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自然又鬧了個大紅臉。
昨夜沒歇好,竟是已經傳到了延益堂了嗎?
那是不是沒歇好的原因也盡人皆知了?
所以,這留她在延益堂的目的,就是爲了防止趙翀大白天再欺負她了?
顏十七真是恨不得扒個地縫鑽進去了。
後悔昨夜被折騰狠了的時候,沒有狠狠的咬那個始作俑者一口。
沈嬤嬤交代完了,就退出去了。
顏十七便由沙暖伺候着上了榻。
本來還有認榻的毛病,這會兒也被疲累克服了,很快就對外界的事情失去了認知。
顏十七這邊睡的天昏地暗,某個回了槿華院的人卻是坐臥不安。
沒有女主人的槿華院,儘管下人們出出進進,他卻還是覺得空蕩。
腦子裡卻是滿的,一閉上眼就是那小丫頭的一顰一笑。
心裡更是惱的不行,他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媳婦,憑什麼就被別人給霸佔了?
煩躁的看書看不下去,寫字寫不下去,彈琴彈不下去,總之就是人生突然了無生趣了起來。
有心想喊沈銓來打拳吧,突然想到,他大婚也是給沈銓放了假的。
趙翀這般做困獸鬥樣的亂轉悠,嚇的槿華院一衆下人是大氣也不敢出啊!
有心想躲遠點兒吧,又把主子喊着用人的時候喊不到,從而更加的遷怒。
青枝和綠蔓戰戰兢兢的看向報曉。
報曉沒辦法,到前院喊了五味來。
五味便不怕死的把自己送到了趙翀面前,“大人,要不要下棋?”
趙翀瞅了他兩眼,惡狠狠的道:“好!那便下棋!”
報曉麻溜的擺上了棋盤。
兩人對壘,報曉是很想在邊上伺候的。
但兩盤棋下來,五味被擊的落花流水的時候,報曉就很不講義氣的捂着臉遁了。
她錯了!她是真的不該把希望押在五味身上的。
同時對五味明明只有半瓶子醋,還這般大無畏的晃盪,表示由衷的佩服。
五味是越輸越勇,對面的人卻是越贏臉越黑。
這棋下的,太沒挑戰性了。
關鍵的,那個能跟他棋逢對手的人本來應該跟他對弈的,現在卻被拘在了延益堂。
是的!五味的爛棋,讓他更加想念小丫頭了。
所以,他決定了,不再委屈自己,扔了棋子,留下目瞪口呆的五味,大步出了槿華院,直奔延益堂而來。
老夫人打發走了一衆晚輩,正決定去親自去東廂看看顏十七。
一出屋門,就看到了趙翀拉着個臉大步走來。
老夫人擡頭看了看天,“這還沒到午飯時候吧?”
沈嬤嬤抿嘴笑,“回主子話,離着午飯還有一個時辰呢!”
趙翀眼眸閃爍,“我也來陪祖母說說話!”
老夫人不喜不笑道:“這娶了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居然學會孝順了呢!”
趙翀已經到了老夫人近前,閃身就要往屋裡鑽。
老夫人和沈嬤嬤對視一眼,憋着笑,隨之進了屋。
老夫人看着趙翀四處搜索的樣子,不禁打趣道:“幾時學的跟做賊似的?下一步便要翻箱倒櫃了吧?”
“人呢?”趙翀急急的問。
老夫人挑眉,“我不是人?”
趙翀撫額,“祖母別玩了!她呢?你不是留她說話嗎?”
老夫人往主位上一坐,“那你不是來陪我老婆子說話的嗎?”
趙翀往凳子上一坐,“我這不正陪着祖母說話嘛!祖母,我們這新婚燕爾的,您也忍心把我們分開。您行行好,把媳婦還給我吧!”
老夫人抄起身後的靠枕就衝着他砸了過去。
趙翀一揚手接了過去,“小心您老的腰!”
老夫人就被氣笑了,“你說說你,混到二品大員,也不是個不知事的,怎麼不知道心疼人呢?”
趙翀蹙眉,“我千辛萬苦娶回家的媳婦,豈有不疼的道理?”
老夫人拋了個白眼過去,“自從你走了,人就睡着,我這院子里人來人往都沒把她驚醒,這是被你累成什麼樣了?你就是這樣子疼她的?也不怕明日回門,你那岳母找你算賬。”
趙翀就嘿嘿笑了,說到這一點兒,他是有那麼點兒理虧。
只是有時候,理智這種東西真的是不起作用的。
他也是情難自禁啊!
“人都給了我,還能怎麼算賬?”
老夫人挑挑眉,“把人扣留了,你怎麼辦?”
“不是吧?”趙翀搓着手,一臉的錯愕。
老夫人翻了個白眼,“你那岳母就是個不按常理行事的,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趙翀起身,“我以後注意就是!人呢?在哪裡?我去看看!”
老夫人道:“看什麼看?讓她多睡會兒!你哪裡涼快哪裡去吧!”
趙翀倒揹着手,“我覺得吧,就祖母這裡涼快呢!”
“你呀!”老夫人失笑,“行了!也別在我這兒晃悠了,轉的我眼暈。去東廂看看!若是人醒了,就把人帶過來。”
話音還沒落,就見影子一閃,人已經出了門口。
急切的腳步臨近東廂,卻不由得放輕放慢了。
輕手輕腳的掀簾進去,沙暖正陪坐在榻邊。
沙暖起身,剛想說話,被趙翀阻止了,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
趙翀便走到榻邊,在沙暖剛剛坐過的位子上坐了。
小丫頭還在睡着,小臉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當然是有賊心沒賊膽了。
祖母這裡,都直接給他警告了。
榻上的顏十七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