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懌道:“此事與槿姐姐沒關係------不對,是很有關係。”
沅王妃撫額,“那到底是有關係還是沒關係啊?”
老夫人道:“彆着急,讓他慢慢說。”
周懌一口氣喝光一杯茶,然後才道:“小爺前腳剛到高府------”
“懌兒!”沅王妃投過去嚴厲的一目,“在曾祖母這裡,說話不可託大。”
周懌伸了伸舌頭,“知道了!後腳那個禮部的鬼侍郎就到了,你們猜怎麼着?他居然是去做媒的!”
在場的人都吁了口氣。
沅王妃道:“你槿姐姐沒事就好!有人求娶你槿姐姐不是好事嗎?”
周懌着急道:“那也得看是誰求娶啊!”
老夫人就緊緊的握起了拳頭,沉聲道:“是周家的人吧?”
周懌擡頭看去,“對啊!曾祖母怎麼知道的?”
老夫人擰眉,“能指使動侍郎的人,畢竟不多。”
沅王妃也是變了臉色,“姑祖母可是猜到是哪個了?”
老夫人道:“如今太子府是缺一個良娣的,弄不好,下一步,還會缺倆。”
沅王妃搖頭道:“如槿不會做小的!皇家再高的門第,她也瞧不上的,而是寧願嫁入小門小戶。”
“嗯!”周懌道,“槿姐姐就是這麼說的!六皇叔的正妃她也不稀罕。”
“你說誰?”沅王妃噌的起身。
周懌道:“六皇叔啊!那個鬼侍郎就是替六皇叔去提親的!”
此言一出,老夫人也是坐不住了,“竟是六皇子嗎?不是太子的良娣,而是六皇子的正妃嗎?”
溫氏道:“宮裡正爲六皇子的親事焦躁着,如今六皇子派人去帝師府提了親,能推脫嗎?”
周懌一聽,立馬去扯沅王妃的衣袖,“所以,母妃咱們趕緊進宮吧!那個鬼侍郎還說了,六皇叔會進宮請求皇祖父賜婚的。槿姐姐不樂意,咱就得阻止這事。”
“還要請旨賜婚?”老夫人這下子徹底不淡定了。
沅王妃也是呆不住,“姑祖母見諒!侄孫媳怕是得趕緊走了。懌兒表達不清楚,侄媳得先去一趟帝師府,稍後,少不得進宮一趟,探探宮裡的風聲。”
老夫人也不挽留,讓溫氏將人送了出去。
待人出了延益堂,老夫人一屁股跌坐回了軟榻上,發了一會兒呆,“彩蝶,快去看看!沈嬤嬤回來了嗎?”
彩蝶換了杯茶到她面前,“主子別急!嬤嬤要是回來,肯定第一時間到您這兒來回話。”
老夫人喘着粗氣,“我這心裡怎麼就七上八下的呢?這眼皮還直跳。”
“奴婢這就去看看!”彩蝶衝着夏嬋使了個眼色,忙不迭的出去了。
沒多會兒,溫氏就回來了。
一臉惶惑的瞅了瞅老夫人,“母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老夫人氣不順的哼了一聲,“什麼怎麼辦?你問我,我問誰去?”
溫氏道:“那六皇子,不會來真的吧?”
老夫人挑眉,“這婚姻大事,是能當兒戲的嗎?”
“可是,六皇子怎麼會------”
“又想把你那套門第觀念搬出來是不是?”老夫人毫不客氣的打斷她,“你看不上人家顏十七的門第,但看上的大有人在。我就不明白了,你憑的什麼看不上人家的門第?”
老夫人也是氣狠了,直接把話砸在了溫氏的臉上。
溫氏就直接的張大嘴巴石化了。
他們溫傢什麼門第?
她父親當年雖然是做到了尚書的位子,可是現在也已經致仕了。
溫家現在能拿出手的,也不過是不怎麼受重視的鴻臚寺卿,一個四品的官。
她一直自視甚高的,無非是智後外甥女的身份。
當然,更是因爲她現在國公夫人的身份。
但人家顏十七又差在哪裡?
其祖父也是致仕的尚書,其外祖父更是身爲帝師。
其伯父做到了戶部侍郎。
現在,還牽扯到了一個皇孫的救命恩人。
她若貪恩,沅王府爲其請封一個郡主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拋開這些都不說,她如今的絕世才華,已經聲動京城。
能有如此轟動效果的閨秀,除了當年的智後,誰還能與其相比?
溫氏腦子轉了這麼一圈,一條帕子都快擰出水來了。
“媳婦之前只是認爲------咱們家翀兒,應該匹配更好的!”溫氏這話說的明顯的底氣不足。
老夫人冷哼一聲,“那你看着辦吧!我就等着你給他找一個比顏十七更好的出來。否則,你就是找來公主,也壓不住你那心高氣傲的兒子。”
溫氏低頭,咬脣不說話。
彩蝶從外面急匆匆的進來。
老夫人焦急的看向她的身後,“人呢?”
彩蝶道:“沈嬤嬤還沒回來。但是二爺回來了!”
溫氏趕忙看向門口,“翀兒回來了啊!怎麼不進來?”
彩蝶一臉的爲難,道:“奴婢要說了,主子們千萬彆着急上火。”
老夫人一驚,“翀兒出事了?”
彩蝶苦着臉點點頭,“二爺一回來,就暈在院子裡了。”
“啊!”溫氏捂嘴,擡腳就往外走。
想想又不對,就又折了回來,“母親,媳婦去看看!”
老夫人也已經下了軟榻,“他這肯定是聽到了風聲啊!去吧!去吧!希望你比大夫管用。”
溫氏就踉蹌着奔了出去。
夏嬋爲老夫人披斗篷,試探着道:“主子今天對夫人說話,好像是嚴厲了些。”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我過去就是對她太不嚴厲了。她姨娘的精明和開化,她腦子裡是一點兒都沒有啊!你說,那倆真有血親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