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兒!”高氏歇斯底里的大叫。
關上月和顏如鬆齊齊的奔了過來。
皇上直接從東亭奔了過來,大喊着,“太醫!太醫沒來嗎?”
“姐姐!”周懌也喊着跑了過來。
看了看顏十七,然後往四周看了看衆人,大喊道:“退後!全都退後!除了帝師府的人,誰都不許靠近!”
“懌兒!”沅王妃大驚失色的奔到近前。
周懌後退一步,“母妃也退後!”
“仁芝堂的月卯姑娘在此!”董側妃帶着月卯上前。
“站住!不許靠近!”周懌厲喝。
人小,聲音卻異常的有氣勢。
皇上也是變了臉色,“懌兒,你做什麼?”
周懌咬脣,“他們太子府的人不可信!他們害了姐姐!是他們!就是他們!”
“懌兒!不許胡鬧!”沅王上前,“十七小姐暈倒,還是趕緊讓大夫診治的好!”
“不!”周懌聲嘶力竭的大叫,“我不信他們!我不信太子府找的人!趙大人呢?趙翀!”
周懌一下子衝進了亭子,將正在天人交戰的趙翀拉了出來。“姐姐曾經說過,我可以像相信她一樣,相信你。你不是會醫術嗎?你趕緊給我姐姐看看!”
趙翀緊握着的雙拳這才鬆口。
他恨不得立刻上前,但衆目睽睽之下,該死的禮數束縛住了他的腳步。
或許,讓他裹足不前的還有別的什麼。
她是不是記起了什麼?
不然,爲何會對太子說那樣的話?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她爲何會暈倒。
去向她身邊,他的確是需要一個臺階的。
還好,周懌適時的遞給了他。
顏十七躺在地上,上半身被高氏抱在懷裡。
趙翀脫下身上的貂皮大氅,鋪在了地上,“地上涼!”
高氏回神,甩甩頭,淚珠飛濺。
顏如鬆連忙同着關山月一起將人移到了大氅之上。
趙翀道:“本官略懂脈理,請允許本官給十七小姐診脈。”
高氏已經涕不成聲。
顏如鬆道:“有勞大人了!請大人務必救治好家妹。”
趙翀單膝跪在大氅邊上,伸出手執起顏十七柔弱的小手。
手指就微微顫抖了起來。
就在剛剛,這隻小手製造的樂聲震撼住了所有的人。
可是現在,這隻手卻是這般的無力。
趙翀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搭在了顏十七纖細的手腕上。
“大人,姑娘會不會是中毒了?”報曉爆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周圍全都是抽氣聲。
“你再說一遍!”趙翀的聲音陡的凌厲。
“快說!”高氏已經從意亂中回神,頭腦也清醒了過來,“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報曉道:“剛剛在賞梅軒,鎮海候府杜小姐要跟姑娘道歉,敬姑娘喝酒,姑娘當時就懷疑酒中有什麼的。”
“你胡說!”杜錦彩一下子跳了起來,“酒里根本就沒有毒!若是有毒怎麼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到了這會兒才發作?”
關山月眼神凌厲的看去,“你做了什麼,需要向我外甥女賠禮道歉?”
“我------”杜錦彩一下子被噎住。
“明知道酒有問題,還喝,那不是傻瓜嗎?”鎮海侯夫人站到了杜錦彩的旁邊。
“當時青悠公主做的和事老,誰敢不喝?”谷宵蘊噌的衝了過來。
“連公主都請出來做和事老,這得把我們家槿兒欺負的有多狠。”關山月咬牙切齒的道。
“我沒有!”杜錦彩大喊着,一下子捂住了肚子。
然後提裙,擡腳就跑。
“抓住她!”周懌大叫,“哪裡跑?不做賊心虛,你跑什麼?”
報曉動作很快,急速衝上去,一把將杜錦彩拖了回來。
谷宵蘊大叫,“還有那個楊家二小姐,好像也想跑。”
楊滋眼疾手快,鉗制住了楊湘的胳膊。
那個楊湘無論怎麼掙脫,竟是掙脫不開去。
楊湘就突然嚎啕大哭了起來,“該死的!你快趕緊放開啊!晚了,就來不及了!你究竟是不是我親姐姐啊?”
楊滋不爲所動,冷聲道:“做錯了事,就該承擔後果。”
杜錦彩也突然躁狂了起來,竟是跟瘋癲了似的大喊大叫,“放開!混蛋!挨千刀的!再不放開,我要你的命!”
鎮海侯夫人大駭,“你這臭奴才,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報曉不等她衝過去,推搡着杜錦彩,往亭子跟前去。
斜裡卻突然衝出一個人來,劈掌就打了過來,“放開她!”
出手的竟是杜錦軒。
只是杜錦軒的掌勢沒能劈到報曉跟前,卻被李寅銳硬生生的接了去。
李寅銳大喝,“皇上在此,鎮海侯世子,你想造反嗎?”
“杜錦軒退下!”瑞王厲喝,“皇上自有公斷。”
報曉就一直將杜錦彩推到了亭子跟前,“我家姑娘醒來之前,杜小姐哪裡都不能去。”
這邊趙翀已經診完了脈,收手。
“如何?”高氏同着顏如鬆異口同聲的問。
趙翀道:“確實有不潔之物入體!而且不止一種。我要爲其施針。拿針來!”
手伸出去,並不看誰,也不點名誰。
月卯疾步上前,掏出鍼灸包,遞到了他面前。
“太子,這就究竟怎麼回事?”皇上的聲音不帶絲毫溫度的響起。
太子看向太子妃,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彷彿眼中的血隨時要噴薄而出,怒聲道:“你說!爲何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