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救急電話
莊小義站了起來,返回地下通道,幾個人也跟着下去,莊小義走到通道中間,見這個位置還算乾淨,一**坐在地上,唐國強他們也跟着坐了下來。阿凡亞提從口袋裡抽出煙,挨個發了一通,獨跳過趙軍,趙軍道:“我也要抽”。阿凡亞提一怔,劉志鋒道:“你會抽嗎”?趙軍道:“你給我我就會”。唐國強道:“給他一支”。阿凡亞提給了他一支,趙軍抽了一口,大咳起來。幾個人都笑了。
猛然,幾個人感覺突然一黑,似乎光線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他們擡起頭,見一個平頭年輕小夥站在他們幾個人面前,幾個人剎時停止笑容,怔怔的那着他。那人口氣生硬的說道:“誰讓你們坐這裡的”。莊小義從阿凡亞提手裡奪過煙,站起來給他遞了一根陪笑道:“我們幾個沒錢了,住不起客店,在這裡呆一會”。那人將煙全都奪過,阿凡亞提和唐國強身子一挺,被莊小義和劉志鋒攔住。那人道:“快走,另找地方呆去”。趙軍道:“這裡是大街,怎麼不能呆了”。那人猛的抽了趙軍一個耳光,喝道:“我說不能呆就不能呆”。他一動手,通道里面站起十幾個人,向這裡圍聚。阿凡亞提臉上一寒道:“你們要幹什麼”。莊小義道:“好好,我們現在就走,我們不知道這地方不能呆,現在就走”。說着,他示意幾個人趕快離開。
唐國強心中有些不憤,他剛轉過身,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便猛一回頭,一拳搗在那個人的臉上,對方十幾個人撲了上來。莊小義急忙攔阻,但頭上臉上捱了幾拳,他感覺臉上一片溼粘,用手摸了一下,沾了滿手,他知道這是血。阿凡亞提這時也動起了手,莊小義見事情收救不住,索性喊道:“媽的,動手罷”。雙方開始一場混戰,但對方人多,沒過幾分鐘,唐國強被打翻在地,趙軍也讓人打的爬在地上。就在此時,突然人羣中聽到‘啊’的一聲。動手的那夥人突然停住,莊小義看到阿凡亞提手中握着一把刀。正剌中一個人的小腹,阿凡亞提抽出刀,將它架在剌中那個人的脖子上,喝道:“都停下”。對方所有人愣住,不敢動手。莊小義、林生修和劉志鋒將趙軍和唐國強從地上攙了起來。阿凡亞提道:“你們快走”。幾個人沒命的向通道外跑去,他們剛剛跑出通道外,見阿凡亞提也從後面跟了出來,阿凡亞提追上他們喊道:“跑”。所有人沒命的在街頭狂奔。莊小義不時向後面望去,見沒人跟上來。才放下心來。
又向前跑了十幾米,莊小義見臨街有一處綠化帶,他身子一拐,跑了進去,然後將身子蹲下,其它的幾個人也跟了進去。綠化帶裡面的灌木叢恰將幾個人的身子擋住。唐國強躺在草坪上,上氣不接下氣的罵道:“狗孃養的,都淪落到睡大街了還讓人欺負”。阿凡亞提道:“沒想到,地下通道這個破地方還被劃分成地盤”。莊小義也喘着粗氣道:“阿凡亞提,你剌的那個人怎麼樣了”?劉志鋒道:“肯定剌的不輕,否則怎麼不追我們,怕是顧不上追”。劉軍帶着顫音說道:“那個人,那個人不會死吧”。林生修道:“這下子有大麻煩了”。他又用埋怨的口氣道:“阿凡亞提,你太沖動了。這樣會惹大麻煩的”。阿凡亞提道:“是我乾的,到時不會連累你們”。莊小義道:“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咱們幾個哪一個都跑不掉,還是想想下一步應當怎麼辦吧”。
劉志鋒懊惱的用拳頭狠狠的擊打身下的土道:“怎麼辦,不知道剌中的那個人怎麼樣,如果真的死了,這可是命案”。林生修道:“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麼壞吧,真的會死人嗎?阿凡亞提,你剌中哪了,是不是要害”。阿凡亞提道:“我怎麼知道,當時那麼亂,誰還去想那些事”。莊小義道:“現在我們狼狽的樣子,加上咱們幾個身上臉上都是血,等到天亮,就算我們碰不到警察也會招來警察”。唐國強道:“實在不行,去十元店吧,先在店裡面躲幾天”。劉志鋒道:“現在都幾點了,十元店早就關門了,何況我們現在的樣子,哪一個家店肯讓我們住”。林生修道:“你們幾個運都有沒有熟人,咱們去他們那裡躲躲”。趙軍道:“我有一個老鄉”。莊小義道:“別說了,你那個老鄉離咱們現在呆的地遠着呢,到了那裡他也不一定敢留咱們”。唐國強道:“我也有一個老鄉,不過情況和小義說的差不多”。莊小義喃喃道:“怎麼辦?怎麼辦?”。他猛然想起自已在收容站時,在屋中尋老陳不見卻在枕頭下發現的那張紙條。他眼晴一亮道:“有辦法了”。幾個人一怔,都望着他,眼中充滿了希望。
莊小義道:“你們身上誰有磁卡,我打個電話”。唐國強道:“我身上有,不過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錢了”。林生修道:“我也有一張”。莊小義急道:“全給我”。幾個人慌張的將身上的磁卡掏了出來。交給小義。莊小義對幾個人囑咐道:“你們幾個呆這裡別動,我去打個電話”。說罷,從綠化帶奔了出來。左右望了一下,見街上沒人,便向前走去,走有十幾分鍾,終於在街頭看到一個公用電話,他到了近前,插進磁卡,從口袋裡掏出那張紙條,按着紙條上寫的電話號碼拔打起來。
莊小義並不想打這個電話,他不習慣讓別人支配,顯然老陳就給他支配者的感覺。儘管老陳幫了他不少忙,但他還是不想和他有什麼過多聯繫,他也明白,自從他把那張紙條放進口袋,其實已經接受了他的支配。事到如今,他覺的運都市唯一能幫自已的就是老陳,老陳經歷過事,所以老陳也不怕事。他們目前渾身是血的幾個人在這麼一個時間點上去見老陳,他不會感到一點驚奇,但老陳是收留他還是拒絕,他卻沒有答案。
電話那頭終於通了,莊小義道:“是老陳嗎”?老陳現在還沒有睡,因爲莊小義從他說話的語氣聽出,根本不像是在沉睡中被驚醒的那種語調。老陳道:“是義仔吧,怎麼,你出來了”。莊小義道:“今天剛出來,我找你有事,你現在在哪”?老陳道:“是不是你有麻煩了”?莊小義道:“算是吧,我們六個人現在在街上,想去你那住一晚”。老陳道:“你們具體位置在哪”?莊小義擡頭望了一眼他們蹲的綠化帶,又向綠化帶對面望去,說道:“在方倫大廈的對面”。老陳‘啪’了一聲把電話掛了。莊小義一呆,又釋然的掛起話筒,他知道老陳一定會來接他,否則不會問他們在什麼地方。想到這裡,身上也頓感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