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王妃也不留,吩咐了自己身邊的嬤嬤和顏十七一起送客。
有章嬤嬤跟着,她們就算想跟顏十七套近乎,也得有所忌憚。
更何況,聽聞了那三十個名額要公平選出,她們對顏十七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
顏十七渾不在意,只是對沅王妃爲她擋了這一場,感激在心。
將人送到了垂花門,又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客套話,顏十七便轉了回來。看看天色不早,也就決定告辭。
恰逢沈嬤嬤也過來辭行,兩人便一起往外走。
沈嬤嬤見顏十七眉頭微蹙,便有心寬慰兩句,“沒必要拿別人的事情來煩擾自己,弄的自己不痛快,偏別人還不關痛癢。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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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十七扯動脣角,“嬤嬤高見啊!理該如此呢!”
沈嬤嬤也就笑了,“哪是什麼高見,十七小姐別嫌棄奴婢多嘴就好了。”
顏十七道:“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連王妃都請嬤嬤來指點,足見嬤嬤有多能幹。十七能得嬤嬤點化,自是感激不盡的。”
沈嬤嬤暗暗點頭。
不驕不躁,謙虛有禮,二爺和老夫人的眼光果然是好的。
顏十七抿脣,“十七有一事,真不知該怎麼跟嬤嬤開口。”
沈嬤嬤道:“十七小姐跟奴婢還見外嗎?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就是。”
顏十七深吸口氣,“十七想了想,這事還是得託付給嬤嬤。嬤嬤可能也已經聽說了,我那些個堂姐們剛剛是來了沅王府的。她們的目的,不言而喻。”
沈嬤嬤道:“十七小姐是在煩憂此事啊!元宵宴自是有沅王妃做主,她們找上來,十七小姐只管一推八萬裡就好了。”
顏十七嘆氣,“自是要推的!剛纔王妃也跟她們說了,元宵宴的入選名單是有十位夫人定的。想着國公夫人也在這十人之列,我那些個堂姐又是這般會鑽營的,我就怕她們會打着我的旗號找到府裡去。”
沈嬤嬤一聽,哪還有不明白的。
顏家的那些個出嫁女,能堵顏十七堵到沅王府來,迫使沅王妃礙於顏十七的面子不得不接見了她們,只怕後續還會有動作。
如今,衛國公府正在跟顏家四房議親。
顏家出嫁女藉着顏家四房的名頭找上門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顏十七小小年紀,能提前想到這一層,也着實不簡單了。
“十七小姐可是怕我們夫人爲難?”
顏十七點點頭,“不瞞嬤嬤,家裡的那些個堂姐,大多跟我父親差不多年齡,雖有血緣關係在,卻也是不親近的。坦白說,今兒也算是頭次見面。十七是直爽的性子,對於那些個有求於我才親近我的人,是很不待見的。十七認爲,人與人相交,貴在誠心,而不是利益。”
沈嬤嬤點點頭,“十七小姐說的,纔是真正的高見啊!就是這個理!我們老夫人也是愛憎分明之人。”
顏十七道:“所以,十七就想煩請嬤嬤,將十七的意思轉達一下。她們是她們,我們四房是我們四房,不應混爲一談。若是因爲兩家正在議親,就被某些勢利的人給利用了,十七會寢食難安的。所以,還望夫人秉公對待就好,丁是丁卯是卯。”
沈嬤嬤笑笑,“十七小姐的心意,奴婢曉得了。回去後,一定說與我們夫人知道。”
顏十七笑,“嬤嬤真的明白了?”
沈嬤嬤看到顏十七的笑容,頓時就恍惚了,“十七小姐的意思,難道不是老奴想的那樣?”
顏十七道:“是嬤嬤想的那樣,在選人上是要秉公辦理。但是,在接待人上,卻可以不用那麼實誠。”
“嗯?”沈嬤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顏十七笑道:“嬤嬤附耳過來!”
沈嬤嬤也是千伶百俐之人,看了看四周,便傾身向前。
顏十七便小聲說了一通。
沈嬤嬤直接石化了。
顏十七退離,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沈嬤嬤攥拳,指甲嵌在了肉裡,疼痛讓自己清醒了些。“這究竟是王妃的意思,還是十七小姐的意思?”
顏十七道:“嬤嬤跟老夫人說起的時候,只管說是皇上的意思就好了。”
“這也------這也太------大膽了!”沈嬤嬤依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顏十七道:“嬤嬤只管把話帶給老夫人。具體要不要這麼做,還得由老夫人拿主意!”
沈嬤嬤想到自家主子,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種事,她一個下人的確是不應該置喙的。
大主意,的確還得她家主子拿。
但看顏十七進退之間的風采,當真是沉穩而嫺靜。不覺,心中又信任了三分。
“十七小姐放心!此事老奴一定帶到!”
顏十七福了福身子,“那就有勞嬤嬤了!”
沈嬤嬤閃身躲過,“萬不可如此!十七小姐這是要折煞奴婢啊!”
顏十七道:“這會兒,哪有主奴之分?十七敬重嬤嬤爲長輩呢!”
說着,竟是挽了沈嬤嬤的胳膊往外走。
沈嬤嬤那叫一個受寵若驚。
就是回到了衛國公府,嘴巴還是咧着的,先前的震驚也早就拋到了腦後。
衛國公老夫人見了,打趣道:“這是怎麼了?沅王妃打賞金元寶了?”
沈嬤嬤便先將顏家出嫁女的事情說了,順便在顏家出嫁女的厚臉皮上踩了一腳。
老夫人也是唏噓,“顏家出嫁女,這是將顏壽泉的嘴臉學了個十成十嗎?”
沈嬤嬤道:“我倒是覺得,那習氏起的作用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