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寅銳道:“那就沒錯了!上次從貴府中帶走的那個姓郭的嬤嬤已經招了,她是聽府裡的範氏指揮,買兇殺人的。”
顏秉公的臉上就開始五彩繽紛。
顏壽泉渾身哆嗦着道:“李大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那三兒媳婦最是良善熱心,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來?李大人通融一下吧!就是看着宮裡顏嬪娘娘的面子上------”
“是啊!李大人!”高氏冷冷的開了口,“我那三嫂,最是熱心不過。當年,就是她看到我們家十七是個傻的,爲了顏家四房的子嗣着想,把自己的遠房妹妹給了自己的小叔子做姨娘呢!試問,這份子熱心,我那大嫂和二嫂都不曾有呢!”
一番冷嘲熱諷的話,已將範氏的底細翻了出來。
當年既然能給自己的小叔子塞姨娘,如今做出謀害四房嫡女的事情,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在場的,只要不是個傻的,就能聽出裡面的暗示來。
何況,那李寅銳是誰?
作爲錦衣衛指揮同知,對於京城大臣家的陳穀子爛芝麻的事,能沒有耳聞嗎?
關鍵的一點兒,這李寅銳眼下可正在求娶顏十七啊!
既然是個對顏十七上心的,又怎會對於迫害顏十七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
顏十七徑直到了顏秉正面前,盈盈一禮,含悲帶悽道:“求父親爲十七做主!”
顏秉正打了個激靈,看向顏秉公,“三哥,這是爲什麼啊?剛剛,你不還跟我說,顏家人謀害十七一事,純屬子虛烏有嗎?不是說,是被政敵陷害的嗎?”
顏秉公道:“老四,這肯定是個誤會!你三嫂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李大人,你來拿人,宮裡的顏嬪娘娘知道嗎?”
周懌突然開口道:“李大人,宮裡的顏嬪娘娘不是被禁足了嗎?”
李寅銳衝着顏壽泉道:“麻煩老大人派人進內院將範氏夫人請出來吧!如若不然,那錦衣衛就直接進內院拿人了!本官忙的很!”
顏壽泉這次,再也撐不住,兩眼一黑,就倒在了顏秉廉的身上。
“槿兒!”高氏喊一聲,“還不快走!不想要小命了?”
顏十七便瞪着澄澈的大眼,眼淚包着眼圈的看了顏秉正一眼。
顏秉正喊一聲,“夕娘------”
“四弟,快來幫忙!”那邊顏秉廉大叫。
顏府的前院裡頓時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
高氏深吸一口氣,帶着一雙兒女,毫不遲疑的離開。
踏出顏府的大門,回望顏府的門樓,高氏只覺得滿滿的都是諷刺。
顏十七悄悄的去握高氏的手,“所謂的高門大戶,卻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孃親,這一步走出了,就不要再回頭了。”
高氏回握她,“傻丫頭!你們兄妹纔是顏家人,孃親只怕你們倆心裡不舒服。至於我,早就不在乎了,自然也就傷不到了。”
顏如鬆道:“長痛不如短痛,這樣也好。”
顏十七看了看顏如鬆,輕易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痛楚,“哥哥是重情重義之人,只是哥哥得想明白了,這所謂的情,裡面的人是否給過呢?”
顏如鬆道:“我從前一意執念,如今總算是看清楚了。母親妹妹儘管放心。這以後的天,我會撐起。”
高氏道:“走吧!別讓你們外祖父外祖母在家等急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周懌道:“這家雖然晦氣,但咱在大門口站着,應該沾染不上。還是看戲看到底吧!”
顏十七看向他故作正經的樣子,“小爺所言極是!”然後轉向高氏,“孃親,槿兒很好奇錦衣衛是怎麼抓人的呢!”
“好!那就再看看!”高氏拉着顏十七退到了馬車旁邊。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就聽到顏府裡面有女人的嚎叫聲傳來。
由遠及近。
“我是顏嬪的親生母親!你們憑什麼抓我?反了你們了!識趣的就趕緊把我放了。不然,小心你們項上的腦袋!”
伴隨着這嘶叫的聲音,範氏終於被兩個錦衣衛架着出了顏府的大門口。
頭上的金釵步搖早已經東倒西歪。
頭髮凌亂。
身上的衣服也是皺褶不堪。
整個人扭來扭去的掙扎着。
這般的形象,應該是錦衣衛進到內院之中鎖拿的人。
“你們抓錯人了!不是我!不是我做的!”範氏指着嗓子喊,“是不是高夕卓那個賤人誣陷的我?她背後有帝師府,我身後有顏嬪。你們怎麼敢?你們怎麼敢?”
“把她嘴巴堵了!”李寅銳冷聲道。
登即有個錦衣衛掏了一塊髒污不堪的帕子塞到了範氏的嘴中。
然後,潑婦罵街的聲音偃旗息鼓了,只聽到被痛打的落水狗發出的嗚嗚聲。
李寅銳看到了還沒有離去的高氏一行,大步走過來,抱拳行禮。“請四太太放心!悲憫寺十七小姐被襲之事,定會還十七小姐一個公道的。”
高氏還禮,“有勞李大人了!”
那邊的範氏顯然也已經看到了這邊的人,就更加的躁狂起來。
動彈不得,又說不出話,只能瞪着一雙怒目,好像自己的視線可以殺人般。
高氏冷冷的看過去,“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三太太這一去,可要快點兒招供啊!那樣,倒是可以少受點兒罪呢!”
李寅銳道:“錦衣衛抓的人,若是負隅頑抗,會有各種非人的折磨等着。熬過了這一種,還有下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