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銓一路到了青竹院,趙翀的小廝雲逐正在院子裡發呆。
“主子呢?你不跟去伺候,在院子裡發的什麼呆?”沈銓道。
雲逐就如同看到救星般兩眼放光,“沈先生去看看吧!爺一回來就把小的趕了出來。然後,關上門裡面就沒動靜了。”
沈銓一怔,那他怎麼去看?
看了看主屋的方向,搖了搖頭,吩咐雲逐道:“你去廚房,看有什麼吃的。”
打發走了雲逐,沈銓就處於了雲逐剛剛的狀態。
梅香山莊的事,他雖然處於外圍,但對於整個的事情也是倍清的。
顏十七這一出事,直接捅了他家主子的心窩子。
這下子,怕是事情大了。
早就知道,一個又一個的十二屬相衛派去顏十七身邊,那顏十七在主子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如今看來,那絕對不是一般那麼輕微了。
恐怕已經是心頭肉了。
他不理解的是,既然看的比眼珠子還重要,爲何不乾脆娶回來呢?
那樣護起來也可以名正言順啊!
就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據他這個外圍者的觀察,有好幾次這主子都差點兒沒忍住。
明明想挺身相護,卻偏偏還要顧忌顏十七的名聲。
他都覺得自己主子在梅香山莊裡,肯定是已經憋的內出血了。
恐怕,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這般隱忍過吧!
顏十七這也就是沒有被人算計了去,真要是讓顏十七吃了杜錦彩和楊湘那樣的虧,估計,他家主子肯定能把整個梅香山莊給掀翻了。
但顏十七終歸還是暈了過去。
爲此,他家主子還不定怎麼自責呢!
情之一字,當真是費思量啊!
主屋的門呼啦一聲開了,倒把正在發呆的沈銓嚇了一跳。
渾身打了個激靈,陪着笑臉道:“主子餓了吧?雲逐已經去廚房了,快回來了!”
趙翀手抓在門上,問道:“那個彩頭怎麼回事?”
沈銓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肯定因爲自己陪着主子餓肚子的緣故。肚子空了,腦子也就空了。“什麼彩頭?”
趙翀煩躁道:“那個長着一張鬼面的老頭!”
沈銓恍然,“主子說的是十七小姐嘴裡的醜伯啊!屬下當時也好奇,就私下裡找山莊的下人打聽了一下,那個醜伯在莊子裡幾乎是透明人一樣的存在。他是專門管着梅香酒的。從不與任何人交流,所以,平時大家也幾乎當他不存在。”
趙翀隨手要關門。
“但是------”沈銓說了這倆字,趙翀就不耐煩的看了過來。“金鼠在離開山莊前給屬下遞了消息,在制服那個想要給十七小姐塞藥的婆子的時候,那個醜伯適時的出現了,並且還幫他藏了人。”
趙翀若有所思,“那依你看,那個醜伯會不會武功?”
沈銓道:“屬下觀察過了,他雖然看上去年齡顯老,但是步伐穩健,看着倒是與年齡不符。不是因爲常年練武的原因的話,那他那副樣子就是易容的。”
趙翀道:“應是易容的。”
說完,門又砰地一聲關上了。
沈銓摸摸鼻子,總覺得那門好像是撞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了似的。
雲逐提了食盒來。
沈銓指指屋子,示意他去敲門。
雲逐便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擡手扣門,“爺!飯菜來了!”
屋裡毫無動靜。
雲逐再扣,“爺——”
一個硬物就砸在了門上,裡面傳來了趙翀沒好氣的聲音,“滾!越遠越好!”
雲逐就嚇的趕緊後退,退到了沈銓身邊,苦着一張臉,道:“先生還是您來吧!”
沈銓接過食盒,衝着他道:“你去大門口守着。看到老夫人和夫人回府,就趕緊回來說一聲。跟我說一聲啊!”
沈銓提着食盒,卻沒有去向主屋,而是轉身去了自己在東廂的房間。
有人心裡焦躁不思飲食,但這跟他沒關係啊!
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啊!
沈銓狼吞虎嚥的用了飯菜,雲逐就小跑着回來了,“先生,都回來了。要去稟告爺嗎?”
沈銓搖搖頭,“爺現在正火旺呢!你敢去嗎?”
雲逐一臉的糾結,“那現在怎麼辦?”
沈銓道:“你現在去後院,找老夫人身邊的彩蝶或者夏蟬,就說爺自從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吃不喝,一開始還聽到了哭聲。”
“爺沒哭!”雲逐很認真的強調。
沈銓就擡手拍向了他的腦袋,“你個傻子!不這樣說,老夫人會來勸爺嗎?不來勸,爺餓死了,怎麼辦?”
雲逐轉過彎來,捂着頭,一溜煙的跑走。
估摸着時間,沈銓就去了主屋那邊,隔着門,道:“主子,老夫人一會兒就該到了啊!”
屋裡還是毫無動靜。
須臾,院外便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沈銓立馬換上了一副愁苦的表情,唉聲嘆氣的在門口踱步。
“怎麼回事?”衛國公老夫人吐氣如霧的匆匆走來。
後面跟着溫氏和沙毓穎。
沈銓連忙上前行禮,一張臉都成了苦瓜了,“屬下也不知啊!主子回來後就把自己關了起來,怎麼叫都不應,不吃也不喝。老夫人趕緊勸勸吧!這樣子下去,身體會垮的。”
溫氏不等他說完,就奔到門前,咣咣的砸門,“翀兒!翀兒你開門!有什麼事,當面說。不是哪裡不舒服吧?”
“我沒事!”趙翀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們能不能讓我靜一靜?”
“靜什麼靜?”老夫人腳一跺,“沈銓,去把門給我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