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桌子這邊大咧咧的落座,“誰欠了外祖父銀子,這是?欠了多少,槿兒去給您討回來。”
高老爺子道:“五十萬兩!”
“啊?”顏十七一個不防,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接連咳嗽了幾聲,才總算緩過一口氣來。
顏十七正了正神色,“嗯!我知道了!那幾十擡禮裡面肯定暗藏了大量的銀票。是不是正好五十萬兩啊?現在外祖父送去給了皇上,心裡肯定後悔了,對不對?但這跟皇上討銀子,卻是個技術活呢!”
高老爺子的麪皮再也繃不住,搖頭笑了起來。“怎麼什麼事情到了你這丫頭這裡,都變得異常喜感了呢?”
顏十七見高老爺子面色緩和了,不由得暗鬆一口氣,“只要不是要命的大事,何必那麼認真呢?對了!皇上昧下了銀票,有沒有給外祖父打個收據呢?不然這債討起來,可就難於上青天了。”
高老爺子道:“你怎麼知道那禮裡有銀票?”
“啊?真的有啊?”顏十七小嘴巴張成了圓形。
她只是隨口說的,好吧?
不過是爲了緩和氣氛的權宜之計,竟是陰差陽錯的蒙對了嗎?
高老爺子嘆氣,“我以爲你真知道呢!”
顏十七嘟了小嘴,“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
暗裡腹誹,趙翀那廝真的把銀票藏到了聘禮裡啊!
他也不怕那些聘禮進不了高府的大門,而是被圍觀的人哄搶了。
那傢伙整這麼一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啊?
高老爺子伸出了右手,將五個指頭分開來,“裡面夾雜了這個數!”
顏十七掉了下巴,“真的有五十萬兩?”
高老爺子眉毛抽了抽,“你還真敢想!五萬兩!”
顏十七吁了口氣,“嚇死我了!還好!這倒是個正常數據呢!”
趙翀那廝若是有五十萬兩銀子的話,她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他的銀子從哪裡來的了。
是在西南,跟蠻夷打仗的時候,發的戰爭財呢?
還是,任兩州知府的時候,搜的民脂民膏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就算再怎麼貪,也貪不了五十萬兩的身家吧?
但是,沂州畢竟是曾經出了一個沂王的。
傳說沂王墓中的財寶,數不勝數。
趙翀若真能一下子拿出五十萬兩,那麼就只有這種可能了。
他是沂王墓的盜墓賊!
現在既然只有五萬兩,那麼上面的可能就可以推翻了。
高老爺子眉毛高高挑起,眼睛瞪大,“五萬兩銀子,哪裡正常了?你知不知道,就算六皇子和那兩個世子下聘,撐死也就五萬兩了。”
顏十七道:“祖父不會是懷疑這是他們中的某個送的,纔會將全部都送進宮裡的吧?”
高老爺子道:“我是送進宮裡,皇上着人拆了開來,才知道里面有銀票的。不管那聘禮是誰送的,躲在暗處不肯露正臉,就讓我瞧不起。”
顏十七便乾笑兩聲。
趙翀不正面來提親,恐怕是因爲沒有搞定家裡的長輩吧!
如若不然,不該光明正大的請了媒人上門嗎?
“或許那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此事既然轉到了皇上那裡,不管是誰送的,可沒咱帝師府什麼事了,外祖父又緣何不開心呢?”
“這個事情嘛------那個------”高老爺竟是吞吞吐吐了起來,“我這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了!”
顏十七眯了眼睛看過去,“外祖父這般爲難,該不是把槿兒給賣了吧?賣價還是五十萬兩?”
“嗯!”高老爺子點點頭,臉上就現出了討好的笑。
“啊?”顏十七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外祖父說真的?”
高老爺子把心一橫,下定了決心道:“當然不是賣!說賣多難聽啊!皇上的兒子不是想求娶你嘛!我就跟他說了,想娶我們家槿兒可沒那麼容易,先拿五十萬兩的聘禮再說!呵呵------”
顏十七眨巴兩下眼睛,再眨巴兩下眼睛,“外祖父英明啊!這個條件提的太好了!”
高老爺子打了個激靈,“槿兒,你沒事吧?你若不開心,我再去跟皇上說說就是!相信,把我這張老臉豁出去,還能讓皇上改變注意的。”
“嗯?”顏十七抿脣,“這事,明擺着是外祖父讓六皇子知難而退啊!皇上又打的什麼主意呢?”
高老爺子舔了舔嘴脣,道:“皇上說,既然我把這個價擡出來了,他也終於有了理由去堵那些想讓他賜婚的人的嘴巴了。”
顏十七到茶几邊端了茶來,放到高老爺子面前,“嗯!皇上這麼做,其實跟昭告天下沒什麼區別了。”
高老爺子瞪着桌子上的那杯水,卻沒有動彈,眼睛酸澀道:“槿兒,你是個好孩子!外祖父害了你啊!”
顏十七沒想到高老爺子會有此反應,“外祖父這話怎麼說的?外祖父拋出這個條件,正合槿兒的心意呢!如此以來,那些個求娶的怕是都要打退堂鼓了。府裡也就可以少些困擾了。”
高老爺子苦笑,“你想的太簡單了?”
顏十七撇嘴,“哪有什麼複雜的?”
高老爺子道:“你怎麼不想想,如此以來,誰還敢求娶你啊!若是你從此嫁不出去了,外祖父就算入了土,也不會瞑目的。”
顏十七舒了口氣,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槿兒怎麼可能嫁不出去呢?外祖父忘了嗎?江南關家可是富可敵國呢!別說五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也能拿得出呢!”
高老爺子道:“士農工商,最底層的纔是商啊!將你嫁到商家,豈不是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