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翀不姓周,但周身散發着的絕對是一種王者的氣勢。
那種睥睨一切的氣勢,在顏清雅那美的不像凡人的舅舅身上,是絕對找不到的。
顏清雅以前認爲,除了她舅舅杜錦軒,也就安邦侯世子李寅銳纔是真正的佳男兒。
無論是家世,地位,還是長相,放眼京城,都是個中翹楚。
如果她的祖父不被擼官,如果她能在皇后的千秋宴上大放光彩,一切其實都是有可能的。
可惜,她所仰仗的東西,全都離她而去。
最令人憤恨的是,那個李寅銳居然向顏十七提親了!
她顏十七憑的什麼啊?
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所以,她認爲,不是那個李寅銳眼瞎了,就是顏十七太會勾搭人了。
因此,她昨日看到顏十七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那麼的憤恨。
現在再一想,昨晚那趙翀不會看上了自己吧?
若說聘禮是衝着顏十八來的,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顏十八有什麼啊?
長的沒她好看,就算過繼到大房了,骨子裡的庶女品質也是改不了的。
關鍵的,顏十八那生母,會是她一輩子的污點,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
反觀她顏清雅,就算親祖父暫時失勢了,她還有外租家可以依仗啊!
鎮海侯府,那可是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的。
這麼一想,若是這能跟衛國公府聯姻,倒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雖然衛國公府不是趙翀的,但趙翀也是二品大員啊!
年紀輕輕就混到了天官的位子上,假以時日,那前途還得了?
顏清雅越想,嫁到衛國公府的好處就越多了起來。
一旁的杜氏聽聞後,也是忍不住的沾沾自喜。
顏清雅若是能嫁進鎮海侯府,她以後回孃家,底氣也可以足一些了。
自從她公爹被罷官後,她再回鎮海侯,遭遇的可都是冷臉子。
陳氏笑着道:“不管求娶的是誰,總該先請個媒人上門的。”
杜氏道:“大年初一都進宮朝拜去了,請個有身份的媒人怕是沒那麼容易呢!”
高氏對於顏家人的嘴臉已是看的膩歪,起身行禮道:“還要到悲憫寺去進香,爲全家人祈福。就先告退了!”
在場皆都以爲,高氏這是看不得顏家三房好,因爲嫉妒,便坐不住了。
畢竟已經分家了,顏家三房再好,他們四房能沾的光也是有限了。
習氏擺擺手,對這娘倆也是沒有什麼好臉子。
就算要刁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
畢竟,府裡有貴人登門啊!
高氏就帶着顏十七退了出來。
騰氏和杜氏卻只是送到了門口。
顏十七翹了脣角,掩不住的笑意。
高氏卻是蹙着眉頭,“她們得意,你也跟着高興?”
顏十七嘿嘿笑,“對啊!知女莫若母啊!還是孃親瞭解我!我一看到她們得意的都有些忘形了,就樂的不行。”
高氏道:“你就那麼確定衛國公不是來求娶顏清雅的?”
顏十七道:“除非趙大人眼瞎了!”
高氏撇嘴,“你倒是對趙大人的眼光有信心!”
顏十七縮了縮脖子,暗暗的吐了吐舌頭。
決定還是不要再多說的好,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被她孃親揪着小辮子,可有她哭的。
高氏看着顏十七臉上的小表情,不覺失笑。
大紅的斗篷映照下,臉上的肌膚愈發的白如雪。
五官精緻纖巧,真真是隨了她和顏秉正的優點。
她的女兒纔是萬里挑一的!
豈是那些個庸脂俗粉所能比的?
有些人就是那井底的蛤蟆,壓根兒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偏還自以爲是的沾沾自喜。
顏十七看了眼報曉,大聲吩咐道:“去跟四老爺和四少爺說,就說他們在這兒應酬客人,我和孃親先回家了。”
報曉一怔,旋即一溜煙的跑走。
高氏挑眉道:“何必多此一舉?咱們走咱們的就是!”
顏十七眨巴兩下眼睛,“哥哥不是要陪着咱們去悲憫寺嘛!”
高氏道:“悄悄通知你哥哥就好了!”
顏十七詭秘的笑,“放心吧!鬧不出多大的動靜的!”
纔怪!
報曉現在就是她肚子裡的蟲,她想什麼,那小丫頭一準兒清楚的很。
趙翀他那個爹若是來求爲他求娶顏清雅的,她回去後,立馬跟外祖父說,把娶她的聘禮漲到五十萬兩黃金。
顏十七壞壞的想。
高氏領着顏十七剛剛到了馬車旁,就見那些個擡進顏府的聘禮,全都擡了出來。
然後就看見顏家一衆男人,簇擁着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貂皮大氅裡面,露出朱墨色的錦袍。
生的濃眉大眼,蓄着短鬚。
此人,應該就是趙翀的爹,衛國公了。
那兩道眉毛跟趙翀的一模一樣。
出了門口,衛國公一把扯住了顏秉正的衣袖,大嗓門道:“走吧!顏老弟!先把聘禮擡去你府上!”
顏秉正那屬於讀書人的文弱身子,哪裡經得起他這一扯,站立不穩的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顏十七的眼中就蓄滿了笑意。
高氏一看這架勢,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敢情這丫頭讓報曉去報信,就是爲了提醒衛國公一下,他們顏家已經分家了。
趙翀既是對顏十七有意,那麼衛國公送了聘禮來,求娶的只能是顏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