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楊杜氏一旦知道了,還不惡向膽邊生啊!
沒有羨慕,恐怕只有嫉恨了。
如若能據爲己有更好了,如若不能,也不會讓楊湘獨佔便宜,只怕也會攛掇着楊業興將其交給太子。
損人不利己,說的就是楊杜氏那種人。
楊滋冷笑,“她已經知道了!如今正在家中鬧呢!”
顏十七握起拳頭,“看來,這是太子變相的給你施壓了。楊大人什麼態度?”
楊滋苦笑道:“祖母認爲,錢財都乃身外之物,交出去就交出去吧!沒得惹禍上身,累及全家。父親也覺得,不要就不要了。”
“太子找上你,是最近的事情嗎?還是從錦瑟去了後,就找上你了?”顏十七突然問。
楊滋一怔,“好像從皇后的千秋宴之後突然找上門的。”
“誰?”顏十七問。
“董側妃!”楊滋咬牙道。
“由頭呢?”顏十七眯了眼睛。
說白了,懷疑錦祥坊有錦瑟的參與,也只是太子那邊的臆測,應該沒有確實的證據。
楊滋只要不鬆口,太子一夥也是沒有脾氣的。
怕就怕,狗急了跳牆。
現在挑唆上楊杜氏了,就很說明問題了。
楊滋道:“其實,錦祥坊最近幾個月的收入是每況愈下的。”
“因爲錦瑟的死,讓你心灰意冷,所以,不但設計不出新款式,在經營上也就不怎麼上心了,對嗎?”
楊滋面露悽色,“是的!指路的明燈沒了,哪還有活着的方向?”
“太子一夥,便是打着收購錦祥坊的幌子嗎?”
“是!別說他們價錢壓的極低,就算是高價,我都不會賣的。”
顏十七沉吟不語。
屋子裡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顏十七在屋子裡走了兩圈後,又突然開口,“楊姐姐,你這幕後老闆的身份,除了錦瑟,都有誰知道?”
楊滋一愕,“牛掌櫃肯定是知道的!”
“那麼蜀葵呢?”
楊滋道:“應該知道吧!就算瑟主不說,牛掌櫃應該也會說的。但蜀葵對瑟主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自從瑟主去了,一直都纏綿在病榻上。所以,蜀葵是可信的!”
顏十七眉頭打結,“莫非,太子真的是聞風而來的?”
楊滋道:“可能!當初我會現身,也是被逼的!董側妃來錦祥坊訂做了首飾,一個翡翠簪子,結果不小心被店裡的夥計給砸了。董側妃不依,便在這錦祥坊鬧起來了。”
顏十七道:“杜錦彩的一支步搖,價值三五千兩。莫非那翡翠簪子價值萬兩不成?”
楊滋道:“若說普通的翡翠,簪子壞了,大不了重新做一支。可那塊翡翠卻是董側妃自己拿來的,據說是從南洋運來的。那便不是重做那麼簡單了。”
“分明是有備而來!”顏十七咬牙道。
楊滋苦笑,“現在想來,就是了。當時也沒想那麼多!牛掌櫃說是賠償銀子,董側妃執意見錦祥坊幕後的老闆一面。太子府既是個不能得罪的,迫不得已,我也就只能露面了。”
顏十七道:“總不能上來就談要買錦祥坊吧?”
楊滋道:“讓錦祥坊賠償了兩萬裡銀子!”
“敢情,賞梅宴的花銷是從你錦祥坊出的啊!”顏十七滿臉的譏諷。
楊滋道:“我當時想着花銀子買平安!哪想到,那董側妃拿了銀子後,就又來談買下錦祥坊的事情了。”
“那她打算用多少銀子買呢?”
楊滋道:“五萬兩!”
“他們怎麼不直接來搶?”顏十七氣憤道,“土匪不如!”
楊滋道:“賞梅宴後,董側妃以不賢之名被休棄,我以爲此事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哪想到,我那繼母回了一趟鎮海侯府,回來就鬧了起來。”
顏十七道:“楊家的中饋目前可還在你的手裡?”
楊滋點點頭。
顏十七道:“你那妹妹在賞梅宴上出了這麼大的醜,不該遣送到莊子上反省嗎?”
楊滋道:“繼母尋死覓活不同意。說楊湘沒錯,她也是受害者,已經夠可憐了,若是再被送出去,豈不就沒了活路?”
“楊杜氏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說辭出來,你父親就心軟了吧?”
楊滋道:“無論怎麼說,楊湘都還是他的骨肉,讓他完全的置之不理,他是做不到的。你家的那位,不也是這樣子的嗎?”
顏十七眨眨眼睛,“咱倆這算是同病相憐了嗎?”
楊滋道:“我比你可憐多了,好不好?你還有孃親和兄長,我有什麼?”
顏十七嘆氣,“楊姐姐回去告訴家裡人,就說錦祥坊雖是你在打理,但卻並不是你的。而是趙大人和浥塵公子合夥開的。你只是因爲擅於設計,纔會被重用的。”
楊滋道:“又關浥塵公子什麼事?”
顏十七笑笑,“多拉幾個大人物入夥,總歸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你就瞧好吧!”
楊滋沮喪萬千,“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兒?”
顏十七倏然斂了笑,“我還是要交代姐姐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走出這個門口,今日跟我說了,姐姐最好跟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包括牛掌櫃和蜀葵?”楊滋不確定的問。
顏十七嚴了臉色,“也包括楊老夫人!”
楊滋低頭,將那枚鈴鐺掛在了銀鎖之上,然後雙手舉到顏十七面前,“物歸原主!”
顏十七伸手接過來,放進荷包中,塞進了懷裡。“姐姐回去告訴你那好繼母,這錦祥坊的首飾,你還會繼續設計下去。至於賺到的銀子,跟她沒有半點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