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沂州城裡的冰糖葫蘆------
她想起了沂王莊上沒有完成的雪人-------
她想起了驛站遇襲時他溫暖的懷抱------
她想起了悲憫寺中的相逢對面不相識------
她想起了梅香山莊中的琴瑟和鳴------
她想起了他害怕她會變成錦瑟時的患得患失------
這個男人啊!
爲了她的安全,往她的身邊送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爲了俘獲她的心,不知翻閱了多少次牆頭;
爲了娶到她,更是傾其所有。
那樣的天羅地網,她還如何逃得脫?
而淪陷的後果,哪怕爲他付出生命也會甘願。
孃親說得對,第一次是會疼的!
可因爲那疼痛是他給的,她便甘之若飴。
原來,這就是由少女變成女人的必經之路啊!
杜錦瑟窮盡一生沒有實現的遺憾,終於在此時此刻得到了圓滿。
等他大叫一聲,終於停止動作,伏在她身上不動的時候,她的眼角終於滾下了兩行淚水。
“阿七?”趙翀猛的擡頭,“怎麼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初時,還顧慮着她是第一次,極盡的輕柔。
只是一旦箭在弦上,他有渴求了她那麼久,哪裡還有理智?
這會兒看她落淚,頓時就慌了。
理智回來了,歉疚便也就鋪天蓋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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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女人啊!
他想窮盡一生呵護的女人,怎能嚇着了她?
他其實更怕若是這次惹着了她,從此不讓他近身了怎麼辦?
沒有吃過糖的人,不知道甘甜的滋味也就罷了。
可一旦吃過了,便只剩下了戒不掉的癮了。
胡亂的擦着她的眼淚,“第一次會疼!以後都不會了!你別怕!讓我看看!我那裡有備着藥膏!”
見他要起身,顏十七連忙擡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你別走!你抱抱我!使勁抱抱!”
趙翀鬆了口氣,順勢躺下,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哈氣道:“夠不夠有勁?”
顏十七緊貼在他身上,沙啞着聲音道:“這是不是就叫親密無間?”
嗓子居然啞了,是剛剛喊叫的嗎?
小臉上的溫度就不由自主的往上攀升了。
趙翀道:“對!咱們已經坦誠相見親密無間了!”
“哦!”顏十七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趙翀倒吸一口涼氣,“阿七,你如果不想再來一次,最好一動別動!我反正是不介意的!”
但顧忌到她身體的不適應,還是不能太過火了。
反正來日方長。
顏十七就真的不敢動彈了。
兩人一時間無言,只有彼此的喘息聲相輝映。
趙翀動了動,“我抱你去洗洗可好?”
顏十七卻巴着他不放,“趙翀,錦瑟跟太子從來都沒有親密無間過。”
“什麼?”趙翀如遭雷劈般,整個人僵住了。
顏十七道:“就是你剛纔對我做的事情,太子從來沒有對錦瑟做過。”
“阿七------”趙翀的手臂稍稍用力,心也跟着顫抖。
她在情事上的懵懂,他是早就感覺到了的。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高氏把她保護的太好了,在她傻了的那些年裡,是從來沒有給她灌輸男女情事的。
就算她後來有了錦瑟的記憶,但因爲錦瑟跟太子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所以,錦瑟對於情事的那部分記憶也就有了封存。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並非錦瑟刻意封存,而是在她的記憶裡壓根兒不曾有過情事的體驗。
顫抖的心也就揪揪了起來。
錦瑟嫁個太子十年,那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顏十七打了個哈欠,“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對嗎?那麼聰慧的一個人啊!居然連男女之事都不懂呢!”
趙翀嘆氣,“她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活着的!沒有母親教導,沒有年老的婆子提醒,她從何得知?再加上,周圍人若是刻意隱瞞的話,那就更閉塞了。”
顏十七心裡劃過異樣,“你竟是都想到了呢!”
趙翀親了親她的額頭,“那有什麼?錦瑟活着的時候,整個人是很忙碌的。年少時要學習各種技藝,固然有天賦的作用,但要想成就卻還是要付出非一般的努力的。嫁給太子後,更是一心爲太子謀劃和奔波,所付出的艱辛更是常人所不及的。她就算想知道男女情事,也是需要時間的。”
顏十七道:“從這一點上來說,太子負了她,着實該天打雷劈的。”
趙翀道:“你放心吧!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聽着小丫頭的哈欠連連,愈發的心疼。“累了,就趕緊睡吧!”
嫁人本就是既緊張又勞神的體力活,小丫頭體力本來就不是很好,剛纔又被自己折騰了一番,如何不累?
顏十七強撐着眼皮,“不要!我們說說話!”
她覺得自己有滿肚子的話還沒說完呢!
趙翀輕拍着她的背,“傻娘子!從今往後,我們會日日相對,有多少話說不了?”
“是的啊!”顏十七被他一聲娘子叫的心裡發甜,“可是,剛纔出了汗,能不能洗了澡再睡?”
“好!我這就去叫熱水。”趙翀抽出被她壓着的手,起身,“你稍等一會兒啊!”
顏十七拉了薄被蓋在身上,嗯了一聲,迷迷糊糊的想着,高氏好像叮囑過她,起夜的時候好像應該女人伺候男人的。
可她現在真的是一動也不想動了。
揣了好幾天的包袱,終於放下了,心放鬆了,身體也就跟着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