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嘆口氣,“母親也不用試探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哪還有不明白的?剛纔您也看到了,我一鬆口要去高府提親,那小子的態度就好的不得了。我哪還敢逆着他?再者說了,爹孃真的和離了,顏十七也是無辜的,不是?那也是個可憐的!”
老夫人擺了擺手,溫氏便退了出去。
沈嬤嬤爲老夫人換了杯茶水。
老夫人端起來,抿了一口,“那高夕卓也着實不容易了。”
沈嬤嬤笑道:“老奴沒想到,這次夫人的彎會轉的這麼快。還以爲她聽到顏家四房夫妻和離,又會嫌棄十七小姐呢!”
老夫人道:“她雖然迂腐了點兒,但心地還是不壞的。何況,爹孃和離,孩子的確是無辜的。其實吧,咱這國公夫人還是有一地長處的。只要是自家人,她就會護的很。”
沈嬤嬤笑,“主子的意思,夫人已經將十七小姐看做咱家的人了?”
老夫人嘆氣,“現在問題是,怎麼才能把那丫頭名正言順的變爲咱家人啊!”
沈嬤嬤道:“所謂的好事多磨,老夫人就等着吧!是咱家的人,怎麼都跑不掉的,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老夫人道:“我這不是想早點兒抱曾孫子嘛!你說,翀兒這進宮討的哪門子銀子啊?”
沈嬤嬤笑,“老奴這腦子可想不到。不過,咱家二爺也真是膽大啊!”
“呀!”老夫人突然驚跳起身,“不會是那樣吧?”
沈嬤嬤連忙上去扶住,“主子可是想到了什麼?”
老夫人目光炯炯的道:“你說昨日那堵在帝師府門前的聘禮,會不會是我那好孫子的手筆?”
“啊?”沈嬤嬤掉了下巴,“那二爺還真是不按常理辦事啊!”
老夫人哼了一聲,“那小子,從小到大,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那顏十七真要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豈會什麼都不做?”
沈嬤嬤道:“若真是二爺做的,老奴聽着都覺得心酸呢!心心念念着想娶那十七小姐,家裡長輩不鬆口,不給張羅,便只能自己去出頭。但又礙着沒有長輩出面,不能報上姓名,只能暗暗的來。可憐見的!”
老夫人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也確實是難爲孩子了!所以此事,說什麼我也得促成了。大不了去跟那高鴻吵一架。”
沈嬤嬤道:“要不,明天去顏四太太那裡送禮,老奴跟着去吧!”
老夫人道:“不用!她若連這點兒事都做不好,那整個國公府她也別主持中饋了。等會兒把翱兒給我叫來。他不是掌管着五城兵馬司嘛,多注意高夕卓那宅子點兒。”
夏蟬進來稟告說:“世子夫人到了!”
沈嬤嬤笑,“這還真是來的巧了!”
老夫人便衝着沈嬤嬤使了個眼色。
沈嬤嬤就趕緊迎了出去。
高氏的陪嫁宅子,離着高府,步行差不多三刻鐘的時間。
乘坐馬車,頂多兩刻鐘。
三進三出的宅子,都是五間的瓦房。帶着東西廂房,倒座房,後罩房都不少。
年二十九這天,顏十七和顏如鬆便跟着高氏搬了進來。
顏如鬆住到了前院。
高氏自然是住主屋的。
顏十七則住在了東廂房。
這樣的住宅比不得高府,也比不得他們當初在莒州的住處。
但顏十七卻覺得溫馨而舒適。
東廂房也是三間,臥室一間,中間是會客室,然後是書房。
丫鬟們的住處則都在後罩房。
因爲宅子一直都是派人打理的,所以,搬進來是什麼都不缺的。
他們從高府過來,也不過是帶了些換洗的衣物。
剛剛安頓好,沅王府那邊就來人了。
竟是沅王妃帶着周懌親自到了。
高氏和顏十七將人迎進來,到了主屋的會客廳。
沅王妃四處打量了一下,“簡陋了點兒!”
周懌更是一臉的嫌棄,“槿姐姐都沒有自己的院子了呢!”
顏十七笑道:“這樣子可以離着孃親近點兒,有什麼不好?”
高氏笑道:“家裡人少,這宅子住着足夠了!宅子大了,反而空曠的難受。”
周懌道:“那有什麼難的?讓高顓高頌多來跑動一下不就滿宅子人氣了?”
一屋子人鬨笑。
青枝進來稟告道:“兩位表少爺來了,吵着要在這裡留飯,現在在四少爺那兒。”
顏十七抿嘴笑,“那倆真是不經惦記啊!小爺一念叨,人就到了。”
周懌撇撇嘴,“那是因爲這宅子邪乎。你們女人之間說話吧!小爺去找爺們玩了。”
也不等沅王妃點頭,人已經躥了出去。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沅王妃嘴上說着責備的話,臉上卻也是笑意濃濃。
顏十七就咯咯笑個不停。
高氏笑着道:“懌皇孫就是個開心果!他每次來,槿兒都會樂好久。”
沅王妃道:“難得他有個投緣的!你們也知道,皇家那些個,都是面和心不和,懌兒那性子,最是不耐煩應酬。你們這剛搬過來,若是短了什麼,一定使人去王府那邊說一聲。我把指使的人都給你們帶來了。”
高氏一臉的詫異,“王妃何意?”
沅王妃道:“臨近年關,難免會有些閒雜人等不安分。你們這又是孤兒寡母的。所以,我就跟王爺商議了一下。給派了十個府兵過來,另外還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幫着跑跑腿,打打雜什麼的。”
這可是雪中送炭之舉啊!
高氏哪有什麼不明白的?哽咽道:“多謝王妃了!那我就不跟王妃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