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摸摸她的頭,“小腦袋瓜就是聰明啊!今年大考得中的二甲和三甲裡大多數人,恐怕都會去填充江南。”
顏十七道:“外放出去,大多都得從小吏做起吧?”
趙翀道:“從七品知縣做起的,已經算是很好的了。你哥哥若是外放,或許能撈個知府。”
顏十七搖頭,“不是吧?我哥哥也想尋求外放嗎?”
趙翀道:“瞅機會吧!暫時不放他走!但是顏如榆這次若是還在江南,倒是可以直接升任知府了。”
顏十七道:“既是趙大人賣的人情,那我明日就跟二伯母通通氣。”
這可是給四房做臉面的大好時機啊!
就是不知,顏如榆若是升了官,時任太子府長史的顏如樟會作何感想了。
“顏清雅去了江南?”趙翀冷不丁的問。
顏十七小臉一凝,“她去禍害三堂兄了,不知道那三堂兄能不能頂得住。”
趙翀道:“顏如榆的官聲積攢不易啊!若是讓人給毀了,那一輩子就別想升官了。”
這話暗示性太強,顏十七轉動了下眼珠,立馬就有了主意。
二房那邊還是得使勁敲打一下啊!
“你就那麼討厭顏清雅?”顏十七滿含笑意的問。
趙翀道:“我這人記仇!”
五個字,已經道盡玄機。
顏清雅在他們的定親宴上,不但把自己的名聲給毀了,更是把趙翀給得罪狠了。
所以,這會兒,就算顏清雅行謀求重獲新生,趙大人這一關也是過不了了。
顏十七對於這一切,是沒有心情去做和事佬的。
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顏清雅自己作下的,就自己去承受吧!
接下來的談話,便轉到了江南的山山水水上,愉快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晚飯。
照樣還是去延益堂請安。
老夫人留飯,一大家子吃的熱熱鬧鬧的。
晚飯後,出了延益堂,溫氏就把顏十七叫走了。
聽說顏十七因爲缺人跟老夫人開口討了,溫氏這裡邊主動送了個人到槿華院。
蒲嬤嬤,三十多歲,原是溫氏的陪嫁,早年守寡,膝下無兒無女,做的一手好針線,從前一直在針線房做管事嬤嬤。
顏十七收了老夫人的人,對於溫氏的人就更不能拒了,只得把人認下了。
回到槿華院,趙翀正斜倚在榻上看書,至於看進去了多少,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顏十七把事情跟他詳盡說了,有些苦惱道:“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初直接求了你給我找人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萬一明日世子夫人那裡再塞個人進來怎麼辦?”
趙翀低笑,拉了她在身邊坐了,“祖母調教的人當然是極好的。至於那個蒲嬤嬤,我使人給你打聽打聽。若是個得力的,那就敲打敲打留着用。若是不得力,你就閒置起來。我讓沈銓再從外面給你找幾個進來。”
顏十七靠到他身上,“我原先只是覺得,這些內宅之事,何必煩擾了你?你忙外面的,我能應付的。”
趙翀捏了捏她的小手,“阿七,你在怕什麼?”
“嗯?”顏十七瞪大眼睛看向他。
趙翀道:“你的聰慧,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道嗎?你既然想好了討人來用,必然也能駕馭那些人。現在,還沒開始,就先沮喪了,你在顧忌什麼?”
顏十七撅了撅小嘴,“聽聞媳婦和婆婆起衝突的時候,最爲難的會是夫君呢!”
趙翀就樂了,“就你這性子,這聰慧勁頭,怎麼可能跟母親起衝突呢?”
“要是萬一呢?”顏十七不依不饒。
趙翀笑,“你想做什麼儘管做,不用顧忌我的爲難。千辛萬苦把你娶進來,就是想你活得自在的。放心吧!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夫君我都會處理好的。”
想當初,他那母親對這門親事可是非常不贊同的,最後,不還是被他拿下了?
顏十七翹了脣角,“好吧!那我可就放手大膽的幹了啊!”
她始終認爲,內宅之事,雖然男人很少涉足,但還是讓他知道的好。等到事發的時候,他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畢竟,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是夜,趙翀沒有再鬧,顏十七睡了個好覺,一早醒來,可謂是神清氣爽。
趙翀不在房內,被告知去院子裡打拳了。
會武功的人,看來每天都要練一把的。
一大早夏蟬和蒲嬤嬤倒是都過來了,因爲忙着回門的事情,顏十七便先安置了她們的住處,一切要等回來再做打算。
先去了溫氏的向榮院,然後又一起去了延益堂請安。
老夫人囑咐了兩句,就聽到舅爺登門接新人回門了。
溫氏笑笑,“來的可真夠早的!”
老夫人道:“許是當孃的掛牽女兒吧!”
溫氏道:“皇上可是讓他們今日進宮謝恩的!”
老夫人蹙眉,“這個皇上,腦子裡真是不知道在想什麼。人家小兩口好好的回個門,他也要跟着摻和摻和。”
溫氏道:“或許沒想那麼多,只當是小兩口出一次門,一趟腿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但願如此吧!”
須臾,顏如鬆進來,給衛國公府的長輩們請了安。
老夫人囑咐了趙翀到了岳家少飲酒,也就放行了。
顏如鬆得知皇上口諭讓一對新人今兒進宮謝恩,便帶着衛國公府準備的回門禮,先回了狀元府報信。
趙翀則帶着顏十七進了宮,穿的自然是二品誥命的服侍。
兩人等在偏殿裡,顏十七有些惴惴,“皇后也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