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長長的出了口氣,“雖然是這個理,可就是忍不住的氣憤。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人啊?”
別說,她現在跟顏秉正的關係已經降臨到了冰點,就是關係好好的,那顏清雅是什麼人?
那可是差點兒毀了顏十七定親宴的人!
那麼一個不安分的,走到哪裡,還不禍害到哪裡啊?
顏十七衝着李四擺擺手,“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
李四站着沒動,“還有一事沒說清楚!”
“嗯?”顏十七挑了挑眉毛,“還有更過分的?”
李四道:“聽三房那邊的意思,並非是讓清雅小姐去江南避禍,而似乎是讓其嫁去關家。還着重強調了,關家是從不缺男兒的!”
說完,腳底抹油的開溜。
生怕跑慢了,會被身後的怒火燒着了。
顏十七也有些怯怯的看着高氏。
高氏的怒火沒有燒起來,卻是怒極反而笑了,“槿兒,你一定要認清你父親家的人的嘴臉。這麼損的招數都能想的出,他們以爲他們是誰啊?”
顏十七嘆氣,“他們只是生活在井裡,以爲天就只有井口那麼大,孃親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高氏道:“傻丫頭!我要是跟他們一般見識,早八百年前就已經氣死了。”
顏十七道:“這件事,他們不會得逞的。只要跟舅母通通氣,舅母是絕不會任他們宰割關家的。”
高氏撫額,“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說說,他們怎麼哪裡來的這底氣啊?就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圍着他們轉似的。當別人都是傻瓜嗎?”
顏十七翹了脣角,“傻瓜的眼睛看外界,自然沒有聰明人。”
高氏冷哼,“別說顏家三房已經全是白丁了,就是顏秉公還在位上,我們高家對他也是無懼的。還指望誰?嫁出去的女兒嗎?”
顏十七道:“顏家的女兒從前是嫁得好,但是,嫁出去了,那就是人家的人了。顏清雅這種事,只會連累出嫁女的名聲。出嫁女是傻的,纔會回孃家爲其撐腰,前提是,婆家得同意才行。”
高氏擺擺手,“行了!別提那家了!由着他們折騰吧!愛禍害誰禍害誰,想要禍害江南關家,沒門。”
顏十七道:“嗯!只要孃親強勢了,他們肯定也沒辦法。”
高氏咬牙道:“我一個盼着和離的人,會怕他們嗎?有本事儘管使出來。”
顏十七看着高氏這副壯士斷腕的樣子,暗覺好笑。
也知道,高氏這是氣狠了。
“孃親,這事不用你出面的。江南關家那可是武林世家,顏家人不知好歹的湊上去,保準打的滿地找牙。”
高氏一下子就樂了,先前的陰霾更是一掃而光。
氣氛緩和了,娘倆一起用了晚飯。
第二天,顏十七去高氏那裡請安的時候,前院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顏秉正病了。
顏十七怔了怔,這病是不是來的太快了點兒?
但身爲子女,父有疾,是不能置之不理的。
顏十七起身,準備去前院。
高氏拉住她,“一起吧!”
顏十七詫異不已,自打來了京城後,高氏對顏秉正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漠的。
怎麼突然間,想要表示關心了呢?
高氏看她發呆,催促道:“快走啊!別誤會!我這不是關心他,只是不放心你。”
顏十七張大的嘴巴便吧唧合上了。
天有些陰沉,無風,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娘倆到了門口,五味正好請完脈出來。
顏十七忙問:“怎麼回事?嚴重嗎?”
五味道:“只是風寒!三副藥可全好!”
高氏笑道:“辛苦你了!人都說,家有一醫,如有一寶。果然!”
五味憨憨的笑,“太太謬讚了!我這就去煎藥!”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高氏忍不住的感嘆,“小趙也是厲害!這樣的能人,他都能找到。”
顏十七道:“孃親纔是最厲害的,居然挑了那麼個好女婿。”
高氏的嘴巴就咧到耳根,顧忌到屋裡的病人,愣是憋着沒有笑出聲來,只是擡手,狠狠的戳了顏十七的腦門一下,“你呀!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顏十七揉着腦袋進了屋。
顏秉正躺在內室的榻上,面色微紅,喘息急促。
見她們進來,便掙扎要往上起。
顏十七忙上前阻止,“父親歇着就好!”
“十七別過來!”顏秉正虛弱道,“仔細過了病氣。遠着點兒!我沒事!”
顏十七便從善如流的退了回去,“父親想吃什麼?十七去準備!”
顏秉正搖搖頭。
顏十七又道:“父親可要喝水?”
顏秉正道:“十七,你不用忙活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可以了。”
顏十七看了看高氏,抿脣道:“那父親好好養着!我留丫鬟在這裡。父親有什麼事,儘管喊十七。”
“你好好養病吧!”高氏生硬的說了一句,同着顏十七轉身往外走。
“夕娘!”顏秉正急急的喊了一聲。
高氏不得不頓足。
顏秉正道:“十七先回去,我跟你母親有話要說。”
高氏道:“十七到外面等一會兒!”
顏十七擔憂的看了看二人,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高氏站在原地不動。
顏秉正坐起身,卻是一陣咳嗽。
高氏去桌邊倒了杯水,走上前,遞了過去。
顏秉正接過,手碰到高氏的手。
高氏忙不迭的縮回。
顏秉正面露失落,將杯子舉到脣邊,猛喝了一口。
“你想說什麼?”高氏開門見山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