,咱老顏家也是不缺誥命的呢!”
說着擺高了姿態,端正了坐姿。
意在告訴在場的,她也是有一品誥命在身的。
更是在警告顏十七,不過是個二品,在她面前沒有什麼好嘚瑟的。
高氏聽不慣她這倚老賣老的強調,不冷不熱的道:“別說老顏家,就是大順,朝廷官員的家眷能在不到二十歲就誥命加身的,還真就不多。”
習氏的臉一下子就拉長了。
張氏有心想附和兩句,看到習氏的眼神,還是忍住了。
其他人想要幫着習氏原宥,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
高氏說的,的確是無懈可擊。
關鍵的,能跟趙翀這般年紀混到二品大員的,的確是不多呢!
習氏擺出這副臉色,高氏壓根兒連看都不看,直接喊顏十七,道:“槿兒,走!讓孃親好好看你!孃親雖然一輩子沒有穿上誥命服,但是你能穿上,孃親也是與有榮焉呢!”
“哥哥遲早會爲孃親掙回誥命的!”顏十七說着,便歡天喜地的跟在高氏後面出了花廳,去向高氏的屋子。
一進屋,顏十七就旁若無人的撲到了高氏懷裡,“孃親!我好想你啊!”
高氏故作一臉嫌棄的往外推她,“去去去!都當媳婦的人了,別跟個孩子似的。”
推開了,顏十七又湊了上去,“別說當人家媳婦了,就是當了孩子娘,到了孃親這裡,依然還是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