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正妃和側妃均未定下的六皇子周顯誠。
像是禮部尚書谷克言的高徒,帝師大人的外孫顏如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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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欽定的三十公子,肯定是不摻水分的。
十里長街的燈市被圍的水泄不通,苦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個恨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找燈人。
沅王府當然也是熱鬧的,卻是有條不紊的熱鬧。
迎客的時間還沒到,沅王妃和顏十七正在花廳裡聽着下人傳來的燈市的報告。
顏十七就捂着肚子笑彎了腰,“原來,皇上比我還能鬧騰,還能折騰人啊!”
周懌就在旁邊摩拳擦掌,那副樣子,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飛到燈市去。
只是,那樣的場景,沅王妃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去?
越是熱鬧的地方,越容易出事端。
周懌去年失蹤,可就是在中元節。
今年的上元節,比之中元節,熱鬧了何止十倍。自然,就更不可能放人出去了。
周懌求救的看向顏十七。
顏十七對於沅王妃的想法,可謂是瞭如指掌。
如今外面是個什麼形勢?
當初,沅王府默默無聞,黑手都朝着周懌伸了出來。
現在,沅王府因爲一場元宵宴,已是名頭大盛,豈不更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關鍵的,錦衣衛重新洗牌。
原錦衣衛指揮使突然隱退,指揮副使接任其職。
而李寅銳則升任了錦衣衛指揮副使。
新舊交接之時,是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
誰都沒忘了,當初害周懌的人正是出自錦衣衛。
顏十七清了清嗓子,“小爺今日責任重大,可一定要保護好我!”
周懌一下子停止了上躥下跳,詫異的看向顏十七,“你人在王府中,怎會有人想害你?”
顏十七跟沅王妃對視一眼,道:“小爺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鎮海侯府不對付。今天入選的三十閨秀,大多數都是親鎮海侯府的人。別說十個八個了,就是有那麼三個兩個的給我下絆子,也夠我吃不了兜着走的了。”
“她們敢!”周懌拉了小臉,瞪眼。
顏十七道:“有小爺在,她們自然是不敢的。但若沒有小爺從旁看着,她們把我吃的連渣都不剩了,小爺可別後悔啊!”
“不會吧?”周懌怔然,“槿姐姐,你別自己嚇自己啊!”
沅王妃會意,連忙道:“怎麼就不會?當初在梅香山莊,你槿姐姐不就差點兒被人害了去?女人之間,小心眼多了去了。你槿姐姐的父親,又是個沒品階的。那些個貴女,不乏仗勢欺人的。你皇孫的身份,好歹能幫你槿姐姐鎮鎮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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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懌就凝重了神色,頓時覺得自己肩上責任重大。坐回到顏十七旁邊,“好吧!小爺今天就護你一回兒。你也趕緊嫁給翀表叔吧!到時候讓他給你請封個誥命,就沒有人敢小瞧你了。”
顏十七眨巴兩下眼睛,“我覺得現在這個樣子,躲在小爺的身後,蠻好的啊!”
周懌撇撇嘴,“我不能老是帶着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呢!”
顏十七虎了臉,“你這是嫌棄我了,是不是?你趕緊把我那十車糧食給我拉來!咱倆兩清了,我也就不拖累你了。”
“又來了!”周懌跳起來,“我去看看皇祖父來了沒有!”
望着小身影消失在門口,沅王妃忍不住的嘆息,“今日把他拘在你身邊,我這倒是安心了。那個皮小子,也就你還有辦法讓他乖順一下。”
顏十七笑笑,“小爺雖然比一般孩子聰慧懂事一些,卻也終歸是個孩子。孩子的心性,哪有不頑皮的?再怎麼頑皮,也就這幾年了。往後的課業漸重,怕是想玩都沒時間了。”
沅王妃道:“是啊!這說着說着就已經長大了呢!也是時候該給他添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嗯?”顏十七難掩詫異。
自打她來沅王府幫忙,對於沅王府也是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沅王對於沅王妃算不上一心一意,畢竟在沅王妃以外,還是有一個側妃和兩名侍妾的。
但是,沅王府的子嗣卻是隻有周懌一個。
她起初以爲是沅王府的子嗣艱難,所以,即便那日在悲憫寺,周懌許了那樣的願望,她也是沒敢就此話題詢問沅王妃的。
有些東西,在不知道是不是傷疤之前,還是不要輕易去揭的好。
現在再聽沅王妃的意思,這子嗣,並非生不出來,而是不想生啊!
那就值得深思了。
沅王妃笑笑,“很好奇,是不是?爲何我們沅王府只有一個懌兒?”
顏十七點點頭,“好奇的要死!只是沒敢問!”
沅王妃道:“在皇家,子嗣多了,並非是好事啊!”
顏十七若有所思。
沈嬤嬤從外面進來,“王妃,都已經準備好了。說有車駕已經到了王府門口。”
沅王妃起身,衝着沈嬤嬤笑道:“有勞沈嬤嬤了!待今日事了,本妃定會親自去姑祖母那裡道謝。”
沈嬤嬤笑道:“王妃客氣了!老奴也就是做點兒力氣活兒,真正能幹的是十七小姐呢!”
自從那日聽主子言明瞭顏十七傳話的用意後,她對於眼前這個要成爲他們家少夫人的女子,就多了肅然起敬。
放眼大順女子,能被主子讚許的還真就不多。
沅王妃富有意味的笑,“如槿自然是極好的!嫁給誰,就會是誰的福氣呢!”
沈嬤嬤嘿嘿笑,“我們家二爺自小就很有福氣!”
顏十七的小臉,就在兩人的對話中,悄無聲息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