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搖搖頭,“真的是在哪裡見過似的!舅母真的要把它給我嗎?”
關山月道:“既然是你有眼緣!送給你就正好了!還好,你沒有跟那倆小子那般嫌棄。”
顏十七道:“這是寶貝呢!我珍視還來不及,哪能嫌棄?”
高老太太就拍掌大笑,“我就說嘛!槿兒是個極好的!”
顏十七就走到了高氏面前,“孃親給它栓個紅繩吧!我要隨身帶着呢!”
高氏奇怪的看着她,“還要隨身帶着?等大婚後吧!沒的讓小趙嫌棄咱家沒有好東西!”
顏十七笑笑,“這個東西必須隨身帶着!沒準兒他纔是真正的識貨人呢!見了這個東西,他怕是更以爲自己付出那五十萬兩,值過頭了。”
高老太太的眼中便有精光閃爍。
高氏卻是一臉的無奈。
有一個不靠譜的母親也就罷了,如今又蹦出一個順風倒的女兒,真是夠個人愁的。
好在,也愁不了多久了。
顏十七當着高老太太的面,把那傳家寶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高老太太就笑不攏嘴,摟着顏十七心肝肉的叫了半天。
顏十七看關山月的眼光就意味不明瞭起來。
這個鎖片的意義恐怕非常的深遠啊!
而其背後的故事,恐怕就更復雜了。
這其中,或許會牽扯關山月的身世呢!
玄鐵龍片!玄鐵鳳片!恐怕很快就要見面了。
當然了,這一切恐怕都要等到大婚後方能去揭示了。
大婚前的種種,都是與顏十七無關的。
她只要安心的等着做她的新嫁娘就好了。
至於男方那邊,是如何的忙的人仰馬翻,她是不知情的。
她這邊,頂多就高氏顛三倒四的梳理嫁妝,清點陪嫁。
大婚前一天,按照習俗,是該有家裡情深的小姐妹陪着睡的。
顏家這邊,就只有一個隔了房的顏十八了。
顏十七不待見她,自然也就不需要她來相陪了。
知道顏十七跟楊滋交好,高氏就去讓人把楊滋請了來。
楊滋自然是歡天喜地的。
高氏每晚都要來顏十七的屋裡轉悠一圈,不叮囑個半天,不離開。
等着熄了燈,楊滋和顏十七並排躺在榻上。
兩人俱是毫無睡意。
楊滋乾脆支起腦袋,“有個親孃在身邊,真好!”
顏十七道:“我說好吧,怕你嫉妒;我說不好吧,又太違心。”
楊滋就忍不住的推她一把,“嘚瑟!”
顏十七嘆氣,“過了今夜,離了孃家,也就沒法嘚瑟了。”
楊滋乾脆坐了起來,“其實吧!孃家人對我不好,也有一個好處,等到離開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麼多捨不得。你這樣子被家裡嬌寵的,明日離家,肯定哭的稀里嘩啦。”
顏十七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楊姐姐太壞了!爲了自己心理平衡,就逼着我哭。”
楊滋嘿嘿笑,“其實,對你來說吧!是從一個安樂窩,到了另一個安樂窩,還真沒有好傷感的。你不知道吧?”
“什麼?”顏十七應。
楊滋道:“昨天去錦祥坊交圖樣,碰到了沈先生。沈先生整個人憔悴的啊!”
“爲何?”顏十七疑惑,“莫非他還盯在案子上?我還以爲,趙翀大婚,他會全力忙這事呢!”
楊滋道:“你這說起趙大人大婚的事,感覺好像跟你沒關係似的。”
顏十七道:“在明天之前,我們不都是各忙各的嗎?明天之後纔有關係好不好?”
楊滋無奈,“真是服了你了!”
顏十七道:“沈銓怎麼了?”
楊滋笑的不懷好意,“說是被趙大人操練的!早上也找他練打,晚上也練。”
顏十七一下子彈坐起來,道:“那麼賣命,他是準備要上戰場嗎?最近周邊哪個地方要起戰事嗎?”
楊滋將她摁回去,“沒的事!趙大人這是急着娶你,靜不下心來呢!便只有找人以那種方式發泄了。沈先生現在應該是比趙大人還盼着你進門呢!”
顏十七就傻傻的笑了起來。
那聲音,如同半夜裡跑出來偷米吃的老鼠發出的。
兩人談了半宿的話,也不知什麼時辰睡去的,但被強行叫醒的時候,天還沒亮。
顏十七是萬分的不情願,抱着枕頭不放,還是被高氏拖拽了起來,直接扔到了浴桶裡。
高氏道:“這叫洗離娘灰!好好洗!”
顏十七就覺得高氏的聲音有些哽咽,去搜尋高氏的臉。
高氏卻轉身走了出去。
顏十七終於有了嫁人的傷感。
等她泡完了澡,回到房內,關山月端了一小碗清湯麪來,督促道:“趕緊吃了!一旦嫁衣上身了,就不讓吃了。這要是餓一天,還不餓壞了。我這都是過來人的經驗!”
顏十七二話沒說,端起碗,三兩下就把面扒進肚子裡去了,看的關山月直樂呵。
大紅嫁衣上身,喜娘來梳頭。
喜娘嘴裡唸叨着,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顏十七聽的嘴角就翹起,還真是有趣。
說起來,顏十七在京城生活時日尚短,交往的小姐妹並不多。
除了楊滋,也就是谷宵蘊了。
谷宵蘊跟顏如鬆的親事將近,自然是不能來的。
齊箏倒是來了。
然後,顏十八也來了。
在她之後,便是顏家的出嫁女家的女兒了,董愛荷、孫青也都是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