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苦笑,“母親可知道,現在求娶那十七小姐有多難嗎?”
溫氏道:“依着我看,無論是六皇子,還是那兩個世子,求娶了顏十七這麼長時間,高府那邊都沒有表態,應該是都沒戲的。咱家的門第並不比他們低,你又對那十七小姐有恩,想來勝算更大一些。”
趙翀在心裡嘆氣,“母親是想着挾恩求報?還是拿門第去壓帝師府?”
他這麼一說,上位上老夫人的臉色吧唧就拉了下來,“糊塗啊!”
溫氏瑟縮了一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就是想把咱們的優勢擺出來。不然,咱們拿什麼去打動帝師府?”
老夫人道:“誠心啊!這還用得着說嗎?當初你嫁女兒的時候,圖的什麼?”
溫氏道:“圖的就是那家人家好,能善待咱家的姑娘!”
老夫人翻了下眼珠,“這道理不都是一樣的嗎?”
溫氏便低頭不說話了。
在這個婆婆面前,她似乎總是多說多錯。
趙翀道:“祖母和母親或許還不知道,現在求娶十七小姐,怕是更加不容易了。”
老夫人和溫氏面面相覷。
老夫人驚愕道:“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趙翀道:“昨日帝師將聘禮擡到宮裡後,帝師趁機跟皇上提出了求娶十七小姐的條件。”
溫氏道:“什麼條件?”
趙翀道:“聘禮五十萬兩!”
“噗——”老夫人剛喝進嘴裡的茶就又噴了出來,沈嬤嬤趕緊上去順氣。“那個高鴻------那個高鴻------”
溫氏的嘴巴圓張着,差不多能塞進去一枚雞蛋了。
老夫人平復了氣息,“當年坑了自己的女兒,這還要坑自己的外孫女不成?”
溫氏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這------這------他們這是做什麼呀?五十萬兩啊!試問京城權貴之家,誰家能拿出五十萬兩?別說五十萬兩了,就是十萬兩能拿出來的也不多啊!這樣嚴苛的條件,莫非是不想讓顏十七嫁出去了?”
老夫人道:“那高鴻就是屬狐狸的,這恐怕是給那三個出難題呢!”然後看向趙翀,“你怎麼看?”
趙翀道:“帝師府對於近些日子來登門求娶的,應該是煩不勝煩了。所以,纔會把門檻擡的那麼高。這樣以來,恐怕就極少有人能邁過那個門檻了。”
溫氏道:“理是這個理,但這臺階既然上去了,以後如何下來呢?”
老夫人若有所思道:“高鴻做事,從來都是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這次膽敢開價五十萬兩,難不成是存了將顏十七嫁去江南關家的想法?”
趙翀的身子搖了搖,臉色頓時鐵青。
溫氏道:“不會吧?那關家可是商家啊!門第豈不是太低了點兒?”
老夫人道:“門第低又如何?帝師之家,不還是娶了關家的女兒做兒媳婦?怎麼樣了?人家不還是過的很好?高鴻那人說到底,就不是古板的人。就算以前還有些小謹慎,但現在看來,那可是行事越來越不管不顧了。”
溫氏慌了神,“那咱們怎麼辦?就是把國公府賣了,也湊不出五十萬兩銀子啊!這親,還怎麼求?”
老夫人道:“自然是拿誠意求了!沒有五十萬的聘禮,但有十二分的誠意。咱們若求娶都不敢登門,那纔是不戰而敗呢!”
趙翀一抱拳,“孫兒謝過祖母!”
老夫人看着趙翀那一臉急切的樣子,忍不住咧嘴笑了,衝着溫氏丟了個眼神,“看到了吧?就是爲了收買你兒子的心,你也得打起十二分的誠心去爭娶。你道是那高鴻真的在意銀子嗎?”
溫氏諾諾稱是,然後瞟了趙翀一眼,“我算是發現了,生兒子就是來討債的!”
趙翀衝着溫氏長長的一揖,“兒子謝過母親!”
溫氏撇嘴,“還去西北嗎?”
趙翀抿脣,“兒子這就進宮去!”
“進宮做什麼?”溫氏詫異,“不是都已經封印了嗎?”
趙翀道:“去找皇上要銀子去。”
“啊?”老夫人瞪大眼睛,“皇上扣了你的俸祿?”
趙翀乾笑兩聲,“皇上昧了我的銀子!現在既然銀子這麼重要,所以,還是討回來的好。”
說着行禮退了出去。
溫氏卻還在發愣。
老夫人道:“這臭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
溫氏回神,“去跟皇上討銀子,這都誰給他的膽子啊?”
老夫人笑的見牙不見眼,“還能有誰?皇上慣的唄!”
溫氏道:“五十萬兩啊!這可如何是好呢?不行!我得去跟侯爺商議一下。”
老夫人道:“現在這個不着急,要緊的是,你趕緊去準備點兒禮品,打聽一下顏四太太的陪嫁宅子在哪裡,着人給送去。”
溫氏一聽,立馬就笑了,“難怪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還是母親想的周到啊!媳婦這就去準備!”
“唉!”老夫人嘆氣,“娘三個在外面過年,你說得多冷清啊!老顏家真是作孽啊!”
溫氏道:“那顏家四爺究竟是怎麼想的?顏家人都做出那種事情了,還顧着那邊。這不是讓那娘仨寒心嗎?”
老夫人道:“就看這個年那顏家老四在哪裡過了。若是真撇了那娘仨在外面,那高夕卓怕是就跟他和離定了。遲早有一天,有他後悔的時候。”
溫氏道:“那若要是和離了,顏十七可就可憐了呢!”
老夫人眉毛一挑,眼神凌厲的射過去,問道:“你可會嫌棄她是和離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