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哼哼兩聲,“沅王和沅王妃我看了也十多年了,他們倆什麼心性,我能不瞭解?沅王其實一直都是宅心仁厚之人。”
趙翀挑眉,“您的意思是,十七不宅心仁厚了?”
老夫人抄起身後的靠枕就砸了過去,“你還想怎麼護?我這什麼都沒說,你就瞎編排起我來了。宅心仁厚這四個字跟你就不搭邊。”
趙翀擡手接過來,嘿嘿笑兩聲,“瞧您說的!”
老夫人懶的搭理他,自顧自的沉思起來,然後喃喃自語道:“這事,我可得好好想想,你母親那裡可不能出岔子。”
趙翀點頭,“對!這事,您得親自抓。”
老夫人橫了他一眼。
趙翀就有些呆不住了,他現在倒不急着去見顏十七,而是想去見見沅王。
在這件事上,他得先摸清沅王府的態度才行。
沒等趙翀開口告辭,各房就來請安了。
趙翀暫時就走不了了。
溫氏進門,視線就落在了兒子身上,“這臉色怎麼看着不太好!”
簡氏笑着道:“怕是忙着籌集聘禮累的呢!”
溫氏有些心疼,“這非得五十萬兩嗎?能不能找媒人再從中說和說和?還給出了三個月的時間,這怎麼可能啊!”
老夫人道:“既定的事實,如何再去更改?人家提出五十萬兩聘禮是在咱家求娶之前,又不是針對咱家的。既然去提親了,就是做好了承受那五十萬兩的準備。何況,那是帝師和皇上定下的,如何能更改?”
溫氏就垂手嘆氣,“我當初出嫁的時候,嫁妝也是不多的。悅兒出嫁的時候,給了一半。還剩一半自是留給翀兒的。滿打滿算也就五萬兩,再加上公中的五萬兩,總共才十萬兩。還有四十萬兩,該如何是好啊?”
簡氏過去拉着她的手,安撫道:“母親別急!總歸是咱家裡的大事,大家一起想辦法。所謂的衆人拾柴火焰高嘛!我那裡還有五萬兩銀子閒置着,放着也是放着,左右沒有別的用處,就先挪給二弟用了吧!”
趙翀連忙施禮道謝,“多謝嫂子!我給嫂子打借條。”
兄長是世子,當初娶親的時候,聘禮是七萬兩的,卻也並非都是現銀。
簡氏現在能夠拿出五萬兩,應該是全部家當了。
自小,趙翱拿他就好,這個嫂子嫁進來後,對他也是沒的說的。
簡氏橫了一眼過來,“說什麼呢?跟嫂子還這麼見外。若是打借條,我這就不往外拿了啊!”
老夫人道:“讓他寫!一碼歸一碼!我這兒也有五萬兩的私房,給我寫欠條,我就借給他使。”
趙翀忙道:“我寫!”
老夫人道:“嗯!婚後有了銀子,記得先還給我。人老了,銀子不在身邊,心裡空空的。”
“噗——”趙翀笑的比哭難看,“祖母,您不是吧?我這銀子還沒拿走呢!您這就討上債了。”
老夫人一本正經的道:“就是!說好了啊,到時候跟你媳婦說,第一個就還我!”
趙翀撇嘴,“還是您自己跟她說吧!”
老夫人瞪眼,“我好心幫你娶媳婦,惡人還有我來做了?”
趙翀嘿嘿笑兩聲。
溫氏絞着手道:“這也才二十萬,還有三十萬往哪裡弄去啊?這可真真是愁死人了!”
趙翀道:“我有辦法就是!祖母和母親就不用擔心了!”
溫氏嘆氣,“你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外放這些年攢了不少銀子?”
趙翀苦了臉,“母親,您兒子是個清官!”
溫氏道:“那也不能清的一點兒家底都沒有吧?”
趙翀道:“之前沒有想過要成家啊?攢家底做什麼?再者說了,不是有您給攢着嘛!”
老夫人搖搖頭,“看吧!家裡沒有個女人管着,就成了那散財童子了。說到這兒,咱這還要謝謝人家顏十七呢!若不是她,這臭小子還不想成家呢!”
趙翀的嘴巴就咧到了耳根,“她很好!”
老夫人道:“好到就是砸五十萬也值得?”
趙翀嘿嘿笑,“我願意!”
老夫人就看向溫氏,“你可是聽明白了?”
溫氏道:“還不是太明白!請母親指點。”
老夫人道:“他說剩下的那三十萬,他自己能解決。他爲了娶個媳婦,砸五十萬都甘之若飴。那咱們還等什麼?等着十六一過,府裡趕緊準備喜事啊!房子該整修抓緊時間整修,大婚需要的東西都加緊備下。”
溫氏一愕,道:“婚事不是還沒提上日程?”
老夫人道:“你怎麼還不明白?顏家那邊,就等那五十萬兩了。只要有了那五十萬兩,這門親事就算是定下來了。你兒子又是這般的胸有成竹,不就是三個月的期限嘛!可是眨眼就過了的!”
簡氏撫摸着肚子道:“對對!看二弟這個樣子,似是越快操辦越好。對吧?”
趙翀翹了脣角,衝着衆人一揖,“有勞諸位長輩了!我也老大不小了,早成家早好!”
老夫人拽出背後的靠枕,直接砸了過去,“這小子,怎麼愈發的沒臉沒皮的啊?”
趙翀伸手就接了過去,陪着笑臉送還到老夫人背後,“祖母放心!我一定跟媳婦說,把您的五萬兩銀子先還了。”
老夫人道:“去去去!一門心思只想着娶媳婦了,趕緊去籌銀子去吧!”
趙翀便趁機告退。
老夫人又將其他人都遣散了,只留着溫氏說話。
趙翀出了延益堂,就聽簡氏從後面叫了一聲。
趙翀轉身,見簡氏大腹便便的走來,“嫂子,還有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