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項鄴軒對秦昊語氣冰冷,“你先下去。”
秦昊迴避後。他望着窗外,語氣越發冰冷:“錢盛楠,我們的合作關係,在你套現桂都股票、成功離婚那刻就已經結束了。不要得寸進尺。”
錢盛楠傾身,看着他冷漠的側臉:“你知道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想做的事,我想要的人,我絕對不會放棄。”
項鄴軒猛地扭頭,冷眸怒視她,可當她指尖的那抹清輝晃到他眼前,他整個人都微微怔住。
那是枚鎖在項鍊繩上的銀戒指。
“鄴軒,你還記得這個嗎?”錢盛楠的眸中閃着淚光,與戒指的銀輝交相輝映着,“我花了兩個禮拜,用家教賺的錢,準備給你的生日禮物。”她噙着淚,笑道:“我其實是想買鉑金對戒的,可是……太貴了。”她擡瞼,眸光盈盈:“我爸爛賭,我媽一年到頭務農的錢都不夠還賭債。學費、生活費,還有弟弟妹妹全靠我。”
“夠了。”項鄴軒不耐地打斷她,可眸眼裡的怒意卻已消散多半,“我沒空跟你談心道過去。”他沉聲:“我們絕對沒可能。趁我還不想撕破臉,搬出龍城,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錢盛楠似乎全然沒聽見他說的,兀自盯着他的臉,餘光掃着戒指,動容地呢喃:“這枚戒指我一直戴在身邊。”她用拇指摩挲着戒指內環的刻字,遞給他:“鄴軒,你看,十年了,你的首字母都被快被我磨平了。”一串淚滑落眼角,她看着他:“你的呢?我知道一定還在的,對不對?”
項鄴軒面色鐵青,斂眸不看她,伸手解着安全帶。
錢盛楠眼見他要下車,更加傾身,一把攀住他的胳膊,把戒指湊到了他面前:“鄴軒,你面對一下自己,面對一下我,好不好?我有我的不得已啊!那年我才二十三歲,我有愛的人,卻不得不嫁給一個年近半百的人。離開你,我也很痛的!”她淚水漣漣:“可我懷孕了。榮桂華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們明明每次都有措施——”
“別拿你的骯髒事來噁心人!”項鄴軒的聲音冷顫在車廂裡。
錢盛楠哽住。她再度開口時,一手揪住了心口:“我是沒辦法!難道要我懷着他的孩子嫁給你嗎?我辦不到!王阿姨的死,我也很內疚。但是,你把她的死歸結到我頭上,這樣不公平!榮桂華早就出過軌,連榮乾乾都生了,王阿姨一早就有抑鬱症,一早就有自殺傾向!這不公平!”
“你沒資格提榮媽媽!”項鄴軒猛地抽回胳膊,錢盛楠身形一晃,戒指嗖地從指尖墜落,滑進副駕座椅的縫隙裡。
她屈膝就撲上前,翻找戒指。
項鄴軒一把拽住她的腕子,冷冷地逼視着她,深邃的眸子裡蘊着滔天的怒意:“錢盛楠,我警告你。離我遠點!在我沒想拿你開刀之前,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錢盛楠跪着,仰頭悽然地望着他:“要是我偏不呢?”
“你可以試試看!”項鄴軒甩開她,解下安全帶,就開門下車。
錢盛楠重心不穩地撲在後座上,扭頭淚如雨下:“鄴軒,我是不會放棄你的!你也從來沒放棄過我!”
砰!項鄴軒重重地摔上車門,徑直往遠處疾走。
錢盛楠一瘸一拐地開門追下車,衝着他的背影哭喊着:“你是在自己騙自己!你根本就放不下我!否則,你不會一知道我摔下樓梯,就趕去醫院,你不會那麼着急!你的眼神騙不了我!”
項鄴軒黑着臉,疾步如風地往前走着,招手揚招計程車。
錢盛楠瘸着腳,一踮一踮地追着,兀自還在控訴着:“你別拿那個小記者當擋箭牌!飛機上,你的潛意識已經替你做了選擇。項鄴軒,你選的是
我!是我!你爲什麼要躲着我!爲什麼要騙自己?”
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項鄴軒火速開門。
“鄴軒!”錢盛楠一個踉蹌,噗地一聲摔倒在地。
項鄴軒下意識地扭頭,看見她的那眼,足尖都已下意識地旋向了她。轉瞬,他陡地僵住,頓了秒餘,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出租車。
“鄴軒!”錢盛楠趴在地上,無望地捶着地,“我是沒辦法!”她哽咽着,看着出租車絕塵而去。
秦昊一直遠遠迴避着,此刻,才走了過來,彎腰去扶她。
“別碰我!”錢盛楠羞惱地拂了一把淚。
“項總決定的事,是不會改變的。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秦昊低看着她,“既然已經離開了榮家,離開了桂都和榮耀,不如安安生生地離開,否則——”
“你住口!輪不到你說三道四!”錢盛楠深吸一氣,拂了拂臉,伸手攀住秦昊的胳膊,借力站了起來。她盯着遠去的出租車,決然地咬了脣,冷淚滑落了臉頰……
叮咚門鈴作響。
湯圓關在房間裡,正在剪輯着當天“湯圓念金”的語音消息。
公衆號發佈之後,除了獨立型的財經點評,她堅持每天晚間更新一條語音,結合當下的財經熱點,用調侃地方式,與“粉絲們”分享見解。
她還技癢,撿起八百年都沒碰過了的畫筆,三下五除二的畫了一組財經漫畫。主角是一隻滾圓呆萌的糯米糰子,意指“湯圓”,她本尊。
不料想,她時而幽默,時而惡搞,時而犀利的語音和漫畫,成功地捕捉了一小撮“湯粉”。
每天公衆號的湯粉數量都在攀升。雖然離當紅網紅還差得遠,但也相當自得其樂。
叮咚——門鈴響得聒噪。
“莎莎,開門!肯定是方忘帶鑰匙啦。”她扯着嗓子叫喚了一聲,半天沒響應,她這才記起莎一刀參加週末的圓桌相親會去了。她關了音頻編輯軟件,起身應門。
貓眼看出去,她訝地睜大了眼睛,驚喜爬上了眉梢。
“項鄴軒!”她一開門,就興奮地蹦躂了出去,探頭賣乖道,“想我了吧?”
項鄴軒面容冷峻,直勾勾地看着她,眉角緊蹙,嘴角緊抿,一張俊臉繃得像要掉冰疙瘩。
湯圓的笑容僵住:“怎麼了?”她擡手捏他的臉,玩笑道:“想我想傻了?”下一刻,她只覺得下顎一緊,唔地一聲,脣上襲來一股涼意,整個背猛烈地撞在了門上。
他的手指冰冷,託着她的腮,讓她冷不丁地周身顫了顫。他的脣是涼的,舌卻燃着焰,冰火兩重天地席捲着她的呼吸。
項鄴軒捧着她的臉,一把將她抵在門上,埋頭鋪天蓋地地吻了下去。此刻的心情有多波瀾跌宕,他的吻就有多狂野不羈。
門敞開着。
湯圓避忌到隱私,本能地推他。可是,他的吻,太過癲狂。不肖得幾下,她就已是如墜雲霧,不自覺地被他強逼着迎合起他的吻來。
脣舌絞纏,她錯覺她的整個呼吸,都被他奪了去。她抵着門,而他貼着她,那般緊,緊到近乎合二爲一,呼吸難繼。
她缺氧,渾身發軟,貼着門就這般滑了下去。而他一把摟過她的腰,托起她的臀,便抱了起來。
嘭!房門被他用腳踢得鎖了起來。
他抱着她,邊吻邊往房間去。
這樣的曖昧姿勢,湯圓不得不緊緊地用雙腿箍住他的腰,雙手更是想要揪住依託一般攀着他的肩。
舌尖酥麻,脣畔微微泛着疼,他癲狂得如同一隻猛獸。渾噩中,她隱隱感覺到睡衣被他扯落,隱隱似聽到絲布扯碎的聲音。
她真地要透不過氣來了,手便摳住他的肩胛骨,崩潰地喚:“項——”
他終於放過她的脣。她呼呼地吸着氣,可霎那,他便把整個腦袋毛刺刺地扎進了她的懷裡。“呃——”她冷抽了一氣。她這才發現,睡衣早不知何時被扯了開,她整個人都袒露在他面前。
他沒輕沒重地吻着,不,是啃噬着。
她抱着他的腦袋,雙手插在他的短髮裡,下巴抵着他的頭頂,崩潰地抽吸着,呼吸一氣重過一氣。她的聲音都被扯得七零八碎,曖昧地漂在半空裡:“項——呃——”
砰!
又是一聲門響,房門關上了。
湯圓一個仰倒,被他撲在了牀上。她此時早已被他剝得如一朵花瓣盡落的菡萏,而他正狂亂地撕扯扔掉束縛在身的衣物。
“項——鄴軒——你——搞什麼——鬼?”她問,眸眼都染了桃紅,一張俏臉透着粉嫩的柔光。
他們不是沒有激情過,可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而滿身崩潰的感官卻半點容不得她過多地思慮。
項鄴軒扔開衣服,就又壓了上來,雙手揉捏,雙脣啃噬,意亂情迷得不成樣子。
他狂亂地吻遍她全身,當脣再度沿着她微仰的脖頸,滑過下巴,落回她的脣。他捏着她的下巴,粗喘着:“小圓,你愛不愛我?”
湯圓早已迷亂得像葉浮萍顛簸在狂風暴雨裡。她迷離地看着他,早顧不得什麼誰先言愛,誰就被吃定的小九九,乖乖地點頭。
他的脣嚅了嚅,深邃的眸子澎湃着洶涌暗滔。他捏着她的下巴,越發揚起她的臉蛋:“愛就大聲告訴我。”
每每雙人運動,情到濃處時,他時不時就會有些“幼稚”的舉動,卻從來沒問過愛這個字。
湯圓羞紅着臉,邊點頭,邊喘息着道了一聲“愛”字。
他聞聲,一個挺身把她逼到盡頭,狂亂地吻着她的臉,吮着她的耳垂,急促地聳動着:“叫我的名字。大聲點。”
湯圓早被他逼到了雲霄,浮浮沉沉,完全不能自已。而她的柔聲輕喚,似乎被扯碎,埋入了羞赧的水音裡。
她每每開口喚他,他便更加用力地頂着她,每每都把他的名字給堵了回去。整個房間便漂浮着一個個如彩虹泡泡般的“項”字……
除了第一次,這是他唯一一次沒有任何防範措施地和她在一起。
她精疲力竭地躺在他的臂彎裡,指尖在他心口打着圈圈:“怎麼了?”她仰歪着腦袋,噙着一絲嬌蠻笑意:“你吃錯藥了?”
項鄴軒靜看着她,深邃的眼波里漾着難言的情緒。
湯圓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玩笑道:“真傻了啊?”她嘟嘴,嘆道:“都是你,你沒吃藥,得輪到我吃藥了。”她收回手,有些羞惱地咬着脣:“那種藥,聽說有副作用,會內分泌失調的。”
“那就別吃了。”項鄴軒依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說出來的話似乎都沒過腦。
湯圓訝異地看着他。她支吾:“雖然……是……安全期……可也……不是絕對……安全。”
“有了,就生。”項鄴軒撥弄着她如瀑般的長髮,直勾勾地看着她,“如果你願意。”
湯圓整個愣住:“你……怎麼了?怪怪的。”
項鄴軒的指尖僵住。眼波漾起,他收緊臂彎,愈發緊地摟住了她:“明天叫秦昊給你辦美國簽證,加急,應該一週就夠了。我們去夏威夷。”
“夏威夷?”湯圓訝地眸子都滯住。她記得,他春節原是要去夏威夷探親的,他的父親在那裡。
“嗯。”項鄴軒勾着下巴,親了親她的發,“帶你見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