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太子妃急急的道,一張臉上,已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因爲壓抑的憤怒,都已經扭曲了。“彩兒是心地善良之人,不會做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的。只怕是有心人的陷害。對!肯定是看鎮海候府木秀於林,所以想要摧之。”
“皇祖父!”周懌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亭子外面,“求皇祖父爲懌兒做主!槿姐姐一直都是最最和善的,她絕不會主動與人爲仇。如果硬說她做了什麼招人恨的事兒,怕是就是救了懌兒。那幫歹人如今傷不到懌兒,就拿槿姐姐泄憤了。”
不到七歲的孩子,嚴肅着表情,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足夠駭人聽聞了。
而這話中的含義,就更加讓人心驚膽戰了。
沅王大步從亭中走出,衆人還以爲他肯定是爲呵斥周懌而來,卻沒想到,他竟是雙膝一彎,也跪倒在了周懌旁邊。
“求父皇做主!懌兒自從歸家,就夜夜噩夢,用驚弓之鳥來形容,絕不爲過。今日之事,還望父皇下令徹查。”
“查!查!”太子搶在皇上前面說話,然後單膝跪地在皇上面前,“請父皇下旨,讓錦衣衛來查此案。錦衣衛乃父皇親衛,相信不會有偏私。”
“朕的錦衣衛?”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不過是小女兒之間的玩鬧,何至於上升到出動錦衣衛?”太子妃出聲道,“父皇,此事畢竟牽扯到女眷,兒臣會調查清楚,給父皇一個交代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噗嗤”兩聲。
不是同時,而是一前一後。
那是在茅廁裡才能聽到的聲音。
隨之是兩股惡臭傳來。
所有人的臉上就都出現瞭如同吞了蒼蠅般的古怪,並且離着臭源儘量遠着點兒。
皇上也是禁不住拿袖子掩鼻,“這又是怎麼回事?”
報曉和楊滋都各自鬆開了手,避到了五米之外。
杜錦彩和楊湘齊齊的虛軟的癱在了地上。
至此,所有都明白了,這兩人剛剛爲何罵天咒地的要跑,原來是急着找茅廁啊!
杜錦彩坐在地上大哭,“讓我死了算了!丟死人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讓她閉嘴!”趙翀一聲厲喝。
報曉立馬上前,擡掌,砍在了杜錦彩的脖子上。
杜錦彩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彩兒!”鎮海侯夫人大叫着衝過來,想要上前,卻又受不了那個臭味的退後了兩步。
沅王妃道:“還不趕緊將人擡下去,沒的污了皇上的眼。月卯姑娘還是趕緊爲兩人診治一下吧!”
登即便有各家的下人,夥同着莊裡的下人一起,將杜錦彩和楊湘擡了下去。
沅王妃雖不是這莊裡的主人,卻因爲這鎮靜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遵從。
鎮海侯夫人沒有跟着杜錦彩下去,卻是在那裡撒起潑來,“這又怎麼說?這又是誰下的藥?查!那就好好查!這是陷害!這是該斷子絕孫的陷害!我們鎮海候府要一個交代!”
沅王妃道:“皇嫂是該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今日之事,究竟該如何收場呢?”
瑞王妃道:“現在的懷疑是,十七小姐是被人下了藥,杜家小姐也是被人下了藥。喝的是同一種酒,又都出了這樣的事,是不是可以懷疑是酒有問題呢?”
詩妍郡主也附和道:“對!他們都飲了同一種酒。”
“不對!”谷宵蘊挺身站了出來,“在賞梅軒的時候,槿姐姐出去寫那酒的窖藏日期的時候,是發生了一件怪事的。”
瑞王妃眯了眼睛,“谷小姐,你這是想攙和進來嗎?”
谷宵蘊微微一笑,“王妃此言差矣!我不是攙和進來,而是從未置身事外。當時的事,我就是見證人。槿姐姐當時說被一個婆子推了一把,還往嘴裡塞了藥。這件事,當時在場的可不止我一個。”
“此事,我也可以作證!”楊滋也站了出來,“當時青悠公主和詩妍郡主都是在場的。”
“青悠,你怎麼說?”皇上的聲音突然威嚴的響起。
青悠公主就嚇得哆嗦了一下,“我們當時都以爲是顏十七出現的幻覺。”
“啓稟皇上!”谷宵蘊衝着皇上福了福身子,“槿姐姐當時說了,那個婆子的長相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卻看到了她臉上的特徵。那就是她的臉上是長了一個黑色的痦子的!”
衛國公老夫人嘆了口氣,“敢情,這賞梅宴,真的是鴻門宴啊!皇帝,此事若是傳揚出去,皇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不是要查嗎?”皇上的目光就瞟向了太子和太子妃,“如今有了線索了,那就查吧!”
太子妃臉色鐵青的看向人羣,“董側妃,你是怎麼辦事的?”
太子的臉色也是難看到極致,“呂行,帶去去賞梅軒!給我搜!務必把那個婆子給我搜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要活的!”周懌朗聲補充道。
太子轉向皇上,“父皇,外面太冷,還是先移駕聞香殿吧!”
皇上冷哼一聲,徑直出了亭子,卻不是離去,而是直奔顏十七這邊而來。“趙大人,這丫頭如何了?”
趙翀起身,沉聲道:“暫時護住了心脈。回去後,怕是得好好將養一段時日了。”
皇上挑眉,看了高氏一眼,“這丫頭可還有性命之憂?”
趙翀垂眸,“只要不反覆,應該無礙。但,凡事沒有絕對。那藥畢竟是延時發作的,製藥之人,竟如同算準了時間般。這纔是其中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