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卻是已經等在外面了。
外面吵得那麼兇,她不可能什麼都沒聽到。
青悠公主喚她到跟前,“賞梅軒裡可有一個臉上長痦子的婆子?”
王嬤嬤想也沒想的搖頭,“沒有!”
楊滋道:“賞梅軒裡沒有,不代表別處沒有。”
“對!”谷宵蘊附和,“有可能是從別處來的呢!煩請嬤嬤問問賞梅軒裡的下人,可曾看到有個臉上長黑痦子的婆子來過這裡。”
王嬤嬤不動,看向青悠公主。
青悠公主不耐煩的道:“趕緊去問啊!”
王嬤嬤很快的回來,給出的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這下子連青悠公主也開始相信,顏十七所謂的被襲,極有可能是幻覺了。
谷宵蘊卻是一刻不放鬆,不無擔憂的問:“槿姐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顏十七甩甩頭,“好像就是頭有些暈!”
楊滋道:“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我看到仁芝堂的月卯姑娘在,要不要讓她來看看?”
楊湘譏誚的道:“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杜錦彩道:“請月卯姑娘過來,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此以來,怕是就要驚動夫人們那邊了。讓後,太子妃也就知道了。十七小姐可要考慮好了,要不要沾個身子嬌弱的名聲啊?”
顏十七抿脣,“算了!好像真的是我看錯了。給各位添麻煩了!顏十七心中有愧呢!”
青悠公主冷哼一聲,“顏十七,你能不能安穩點兒啊?”
顏十七一臉的委屈,“這個樣子,民女也不想的。這時候也差不多了,詩妍郡主是不是該回來了?”
青悠公主就率先出了屋子。
谷宵蘊一臉的焦急和恨恨,“怎麼就這樣算了?該追查到底的!”
顏十七道:“息事寧人的好!今兒人多,鬧大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谷宵蘊奇怪的看着她,“你什麼時候變的膽小怕事了?”
顏十七衝着她眨眨眼睛,“我膽大過嗎?”
谷宵蘊就無語了。
當日在南城門,她面對着諸多國姓爺,從容應對,那膽兒還不夠大?
臘八在悲憫寺,她張口問鎮海侯府討要萬兩銀子,那膽兒還不夠肥?
將皇孫周懌養在府中那些個時日,是真的不知周懌的身份,還是明知道爲爲之,那膽兒還不夠壯?
顏十七趴到谷宵蘊耳邊,小聲道:“信我,就等着瞧好戲吧!”
谷宵蘊一怔,旋即,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回到剛纔的屋子,詩妍郡主也已經回來了。
詩妍郡主除了帶回了太子的字條外,還帶了一個公公回來。
據說是在太子身邊服侍久了的,喚作呂公公。
呂公公一開口,就是一副公鴨嗓子,“太子殿下說了,讓咱家來做個見證。”
詩妍郡主和顏十七就分別把手中的字條交到了青悠公主的手上。
顏十七瞅了那呂公公一眼,忍不住的腹誹,見證什麼?
女孩兒家玩的東西,堂堂一個太子居然派了人來關注,這是大順儲君該有的眼界嗎?
顏十七表示十二分的鄙視。
青悠公主咦了一聲,從兩張紙上擡頭,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顏十七身上。
“莫非真是猜準了?”呂公公湊到近前道。
青悠公主幹脆將兩張紙交到了他手中,“公公自己看吧!”
呂公公接過去,一看,也是忍不住“啊”了一聲。
谷宵蘊突然就拍掌笑了起來,“看你們的反應,我槿姐姐定是猜對了吧?”
詩妍郡主也是禁不住好奇,湊了過去。“呀!竟是一模一樣!”然後目瞪口呆的看向顏十七,“十七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谷宵蘊的嘴巴已經咧到了耳根,代爲作答道:“她是猜的!”
“真的猜對了?”杜錦彩面上一片晦暗,“怎麼可能?”
“的確是匪夷所思!”呂公公接話道,“殿下剛纔說了,品出整數就算贏。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連零頭都準了。不行!咱家得趕緊稟告殿下才行。”
說着,竟是將兩張紙一起揣到了懷裡,匆匆出了門。
屋子裡一怔靜謐,然後所有的視線就都集中到了顏十七身上。
顏十七對於別人臉上探詢的目光不感興趣,她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視着杜錦彩臉上的灰敗。
能讓鎮海侯府的人吃癟的感覺,蠻好的。
楊湘突然出聲道:“竟是真的蒙對了?”
詩妍郡主道:“十七小姐,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顏十七笑笑,“我的感官比一般人要敏銳一些。”
詩妍郡主道:“這不是敏銳一些的問題,而是太敏銳了啊!差一天五年!這個數字未免太精確了呢!”
顏十七笑笑,對着杜錦彩道:“杜小姐,對不住了啊!這彩頭我可拿走了啊!”
杜錦彩面色晦暗,卻還不得不笑着道:“願賭服輸!十七小姐當真是厲害啊!”
顏十七道:“僥倖!趕巧了而已。”
詩妍郡主道:“真的只是趕巧了嗎?”
“不然呢?”顏十七眯了眼睛看過去,“郡主以爲是什麼?”
詩妍郡主微微一笑,“現在不是我以爲的問題了,而是皇伯父該怎樣想了。”
青悠公主一驚,“父皇居然也來了?”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具有爆炸性的消息,只除了早已得了信的顏十七。
詩妍郡主笑着點點頭,“是啊!我也沒想到會碰到皇伯父呢!剛纔去找太子哥哥的時候,就給撞上了。更讓人意外的是,皇伯父也有玩心呢!他竟是比太子還想知道咱們打賭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