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靈植修士,是位皮膚保養很好的老嫗,名喚司徒妍,如今已有七十六歲,練氣九層的修爲境界。
這位老夫人的來歷,知根知底,乃是槐陰河下游司徒家的旁支女修,年輕的時候豔名在外,迷倒槐山衆多男修,連當時長蘇門的蘇禹老頭都有點評其姿色絕人。
鍾紫言此刻負手站立靈田邊緣,靜靜望着司徒妍施法培育,觀其神態,沒有絲毫疲倦,培育靈草靈花遊刃有餘。
滿園的【血蒺藜】和【鳳尾花】,似乎比祁柩在時培育的還好,怪不得陶老祖需要親自聘請,確實值當。
鍾紫言滿意點頭,準備離開之際,那老夫人正好施完了術,笑盈盈走來。
“好俊俏的小道友,怎麼也不準備陪老婆子說說話,就要走?”
司徒妍一襲淡紫色裙服,黑色長髮全部紮在後腦,乾淨利落,端莊大氣。
鍾紫言將自身黑袍下襬略微一提,轉頭微笑對司徒妍說道:“見司徒夫人正忙於靈植培育,紫言不好打擾。”
這司徒妍皮膚白皙,臉上皺紋不多,一張瓜子臉並沒有因爲年歲漸老而變形,柳眉桃眼,眨動之間自然而然有一股媚態誘人,唯一不足之處便是,眼角紋太過明顯。
“老婆子來赤龍門三月有餘,從未見過小道友的面,敢問在門中居於何種職位?”司徒妍走到了鍾紫言身前。
也不怪人家不認得自己,在洞府內躺了四個多月,就算想見面也不可能見到,鍾紫言啞然一笑:
“在下鍾紫言,如今覥爲這家宗派的掌門人~”
話一出口,司徒妍露出失色狀,不敢相信,原來自己平常和他家門內弟子經常聊的鐘掌門,竟是這般模樣,面容清癯,身材修長瘦弱,才練氣三層的境界。
“這…失敬了,原來是鍾掌門,聽說幾月前受了傷,可好些了?”司徒妍尷尬笑了笑,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施禮。
“剛好一些,今日抽空過來看看,司徒夫人果然技藝相貌冠絕槐山,滿園的靈草靈花,茂盛非凡!”
鍾紫言先是面對司徒妍,而後又指着她身後的靈田作物,大加讚賞。
司徒妍略顯羞意,不好意思說道:“都是一個老太婆了,哪裡還有什麼相貌容顏可言,至於靈植培育,那是本份,陶前輩畢竟不是讓我來當花瓶的,若是再年輕三十歲,倒是有信心以麪皮混口食兒~”
鍾紫言暢快大笑,面前這位司徒夫人,可比宗門大多數人有趣多了,問道:“司徒夫人家中還有何人?可有道侶?”
對於司徒妍基本背景,鍾紫言早有了解,只是當下想聽的更詳細一些。
“不瞞鍾掌門,老婆子年輕的時候也風光過,追我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有過那麼幾段緣分,可惜最後都斷了。隨着年齡的增長,修爲進步緩慢,家族的支持便少了,外加人老珠黃,知道自己怕無緣大道,才認命做了這靈植修士,賺些養老的靈石~”
司徒妍回憶往昔,從小到大,作爲一個要強的女人,酸甜苦辣都吃過,到了這個歲數,頂多還能活個二三十年,也不打算追求什麼仙道了,賺靈石安度晚年才比較現實。
鍾紫言卻不這麼認爲,輕笑善勸:“司徒夫人切莫喪了進取之心,你已經練氣九層,就差一個門檻就可練氣大圓滿,屆時尋着感應去築基,未必不能成~”
司徒妍搖頭,露出苦澀表情,“我已經築基兩次了,還是沒有成功,卡在這最後一關二十年,不得寸進,老婆子不報希望了。”
望着鍾紫言,司徒夫人想起一件事,她這一脈的司徒家,還有一位丫頭,如今練氣五層,容貌秀麗,越想越笑,問向鍾紫言:“鍾掌門年輕有爲,不知可有心儀之人?”
鍾紫言呆愣一瞬,露出尷尬微笑,“呵呵~倒還沒有!”
司徒妍忙道:“沒有正好,我們司徒家有爲庶出的姑娘,今年芳齡十九,已經練氣五層的修爲,靈根也是上品,不知……”
原來是要當媒婆,鍾紫言哭笑不得,也不知這事是不是啊嗡那個老傢伙四處宣揚的結果。
“有機會認識,呃……有機會再認識~”
原本還想再多和司徒妍聊一聊,只可惜,目前這個話題鍾紫言暫時沒法接,見禮告辭後,落荒而逃。
司徒妍望着走遠的鐘掌門,心中打定主意要把這門親事給說下來,如此一來,司徒家就相當於有一位金丹老祖撐腰,會比現在過的要好。
如果家族內再有能人利用那頭【英招獸】突破金丹,那他司徒家可就要迎來大變革了。
鍾紫言本想繼續去樊華的洞府看看,走近感受裡面凝重的氣壓,說不準樊大師在煉製什麼要緊的丹藥,萬一正好在關鍵時刻,自己很有可能添麻煩,於是便放棄了,來日方長,不急一時。
回到洞府,鍾紫言的心徹底安了下來,門中各處都走了一圈,沒看見什麼損壞,同門弟子各個崗位也都盡忠職守,事實證明,這個宗門沒了自己,暫時也能照常運轉,算是好事。
心一靜,修煉時特別容易,在洞府內將基礎的練氣法門運轉,鍾紫言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竟然已經快要滿溢了。
也就是說,只差一些契機就可以突破練氣三層了。
“這可真是奇怪,昏迷的這幾個月,靈氣竟然自動增長,是什麼問題?”鍾紫言苦思冥想,暗暗琢磨。
拿出【玄星真解】,翻至練氣篇再仔細看,亦沒有收穫,這裡面的內容他都爛俗於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