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通社和張和張藥房的商務晚宴,湯圓胡亂搪塞,缺席了。
她窩在房間裡,呆愣愣地盯着電視機。五顏六色的畫面,簌簌切換。她的眼睛卻是空的。
她與項鄴軒,總算感同身受了。原來,曾經淡忘的人,不顧一切,決絕地出現在你面前,要無動於衷,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張慕之捂着血淋淋的手臂,擋在她面前時,她是動容的。當張慕之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說深愛時,她是心慌的……
項鄴軒是不是同樣的動容和心慌?錢盛楠說,他們甚至曾經有過一個共同的孩子。
她與張慕之並不曾有那樣的親密過往,尚且心懷不忍。那要項鄴軒斬斷千絲萬縷的過往,是不是絕無可能?她是不是太過不自量力了?
她心亂如麻。抓起手機,她想撥他的電話。可都點開了他的名字,她卻滑不動指尖。
叮咚——叮咚——
她沒點酒店餐啊。她從牀上爬起,有氣無力地去應門。
剛支開一條門縫,她愕住。
啪——房門一聲悶響,掌心被一股蠻力從門把手上震了下來,房門被擠開大半,湯圓愣愣地看着玉樹般壓人的身影。她搓圓了嘴巴:“項——”
腰身一緊,整個人被他的臂彎帶着一旋,湯圓驚地貼靠在了牆壁上。而項鄴軒已擠進屋裡來,砰地關上房門,整個人都逼在她身上。
“你——也住這家酒店?”湯圓問。離得太近,她只要一動嘴脣,就似有似無的擦上了他的脣,清涼油的感覺瞬時蔓延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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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等了你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山了。”項鄴軒的語氣,聽似玩味,細聽又似委屈,薄潤的脣一啓一合,盡數貼在了她的脣上,“你卻跟別人看落日去了。”
湯圓的心已經跳瘋了。他看到她和張慕之了?她有點心虛,卻眨着一千度的電眼,故作凜然:“一整天都不聯繫我,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你可真夠沒臉沒皮的。”
“你也可以聯繫我。”
項鄴軒的呼吸灑在她的臉頰,她只覺得這張臉像扣在蒸臉機上,滾燙得像要燒了起來。她外強中乾:“誰知道你方不方便接電話。”
“哦——你吃了醋,所以就想着法的,借張慕之來惹我吃醋。”項鄴軒瞭然輕笑,脣角勾在她的脣畔,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那你吃醋了嗎?”她恨死了他,老是把她的種種無心歸結成了心機婊。而對錢盛楠,他卻缺乏最起碼的陰謀論。
她被他逼在牆上,被迫踮着腳,整個人貼着牆繃得筆直。爲了穩住重心,她甚至不得不雙手攀着他的胳膊。她一動氣,就甩開他的胳膊。可這一甩,失了重心,她整個人都貼着牆往下直墜。
而他臂彎一勾,托住了她的臀,雙腿一屈,抵開了她的腿。
呃——湯圓驚了一驚,緩過神時,才發現與他糾纏的姿勢,早已曖昧得無可救藥。她慌得心突突直跳,呼吸都隨着突突了。
項鄴軒斂了斂深邃的眸,聲音低低地噴在她的脣上:“吃了。”他輕輕貼着她的脣,挑逗道:“恨不得想吃了你。”
吃了?湯圓驚覺不妙,可還不及反應,脣上已碾上一股薄潤的蠻橫力道,整個人已被絞纏在了他的懷裡。
“呃——”她掙扎,可整個人被他箍得缺了氧,脣舌又被他胡攪蠻纏到呼吸都丟了多半。而他的手不知何時早已不安分地撩起了她的衣襟,熱褲的鈕釦已鬆了一顆,bra的肩帶似乎也垮了一邊。
“唔——項——”她想叫停。她不是矯情裝正經,只是,她的小心臟還沒強壯到,可以自動屏蔽掉錢盛楠的那場鬧劇。
“嗯?”他低哼,磁性的聲音迴盪在她耳畔,薄潤的脣順着她的耳垂滑下。
她只覺得眼前晃過一道紅光,絳紅T已被他甩到了地上。正對着冷氣口,她渾身浮過一層涼意。她低眸,只見黑絲Bra的肩帶已褪到了胳膊肘,而他——
她驚羞得睜大溼潤潤的眸,在他低頭的霎那,心口一突,心跳驟地全被他奪了去。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異樣的酥麻無助地拽長了她的脖頸。她無力地推他。
“項——鄴——軒——你——不能——這樣——我們得——談——談——”她的話被他狂亂的吮吻,撕扯得支離破碎。
“結束……昨晚的……下半場……再談。”他的話含含糊糊地溫在她的心口。
她不禁戰慄,便越發用力地推他,可這一推,竟是背脊離了牆,整個人都被託在了他的臂彎。
“呃——項鄴軒!”重心騰空那刻,她驚呼出聲。下巴磕在他刺絨絨的腦袋上,她避無可避地看到她的雙腿,逼於無奈地纏着他的腰。
簡直慘不忍睹!她羞得趕緊閉了眼:“你——幹嘛?放我下來!你——”總算脫離了他的臂彎,被他撂在了洗臉檯上。他的脣也移了開。她大呼一口氣,想從臺盆上跳下來。
可就這一霎的功夫,腰下一涼,腳踝被扯得身子一顫,半個人都仰靠在了鏡子上。她低眸,啊地驚呼出了聲。“你……你……”她哆嗦着脣,說不出話來,雙手已是無措地捂在了身前。
項鄴軒隨手甩掉那團黑白相纏的布團,臂彎勾住她的腰,就俯身逼了過去。
湯圓看清了,那黑白的布團,正是她的白色熱褲和黑絲小內。“項——”她往臺盆裡側縮了縮,可是,潛意識裡她已經知道今晚這一滾,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了。
果然。
呃——她仰起腦袋,絕望了閉上了眼……
慈善拍賣那晚,是朦朦朧朧的瘋狂。
而這晚……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湯圓愣愣地看着枕側的酣睡容顏,總覺得不真實。她到底還是邁出了這一步。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得努力抓住這個男人才行。
她捂着被子,身體下意識地朝牀沿挪了挪,可右手卻不聽使喚地伸了過去。
指尖觸及他的眉結,她嘟着嘴點了點,恨恨道:“項鄴軒,你就一臭流——”“氓”字沒落音,她的爪子已被撩了起來,那雙晶亮的眼睛唰地睜開了。
項鄴軒側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怎麼看你昨晚喜歡得很?”
湯圓唰地窘紅了整張臉。她撅嘴嘟囔:“明明是你用強……”
項鄴軒啄了她手背一口,掀開被子就站起了身。
“喂。”湯圓立馬雙手捂眼,惱羞抱怨,“你就不能含蓄一點啊?”
“呵——”項鄴軒撿起散落地上的衣服,慢吞吞地邊穿邊笑,“提醒你,再假裝正
經,可就遲到了。”
“啊?”湯圓一彈而起。她扭頭看一眼牀頭櫃上的鬧鐘。
竟然離峰會開場只有半小時了!
她手一哆嗦,被子就滑了下來。“哎呀——”她懊惱地趕緊撈起被子,捂在身前,一張臉紅得滴血。
“呵——”項鄴軒索性站着不動了,笑着搖頭,“裝,繼續裝。”
“你背過去!”湯圓羞憤地下令。
項鄴軒半敞着襯衣,不單沒背身過去,竟然又欺了上去……
於是,即便沒吃早餐,湯圓還是毫無懸念地遲到了。
眼見這兩人一前一後,相隔不足半分鐘入場,凱文意味深長地捎了一眼。
張慕之卻是臉色慘白。而張張萃文則冷眼,蹙眉。
湯圓尷尬得不敢擡頭。
所謂峰會,分析行業走勢,嘉賓上臺演講是例行動作。張張萃文受邀上臺,展示了一番女強人的風采。
項鄴軒和匯城集團的苟總,時不時竊竊私語。
凱文湊近湯圓:“你怎麼看?”
“嗯——”湯圓用筆頭戳了戳下巴,“看來匯城集團真的有心涉足大醫療。”
凱文輕笑:“項總就沒透露半點風聲?”
湯圓趕忙搖頭,窘紅着臉,一副恨不得劃清楚河漢界的架勢。
凱文只是一味看着她。
“呃——”湯圓很尷尬,“我們……沒談公事。”沒談公事,那就是談私事咯?她說完,越發尷尬,真恨不得咬舌就好。她妄圖多說幾句話來化解尷尬:“看來匯城集團是想從這屆峰會的嘉賓企業裡,挑選合適的標的。”
凱文點頭:“你覺得張和張藥房有無可能?”
湯圓也曾如此想過。她下意識地搖頭:“張和張藥房,雖然規模很大,也是老品牌,但畢竟只是渠道。依匯城集團過往的風格,應該更傾向於大手筆地做產品。”
凱文又點頭:“是啊。兼併一個藥廠,對於提升股價,比吞個連鎖藥房來得更有效。”
“不過……”湯圓悄聲接話,“效益好的藥廠,肯定想獨立上市,不會甘於被收購。效益不好的,是個雞肋,並達不到匯城集團的轉型預期。”
“嗯。”凱文讚許地點頭。他看一眼項鄴軒:“所以,這盤棋就看老項怎麼玩了。”
老項?湯圓怔了怔。
凱文老謀深算地套近乎了:“昨晚,就放了我鴿子,今晚能不能安排一個我和老項的飯局?”
湯圓窘迫地扯了扯嘴脣:“這個……你應該……跟他約比較合適。”
凱文笑了:“又不是公事,我不過就想跟高徒的男朋友吃頓便飯而已。”
湯圓錯覺腦門都在冒汗了。她乾笑:“凱文,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等你們穩定了,到時,可別忘了給我一杯謝媒酒。”
這叫什麼事?!怎麼就要謝他的媒了?湯圓憋了一肚子話,到底說不出口,只得賠着乾笑。幸好,手機適時響了,有新消息。
她歉意地晃了晃手機,滑了開。
是張慕之,“圓圓,昨天項鄴軒主動約了我媽,談融資的事。你如果有時間,我們聊聊。”
湯圓愕地擡頭,正正對上張慕之投來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