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鄴軒看着她,忽然笑了:“到底是什麼給你自信,讓你覺得我絕對不會坑你?”
湯圓愣住。
項鄴軒湊近她一步,低眸看着她:“既然這麼自信,昨天好端端的,爲什麼搬去酒店?”
湯圓被他問懵了。“住不習慣。”她隨便找了個藉口。
“你現在應該能感同身受,我看到你和張慕之在一起時的心情了。”項鄴軒說話,從來都是篤定的陳述句。
他的話,讓她無所遁形。可她告誡自己,在沒跟張慕之說清楚前,她不能跟他不清不楚:“項鄴軒,我很抱歉。”扯開話題是真,可道歉也是真,只是,她卻忘了,舊事重提無異於往他傷口上撒鹽:“我一直很後悔,那晚,真的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哪怕……”她咬脣:“只是朋友。我見過伯父,他並不想傷害你的。他也很痛苦。”
項鄴軒定定地看着她,驀地笑了:“爲了岔開話題,你不惜……”他咽回了下半句,脣畔的弧線頗是苦澀。
湯圓這才恍然,這遲給的道歉,甚至比那晚的所爲還要殘忍。她真是瘋了纔會這樣口無遮攔:“項鄴軒——”
他打斷了她:“補充條款,Kevin加不了,只能我們口頭約定。”
他的語氣比這冬夜的寒風,還要冷。她果然惹到他了。她微張着嘴,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慌亂和不祥。
“分手後,作爲前任,我無權要求你照顧我的情緒。同理,我也沒有義務照顧你。”項鄴軒勾脣,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既然你有求於我,而
我也應了,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對你提點要求?”
湯圓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麼了,故而很震驚地看着他。
“佔有慾,是人性所趨。事實證明,你我都沒能落俗。”項鄴軒從來都有本事把歪門邪理說得頭頭是道,“看着你和張慕之在一起……”他皺眉,“我很不舒服。補充條款只有一條,跟張慕之分手。”
湯圓無法言喻此刻的心情。她死死地盯着他。雖然哪怕他不提這條,她也決定回國後就跟張慕之攤牌,可是——
“項鄴軒,你把我當什麼了?”她說出這句話時,攥緊了雙拳。
“我爲刀俎,你爲魚肉,這話是你說的。”項鄴軒不急不躁,毫不迴避她的目光。
“那你呢?你跟秦曼玉又算怎麼回事?”她氣炸了,自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很好。對待眼前這種桀驁不馴的獵物,越是縱容疼惜,就越是捕不住。項鄴軒自覺到了今天,才總算摸清了她的脾性。
他現在是怎麼惹她生氣,怎麼來:“我跟她算怎麼回事,取決於你。”他越發湊近她,連解釋都披着挑釁的外衣:“我現在跟她還沒什麼。將來……”他搖頭:“我保證不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我要是不答應呢?”
她的回答,都跟他預想的一模一樣,他笑了:“你可以試試看。”他擡手,拇指輕輕地捻起粘在她臥蠶處的一根睫毛:“剛剛哭過?你連心都給不了張慕之了,如果連祖業都沒法幫他保住。你怎麼對得起他的救命之恩?”
“項鄴軒!”她惱怒地狠推他一把。
可他早有防備,竟然紋絲不動,還順勢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來解釋一下你的思維模式,你看分析得對不對。”
湯圓忿忿地瞪着他,像只氣鼓鼓的刺蝟。
“你不愛張慕之,怎麼努力也愛不起來。你覺得很對不起他。爲了對得起他一點,你覺得哪怕跟他分手了,也不能選擇其他人,比如說……”他湊近,“我。只要張慕之一天走不出來,你就跟我乾耗着。既不痛痛快快地跟我,又看不得我跟其他女人好。”
湯圓覺得徹底被他揭穿,體無完膚:“你——”
項鄴軒今晚是沒打算放過她了。他不容她再說話:“你想說,你愛跟誰好,跟誰好,你不攔着我。”
湯圓徹底失語。她沒料想過,她的所思所想所言,居然一點都瞞不住他。
“你還真攔不住我。”項鄴軒攥着她的雙手,身高佔着壓倒式優勢,嚴嚴實實地罩住了她,“你別誤會。我脾氣雖然不好,但從不強人所難,更加不會沒臉沒皮。補充條款,你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我不過就隨口一提,只不過就想用錢買個舒心。”
他鬆開她的手,站直了身體,與她錯開一些距離:“逼你跟張慕之分手,sorry,但人性就是自私的。”他還嫌惹她惹得不夠:“你放心,等我哪天移情別戀了,看到你們一起也不會不舒坦的時候,條款就自動解除。但願,真到了那天,你不會哭得比現在慘。”
他伸出手,禮儀握手狀:“成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