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你的使用期目前看來,的確是這四個巴掌裡最長的。”錢盛楠的話極盡諷刺,“可是,你知道爲什麼嗎?”
湯圓強逼着自己直視她的眼睛,雖然,上午的陽光就已經相當刺眼,刺得她眼皮直泛酸。
錢盛楠又逼近她:“因爲我的存在,所以他才忍受着,讓你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
“忍受”二字很刺人。湯圓想起他昨天曾不止一次提到這個“忍”字。眼前的女人的確厲害,是個招惹不起的情敵。
“你知道我在醫院的那晚,項鄴軒在守着你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怎麼說的嗎?”
湯圓的眼睛驚恐地睜了睜,陽光似灼傷了她的眼,她的眼圈紅了,眼白就近乎紅了。
“他說,‘十年了,我終於擺脫你了,所以,我原諒你。’”她複述着他當日的話,笑道,“你聽明白了嗎?你就是他爲了擺脫我的一個工具而已!”
湯圓的眉心突了突。
“你覺得他擺脫我了嗎?”錢盛楠笑得自信。她生怕刺激對手還不夠似的,喃喃重複:“你就是工具而已,因我而存在的工具。”
湯圓看着她,眸光凝固了一般。好久,刺目的陽光劃過她的眼,停滯的眸光好像咔嚓裂了開,她笑了,不再是剛纔緊繃的僵硬的笑。
錢盛楠探究地看着她。
湯圓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連你的親妹妹都那麼討厭你了。你
真的非常惹人厭。不過……”她笑:“越是女人討厭的女人,就越對男人的胃口。這話也許對一部分男人真的適用吧。”
錢盛楠不置可否地勾了勾脣:“女人都是善妒的。”
“如果項鄴軒是那種男人。”湯圓斂了笑,蒼白的脣繃了繃,“就絕對配不上我。”她逼近錢盛楠一步,驕傲地揚起了下巴:“我是不會跟你搶的。因爲,你不配。”
錢盛楠的脣扯了扯。
湯圓已轉身疾步離去。
“Tommy不勞你費心了。它認得誰纔是它的媽。”錢盛楠衝着她的背影,一臉冷傲。
真幼稚。
湯圓苦笑。她這輩子都不曾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她爲了一條寵物狗,而跟另一個女人上演這麼一場爭風吃醋的狗血橋段。
都是那個男人害的。
她攥着雙拳,指尖摳着掌心,麻木地泛起一絲絲痛意。她越發緊地攥緊了拳頭,彷彿不感覺到痛意,她就要不存在似的。
一路走向迷你庫珀,分明不過兩百米,於她,卻像一段長征。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榮乾乾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悶聲不吭地發動了車子。
她扭頭看着窗外,錢盛楠已經橫過人行道,慢慢悠悠地走向寵物俱樂部。她錯覺,那個女人其實是在慢慢悠悠地走進那個男人的生活,一點一點驅逐着自己在那個世界留下的痕跡。
也許,用不了多久,
龍城一品的那張大門,她也會像今天這樣,沒了進門的密碼。而那個女人卻能堂而皇之地進去。
想到這裡,她心口的那個窟窿就像又深了幾許,挖得她生疼生疼。
“想哭就哭。憋着,真他媽醜。”榮乾乾狠打着方向盤。
湯圓哪哪都堵,連淚腺都似堵住了。她扭頭看着榮乾乾:“榮二,你不用刺激我了。”她的目光很有幾分淒涼:“如果我失戀了,你也會像陪冰冰那樣,陪着我吧。你這人……”她笑,酒窩漾了出來,有點悽美的意味:“挺二的,適合逗人開心。”
榮乾乾蹙了蹙眉:“看老子心情。”他應該是想起了H市的舊事,就又惡狠狠起來:“誰知道你這種蠢貨,會不會人家隨便哄兩句就沒皮沒臉地貼上去?”
“這次不一樣。”湯圓低眉苦笑,“分了,就是真分了。”
榮乾乾的眉毛跳了跳。
“不過……”湯圓擡眸,看着他,“你說的對,我真的挺傻缺的。我現在……”她咬脣:“還不想分。”
榮乾乾的面容沒起多大波瀾,似乎她的話,早是他意料中的:“早死晚死都是死路一條的話,還不如早死早投胎。”
“誰想死啊?哪怕是賴活着,也覺得比死了強吧。”湯圓話裡有話,又苦苦笑了笑,眸眼裡的冷霜越簇越多。
“呵,那就活該本來是斬首,一刀了結的,變成凌遲,一刀刀割死你。”榮乾乾咬牙切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