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道:“長幼有序啊!”
趙翀揉揉她的頭髮,“拿你們老顏家來說,你的侄女好像都已經成婚了吧?”
顏十七就被噎住。
找不出反駁的話,只得從別處無理取鬧,“你別揉亂我的頭髮,呆會兒下車,如何見人?要送我簪子,光明正大的送好了。幹嗎要偷偷摸摸的?”
趙翀低笑,探手入袖,竟真的掏出了一個長方的盒子來,塞到了她手裡。
顏十七長大了小嘴,“真的有禮物?”
趙翀的眼中便有碎鑽流轉,“打開看看!”
顏十七也不客氣,迫不及待的打了開來,裡面赫然躺着一枚金簪。
相比較上次簪子的樸實,這一支當真是華麗的很。
簪頭是一隻展翅青鸞,赤金鑲藍寶石。
“蠻漂亮的嘛!”顏十七把玩在手中。
趙翀接過去,爲其簪在頭上,滿意的道:“嗯!的確蠻漂亮!”
顏十七翹了脣角,“說人,還是簪子?”
趙翀道:“簪子因爲人才增輝,當然是人漂亮。”
“嘴巴抹蜜了?”顏十七嗔他一目。
說不出的別樣風情。
趙翀就被勾的心癢癢,“你要不要嚐嚐?”
顏十七扭頭,“這會兒不想吃甜的,想吃鹹的。”
趙翀沮喪,“這會兒,我去哪裡找鹽啊?”
顏十七突然想到了什麼,忽閃着大眼睛瞅着他,“沅王府有沒有江南鹽?”
趙翀抿脣,“有!”
顏十七道:“沅王從江南迴來這麼久了,該有大動作了吧?”
趙翀肅穆了神色,“本來年前就該有大動作的,只是皇上總有所顧忌。總想着能一網打盡最好。後來又牽扯了周懌的事情,皇上的思慮就愈發的慎重了。”
顏十七撇嘴,“皇上的思慮就是太慎重了。這種事,就該殺伐決斷。”
趙翀道:“牽一髮而動全身啊!皇上講求的是制衡啊!不過,現在爆出了銅錢的事情,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所以,十五一過,最先要動的怕就是江南鹽政了。”
顏十七若有所思的道:“江南鹽政也只是個引子吧!你此去江南,沒有個好由頭怎麼行。”
趙翀輕點她的鼻頭,“就你最聰明!一點兒就透!難怪皇上對你都讚不絕口。”
小丫頭的心大,只要提到朝局形勢,就會精神奕奕的。
他就喜歡看她,這般全神貫注融會貫通的樣子。
卻不知,一提到皇上,顏十七立馬就想到了高氏,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就又萎靡了下去。
“怎麼了?”趙翀蹙眉,“不喜歡跟皇上打交道?”
顏十七搖搖頭,“不是!一想到你要去江南,心情就有些沉重。你這是要去捅馬蜂窩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你的小命呢!”
趙翀就咧了嘴巴,“別人的惦記我不稀罕,我就稀罕你時時刻刻都惦記我。”
顏十七嬌嗔道:“說正事呢!”
趙翀笑得更歡,“與你有關的事情,都是我的正事。”
顏十七擡手擰他胳膊內側,“想不想好好說話了?”
趙翀將她攬緊,“好!你說,我聽着。”
顏十七往他懷裡蹭了蹭,“不說!我要睡一會兒!”
“嗯!到時候我叫你!”趙翀拿自己的大氅裹住她。
他溫熱的氣息離的如此之近,讓她如何睡得着?
顏十七假寐了一會兒,不由得就睜開了眼睛,“怎麼突然想起來送我金簪了?”
趙翀道:“是不是馬車太顛了?”
顏十七道:“有點兒!我好像聽說,男人只有在對女人做了虧心事的時候,纔想要送給女人禮物。”
“這都誰說的啊?”趙翀挑眉,“這不是把人往壞裡教嗎?”
“嗯?”顏十七語氣不善。
趙翀低笑,“今日三十名才俊,我本該也是其中一員的。倘使我贏了彩頭,於衆目睽睽之下交到我的女人手中,她應該會很風光的吧!我放棄了角逐,總有種虧欠。”
“你個大傻瓜!”顏十七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
心裡比喝了蜜糖水還要甜。
有的時候,並不需要他真的做什麼,只要心中有她,那便是萬事足了。
趙翀撫摸着她的面頰,“我總想着把所有的風光都給你,卻都覺得不夠。”
顏十七搖搖頭,“我不需要!我只要你的一心一意就好!日子不是要過給別人看的,是自己真的覺得舒暢才行。你對我的好,幹嗎要拿出來給別人看?平白的招人妒忌。還是關起門來,偷着樂的好。”
趙翀擁着她哈哈大笑,“貼心的小東西!你放心吧!我的女人,面子,裡子,我都會給足的。”
顏十七翹了脣角,是發自內心的愉悅了起來。“虞浥塵的燈籠是你的人幫他找的吧?”
暗夜王國的王者,想要翻找個東西,又怎會費吹灰之力?
趙翀點點頭,“你是沒看到,六皇子的雙眼都嫉妒的***了。”
顏十七道:“就算沒有虞浥塵爭奪,你也不會讓六皇子得逞吧?”
趙翀冷哼一聲,“他想使壞,沒門!”
顏十七一怔,“你是說,他想借着元宵宴製造事端?”
趙翀道:“怕是賊心不死!”
顏十七的小身體一僵。
敢情,六皇子鑽進了元宵宴,其目的還是這麼齷齪啊!
就算她跟趙翀在議親又如何?畢竟還沒將親事完全定下來。
倘使真被六皇子拿了彩頭,自主擇婚指名要娶她,屆時,又該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