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七很好心的提醒,道:“李大人可得顧着點兒宮裡的顏嬪娘娘呢!”
周懌冷哼,“我皇祖父說了,後宮不得干政。誰多說一句話,就賜三尺白綾。”
正處於癲狂狀態的範氏聞聽,立馬安靜了下來。
李寅銳一抱拳,“保重!告辭了!”
一揮手,範氏便被拖着走了。
周懌道:“奇了怪了!錦衣衛辦案,不都是圖快騎馬的嗎?”
顏如鬆道:“李同知的確是騎在馬上的!”
周懌搖搖頭,“你看他那馬騎的,跟走路有什麼兩樣?”
顏十七翹了脣角,“如此慢行,方能招搖過市啊!不然,京城的人如何知道百年世家顏家的三太太被錦衣衛抓了呢?”
如此看來,這個李寅銳也是蠻有意思的啊!
高氏道:“好了!回吧!”
周懌就去扯顏十七的衣袖,“姐姐坐我的馬車!”
顏十七不放心的看向高氏。
高氏擺擺手,“今日這場子,多虧了懌皇孫。我這正好跟鬆兒有話說!”
顏十七便上了沅王府的馬車。
馬車裡端坐着一個人。
顏十七沒有驚呼,也沒有抗拒,很自然的坐了進去。
只是,整個人卻冷了下來。
“槿姐姐,別怪我先斬後奏啊!”周懌陪着小心,“他說不放心你,非得跟來的!”
對面那張花容月貌的臉上,眉毛就挑了挑,“小鬼頭!趙翀那廝傳信給你的時候,你正跟你母妃在定國公府做客,你找不到離開你母妃的理由,這才拉上我的,不是嗎?”
周懌不服氣的道:“小爺就算跟母妃實話實話,母妃也會同意小爺來救槿姐姐的。”
“那你爲何沒有實話實說?”
周懌短了氣勢,“小爺不是不想母妃跟着嘛!”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利用了本公子?”桃花面,笑顏展露,頓時冬日的蕭索不在,滿眼生輝。
顏十七在心裡暗歎,果然是妖孽啊!
難怪京城大半的女子爲其顛倒了。
周懌翻了個白眼,湊到顏十七身邊,“姐姐不會真生氣了吧?”
顏十七扯動脣角,“小爺急吼吼的來撐腰,我這感激還來不及呢,生的哪門子氣?”
周懌就一臉得意的看向對面那個,“就是!姐姐要氣,就氣他吧!都到了顏府門口,也不進去給姐姐撐腰。害的姐姐被一個姨娘下跪要挾。”
對面的眸子寒光一閃,“怎麼回事?”
“無事!”顏十七淡然道,“有小爺在,萬事大吉!”
周懌就一臉美滋滋的,“小爺纔是英雄救美那一個!所以,姐姐,這個不嫁也罷!”
顏十七輕嘆,“小爺當真以爲他是真心求娶我的嗎?”
周懌詫異道:“如若不是,那又是爲何?難不成是添亂的?”
顏十七輕笑,“小爺英明!”
“你怎麼知道的?趙翀那廝告訴你的?”虞浥塵訝然道。
顏十七道:“我一介俗人,怎會入得了飄飄若仙的浥塵公子的眼?浥塵公子請慎言!俗人雖俗,卻也是恪守閨範的,怎能私會外男?浥塵公子若不想被俗人賴嫁,就請速下馬車吧!”
虞浥塵奇怪的看着她,“你哪裡不對勁啊?”
無論是話語,還是表情,都疏離的如同對待陌生人。
這種不對勁,還真是令人心裡發毛啊!
“姐姐不舒服?”周懌變了臉色,“身子剛好一點兒,又被氣了這一下子,可別又氣病了!”
顏十七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我沒事!小爺不用擔心!現在被氣病的人可不是我!”
周懌道:“那顏府就是蛇鼠一窩,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姐姐那二百五的爹。”
“噗——”虞浥塵很沒形象的笑噴。
顏十七幾無可見的蹙眉,“浥塵公子如若不準備下車,就請在車內禁聲。若是讓人知道了浥塵公子來見我,那麼,浥塵公子的這齣戲,怕是要假戲真唱了。”
虞浥塵玩味的笑,“那也不錯!至少,那樣以來,會有好幾個人氣的吐血。”
周懌若有所思道:“六皇叔會第一個吐血!”
虞浥塵笑的日月無光,“他排不上第一!”
“難不成是李寅銳?”周懌猜測道。
虞浥塵撇嘴,“小孩子家家的,別管大人的事情!小心早衰啊!”
周懌反脣相譏,“誰耐煩管你的事情!但槿姐姐的事情,小爺必須得管。”
“李寅銳也是他安排的棋子?”顏十七冷不丁的問。
“哪個他?”虞浥塵裝傻。
顏十七便閉了嘴巴不說話。
虞浥塵等了半天沒等到迴音,心下索然,“偃旗息鼓,明明不是你顏十七的性格啊!”
顏十七還是不說話。
虞浥塵嘆氣,“罷了!李寅銳向來和他不合!就因爲突然冒出來個李寅銳,他那病又硬生生重了三分。話說,你怎就料定我的求娶是他的手筆?”
問題繞老繞去,終是又回來了。
顏十七道:“浥塵公子心中早就有人了吧?”
虞浥塵一改懶散的坐姿,猛地挺直了身子,“你怎麼知道的?”
顏十七正襟危坐,面上一片清冷,“你道是賞梅宴的《暮陽殘雪》,真的只是一首單純的曲子嗎?”
虞浥塵整個人就陷入了目瞪口呆裡。
顏十七翹了脣角,“你的簫聲告訴我,你在思佳人。可惜,佳人不易得,你們之間橫着千山萬水。”
虞浥塵合上嘴巴,用力嚥了口唾沫,“你究竟是不是人?”
顏十七嘆氣,“人只道浥塵公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原來也有無奈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