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沅王上前。
皇上斜了一眼過去,“怎麼,你有異議?”
沅王恭敬道:“兒臣沒有!兒臣也想嘗一嘗!”
趙翀朗聲道:“臣附議!”
衛國公老夫人道:“大家都這麼眼饞,皇上不如就與民共享吧!”
皇上眯了眼睛,笑道:“還是姑母考慮周到啊!來啊!將那罈子酒給每人都斟上一杯。太子,不心疼吧?”
太子木然的道:“兒臣的榮幸。”
酒很快的分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中。
顏十七嘻嘻笑,“孃親,這個場面壯不壯觀?”
高氏愛憐的看着她,想要責怪幾句,卻愣是出不了口。
女兒雖然是在笑着,可這笑容,怎麼看着看着竟有些飄忽。
“槿兒,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顏十七搖搖頭,“孃親不用擔心,槿兒很好。這種感覺,竟像是飄在雲彩上呢!俯瞰衆生,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
高氏心裡突的一下,一把抓住顏十七的小手,“槿兒,孃親帶你回家!”
顏十七順從的被高氏拉着走,她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有些混沌了。
面前人影一閃,竟是太子擋住了去路。
高氏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的視線定定的落在顏十七臉上,壓抑着情緒道:“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能知道?你究竟是誰?她做的一切,爲何你竟像是親眼目睹了似的?”
高氏看太子這樣子,竟像是魔怔了似的,心中大駭,一把將顏十七扯到了身後。
“太子殿下說什麼?民婦聽不明白!小女有些不適,民婦先帶她離開了。”高氏這話,字字咬的很重。
太子只要不是個傻的,就該聽出她話語中的警示。
衆目睽睽之下,還是維持好自己一貫的形象比較好。
“殿下!”太子妃遠遠的走了過來。
太子打了個激靈。
高氏帶着顏十七衝着太子妃福禮,剛想告辭離去,就聽那邊傳來了六皇子的聲音。
“十七小姐,還有一罈子酒呢!你這是打算認輸了嗎?”
顏十七嗤笑,“我已經贏了啊!”
聲音帶着嬌憨和甜糯飄進人的耳朵。
青悠公主咯咯笑了起來,“顏十七,你是真喝多了,還是不識數啊?總共八罈子酒,你才猜了七罈子,不是嗎?”
顏十七道:“最後那一罈子不是酒,而是水。”
酒杯落地的聲音傳來,聽來還不只是一隻。
剛剛從怔愣中回神的太子就直奔那最後未開封的罈子而去,不用仔細看,都能看出那腳步的踉蹌。
皇上眯起了眼睛,“老三,老六,你們都去嚐嚐。”
兩人應聲而去。
太子直接將那醜伯推到一邊,急急的胡亂開了封。
然後又衝着那醜伯吼,“拿來!”
醜伯不急不緩的將酒舀子遞上。
太子接過,粗魯的舀了一勺出來,舉到脣邊。
一長串的嗆咳隨之傳出。
酒舀子啪的落地。
太子妃連忙奔了過去,輕拍太子的背,“殿下這是怎麼了?怎的這般着急?是酒是水又有什麼要緊?知道殿下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現孝心呢!只是,像這種活兒,還是吩咐下人乾的好。”
軟聲細語,絲絲敲打着太子的耳朵。
在以前,聽起來如同天籟。
在此刻,卻聽着莫名的煩躁。
六皇子道:“太子皇兄也肯定是覺得十七小姐所說的太匪夷所思了吧?酒罈子裡裝水做什麼?還埋在地下。裡面定然是酒了!”
沅王道:“來人!重新取酒舀子來!”
太子已經緩過一口氣來,扭頭,視線直直的射向顏十七。
顏十七倚在高氏的身上,擡頭看天,“孃親,陰天了呢!好像又要下雪了。今年冬天的雪好像特別的多。”
太子推掉太子妃的手,擡腳往這邊而來。
“太子殿下!”趙翀突然大聲道,“那裡面究竟是酒還是水啊?”
太子打了個激靈,腳步一頓。渙散的眼睛裡重新聚攏了視線,擡腳,轉向皇上這邊而來。
皇上凌厲的視線定在他的臉上,“真是水嗎?”
“是!”太子垂首道。
趙翀道:“可是太子殿下故意安排了試探於十七小姐的?”
太子咬着牙道:“沒想到,十七小姐不但舌頭知味,就是鼻子也異常的靈敏。”
趙翀遞了梯子,他竟是順勢而下了。
顏十七咧嘴,“皇上,民女可是贏了?”
“皇伯父!”詩妍郡主往前走了兩步,“詩妍很好奇那水在地上埋了多少年了呢!”
“差一天,一年!”顏十七擲地有聲的道。
詩妍郡主臉上的笑容來不及綻放,便僵硬了。
顏十七補充道:“那雖然不是酒,卻也是梅樹上的雪水。煮來泡茶喝,也是極好的。”
高氏看着女兒的自信滿滿,怔然。
皇上看向太子,“可確切?”
太子將標有“八”字的最後一張字條遞給了皇上。
皇上接過去,攤開來,掃了一眼,然後擡頭看向顏十七,“顏如槿,你過來!”
顏十七鬆了高氏的手。
高氏卻一把拽住她,“孃親陪你!”
“夕娘!”衛國公老夫人開了口,“姑娘大了,有些路你還是得讓她自己走。”
高氏這才鬆手,衝着衛國公老夫人遠遠的福身行了一禮。
顏十七就踩着輕飄飄的步子到了距離皇上五米遠的地方站住,“皇上現在就要兌現彩頭嗎?”
皇上扯動脣角,“錦祥坊的頭牌首飾,朕還以爲都是獨一份的呢!”
顏十七道:“皇上該不會以爲民女得了銀子就會迫不及待的跑去錦祥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