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道:“那你總不能又要捐給悲憫寺吧?”
顏十七一怔,皇上久居宮中,看來對於外面的事情,消息也是蠻靈通的嘛!
至少,悲憫寺訛了鎮海侯府一萬兩銀子的事情,皇上是知曉了的。
看來,那一次,她又一戰成名了。
“皇上放心吧!民女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是不會胡花亂花的!既不會將三千兩銀子頂在頭上,也不會一擲千金。民女會以皇上爲榜樣,勤儉持家的。”
皇上哈哈大笑,“朕竟不記得,師妹幼時也是這般的能言善辯嗎?”
高氏道:“小女得了家父的真傳!”
皇上再次哈哈大笑。
瑞王妃已經走到了詩妍郡主的旁邊,不着痕跡的握了握她的手,然後衝着皇上福身,道:“皇兄,弟妹很好奇,顏家十七小姐是如何知道這酒的窖藏日子的。如此的精準,反倒讓人難以置信呢!”
皇上挑眉,“那皇弟妹是何意?”
瑞王妃維持着姣好的站姿道:“事情反常即爲妖。”
“皇嬸的意思,我似乎明白了。”六皇子笑的風光霽月,“這山莊中會不會有人給十七小姐通風報信呢?”
顏十七道:“六殿下這是在懷疑太子殿下嗎?”
六皇子黑麪,“顏十七!你明明知道我懷疑的是誰。”
顏十七眨着無辜的大眼睛,看向皇上,“請皇上明鑑!民女自幼在莒州長大,之前還一直都是傻的,對於皇家之人,接觸最多的就是皇孫懌殿下了。
民女什麼時候來的京城,又病了多久,總共出了幾次門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瞞皇上,這梅香山莊,若不是接了皇上的旨意,民女也是不會來的。”
皇上蹙眉,“朕何曾給你下過旨?”
顏十七一臉的惶惑,指了指自己的頭,“皇上賞賜民女頭飾的時候,不是強調了這頭飾是讓民女賞梅宴的時候戴的嗎?”
說着,還偷偷的看了皇上身邊的徐公公一眼。
皇上就重重的看了徐公公一眼。
徐公公一臉的惶恐,卻一句話都沒有辯解。
皇上清了清嗓子,轉向瑞王妃道:“皇弟妹或許不知道,這猜酒之事,是朕臨時起意的。至於那八罈子酒,也是朕隨意選了梅樹,從下面挖的。這一點兒,在場的臣子都可以作證。”
瑞王妃就鬧了個大紅臉,“弟妹惶恐!是弟妹想多了。”
詩妍郡主道:“可是皇伯父,詩妍看到十七小姐跟那個老僕人好像很熟的樣子,莫不是從前認識的?”
顏十七嗤笑道:“詩妍郡主,剛纔那個醜伯伯告訴我,說郡主都安排好了。讓我一切放心呢!”
詩妍郡主頓時大囧,“你------你怎麼能這樣?”
顏十七道:“郡主想我怎樣說?說這梅香山莊,我以前經常出入嗎?說我跟那醜伯是故人嗎?還是說,我就是跟人做好了套,要套皇上的三千兩銀子?”
顏十七此刻,是真的怒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詩妍郡主一跺腳,竟是急的快哭了。
瑞王妃看不下去,“郡主只是提出質疑,十七小姐緣何這般咄咄逼人?”
“王妃這話真是好笑!”高氏終歸是忍不住走上前來,“只准郡主血口噴人,就不準小女指證了嗎?皇家的人這是擺明了要欺負人嗎?”
“大膽婦人!”六皇子冷喝,“你這是在藐視天威嗎?”
“藐視天威?”高氏冷笑,“六殿下好大的帽子!皇上都已認定小女勝出,你們卻在這裡往小女身上潑髒水,究竟是誰在藐視天威?”
周懌重重的嘆氣,“承認自己不如人,就那麼難嗎?”
所有的視線就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沅王妃連忙上前,扶住周懌的肩頭,“童言無忌啊!當然了,有時候小孩子也是不會說謊的!”
“弟妹,這樣教孩子,不好吧?”太子妃也加入了進來。
顏十七重重的嘆氣,然後看向高氏,“孃親,槿兒終於明白了。難怪您之前一直耳提面命槿兒,此生不爲妃不爲妾,原來皇家的人當真是這般的不講理啊!”
顏十七邊說着邊後退。
“你母親竟是這樣子教你的?”皇上的聲音高亢的響起,整個人一下子肅冷了下來。
“大膽顏十七!”六皇子大聲呵斥,“說你們藐視天威,何曾冤枉了你們?”
“六殿下,請慎言!”趙翀冷聲道,“這般對待臣子的家眷,是想寒了天下臣子的心嗎?”
“趙翀!”六皇子厲喝,“你想做什麼?我跟你有仇嗎?”
趙翀往前一步,“那六殿下跟帝師家有仇嗎?這般爲難帝師家的家眷,究竟是幾個意思?猜酒這件事本就是今日宴會的一個樂子,你們這般較真和咄咄逼人,這宴會難不成是鴻門宴?”
“翀兒慎言!”溫氏急急的道。
衛國公老夫人道:“讓他說!男人在外,行事當光明磊落,心中有理自然當說。”
趙翀道:“臣只知道,顏十七小姐是奉旨前來猜酒的。六殿下真要懷疑這場猜酒有貓膩,那麼首要的就該懷疑皇上纔對。”
皇上冷哼一聲,“朕竟不知道,這皇家的人在外人看來,竟是這樣子一副形象了。”
“皇上!”闞雪淨從人羣中走上前來,“老師當年收臣爲徒,就是看在了臣聰慧的份上。如今,老師逝去纔多長時間?大順已經容不下聰慧的女子了嗎?”
不能不說這闞雪淨的確是個聰明人。
拿智後說事情,不但讓皇上的臉色鐵青,就是其他人也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