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向前走了約有百十步,果然看到了一處泛着淡淡光暈的禁制光罩。陳燁突然腳下有些邁不動了,這個爲了自己的將來付出生命的人,自己都沒有來得急喊上一聲義母,就這樣天人永隔了。
陳晴早已經無聲的落下了淚水,從出世到這一刻,他也只是在玉符畫像上見過自己的母親,兒時的記憶就更是模糊了,突然間在這一段時間內失去兩位至親,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承受不住的。
泛着光暈的禁制約有三丈方圓,裡面有一堆堆砌整齊石頭,四周因爲禁制的原因並沒有雜草相伴。
“我們都拜上一拜吧!”陳敬鬆說完,慢慢的朝着石頭堆跪了下來。
陳燁與陳晴撲通也跪了下來,到了這一刻陳晴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哭了出來,若不是因爲陳敬鬆爲她佈下的禁制,這聲音早就驚起這片林中的鳥兒了。
陳燁心中更是一陣痙攣,這是爲他而死的啊,爲了他的將來而死去的人。陳燁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三個人久久不語,一直到了天要黑的時候,陳敬鬆才用法力將這處禁制收進了袖中。
不管怎麼傷心,死去的人終究是死去了,活着的人總要爲死去的人做點什麼。
陳宗德的死已經觸動了陳燁的最柔軟神經,音氏的死更是再一次向他的心間插了一刀,而這原本就是不應發生的事情,全是因爲自己的修爲倒退。
回到了敬鬆府的陳燁獨自走到了外面去逛逛,幸虧有一根根的木樁直插水底,否則憑他現在的本事就要游泳出來了。
神霞洞天的靈氣的確濃郁的厲害,陳燁心中苦悶,即便此時再好的心情,他也經不住有些胸悶,陳宗德爲了他死了,音氏也是爲了他死了,他不想在讓任何親近的人出事了,現在境界已經到了聚靈十階,馬上就要衝擊天祭了,他突然害怕了起來。
上一次準備天祭的時候也是在即將要破關口的時候消散了靈氣的,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還是如此。
陳晴與陳敬鬆回到敬鬆府就不在露面,許是太累了,許是有些承受不了,陳燁也很難過,可是一直悶在一個地方,會更讓人煩悶。
陳燁出了敬鬆府,順着一條小溪沿流而下,泉水叮咚,花香四溢,身在神霞洞天無論走到哪都都感覺美的不可方物。
或許是走的累了,他慢慢靠近了小溪準備捧一口水喝,溪水清澈能照映出人的影子,當他彎下腰準備喝水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汩汩流動的溪水中出現了一道倒影。
陳燁暗道一聲不妙,被人欺身近前,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如果對方來個偷襲,自己今天就凶多吉少了。
他趕緊向旁邊彈射出去,倒地之後迅速的站了起來。
“嗯?反應還不錯嘛,你是哪個府的人?”
說話的是一個美的就似天仙的少女,一衣白衣襯托的活脫脫的仙女下凡,陳燁不由的一愣,怎麼還是個女孩兒?而且修爲還不低!
“敬鬆府!”陳燁只得回道。
少女約有十三四歲與陳晴和林婉風差不多大,聽得陳燁這麼一說,低頭想了想,才道:“敬鬆府?新晉升的陳長老嗎?”
陳燁不知道女孩兒是什麼來歷,只是點了點頭。
“哦,怪不得呢,我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這神霞洞天總共才七千多人,我說怎麼沒見過你呢,你是陳長老帶進來的兩個苦修種子之一嗎?”少女想了想問道。
“是,敬鬆長老是我的義父!敢問姑娘是?”陳燁好奇問道。
“黃婷,神霞殿!”黃婷乾脆道。
陳燁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看了看四周就準備道別。
“嗯?怎麼這快要走?我聽說陳長老不是帶進來了兩個人嗎?既然你是其中之一,那另外一個呢?”黃婷四周也看了看問道。
“嗯,我出來透透氣,她還在敬鬆府,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後會有期!”陳燁不想多呆一刻了,剛纔那少女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這是要來上一記,那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的了。
如今陳燁的神識可查探很大的範圍,修爲即便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人也很難逃過他的神識鎖定,可是女孩兒竟然悄無聲息的就到了自己的身後,這就太可怕了。
黃婷是神霞洞主黃品天的獨女,修爲已經到了仙橋中期,可是身上有一宗秘寶,名爲鬼衣,穿上鬼衣可闢生機氣息,陳燁修爲就放在那,這宗秘寶乃是神霞洞主黃品天的得意之作,是專門給黃婷防身用的。
“別走啊,你走了誰幫我引見那位啊?我可是咱們神霞洞天的神霞紫鏡,要是有人打聽起來你們,我說我沒見過,那多沒面子啊?”黃婷上前攔了一把道。
陳燁心說,你這不是有病吧?就爲了一個面子,就拉第一次認識的人給你引見,你也太容易被騙了吧?
陳燁心裡這麼說,嘴上卻不能這樣說,於是他道:“改天有空的時候,姑娘來敬鬆府一聚就知道,何需急於此時?”
黃婷不依不僥道:“哎,別這樣啊?我都答應我的姐妹們了,說是要帶那個女娃去見見他們呢!”
“女娃?她們?”陳燁心中更摸不準了,這天仙一樣的少女怎麼會是這麼一個性格呢?
“是啊,我的幾個姐妹知道又來了一個姐妹開心的不得了,所以一刻也不想耽誤啦,你可不知道苦修路簡直就不是我們女孩子該走的路。”黃婷的聲音明顯有些抱怨。
陳燁一時間不知道這個黃婷在搞什麼鬼了,於是擺了擺手道:“姑娘,這時間還是不要去的好,我義母剛剛去試的事情,晴兒還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呢!”
“陳長老的千金是晴兒?陳晴?”黃婷低頭想了想道。
陳燁不在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理會黃婷,開始順着溪流返回。黃婷也不追趕,他身爲黃品天的明珠,自然知道一點陳敬鬆的事情,他還以爲陳長老陳敬鬆不打算把事情告訴二人呢。
黃婷在溪邊突然愣了愣,心道:“剛纔那小子居然不主動找我搭訕!這……”突然又是幾道虹光劃去,三個少女從仙橋上走了下來。
“未來的黃洞主!”一個身穿青衣的少女笑着走了過來。
“哎,你又挖苦我!”黃婷皺眉道。
“不是我挖苦你啊,實在是板上之釘嘛,神霞洞天早晚一天不都交給你啊?”青衣少女說完笑了起來。
“我看啊,咱們的婷妹妹,怕是看得神霞洞天這塊小寶地啊,人家那可是有大理想的!”一個身穿紅袍的少女此時也笑呵呵走了過來。
“紅姐也來挖苦我!”黃婷長出一口氣低下頭道。
“不說這個了,剛纔那個少年難道就是陳敬鬆長老帶進來的陳燁?”一個身穿藍衣明顯比其它三人稍微大一些的少女問道。
黃婷想了想道:“不會有假!”
“那他就是那個修行逆進的人了?”三人異口同聲道。
“應該是的,我父親說陳長老說的是他的義子,而今被陳長老帶回神霞洞天的除了他女兒陳晴外,可不就只有他了?”黃婷想了想才反問道。
“我剛纔離的有點遠,感應不出他是什麼體質,婷妹妹你有什麼感應出來?”藍衣少女問道。
“藍姐,我也不知道啊,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種奇異的體質,至少我都沒有聽父親說起過!”黃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
“沒有聽說過的體質?凡胎?”藍衣少女又道。
“肯定不是凡胎,我感應到他的體內有蛟龍之力,尋常的聚靈等階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黃婷想了想說道。
“那就怪了,什麼體質沒聽說過呢?陳長老的木之體,神霞洞主的土之體,還有五行體,這些體質都已經非常難能可見了,他會是什麼體質呢?”
幾個人就這麼站在溪邊低頭想着。
“自古體質種類煩多,你我不知道也不奇怪,只是這修行逆進的體質卻沒有聽說過,我也感應不出來,回來我還是請教一下我父親吧,他老人家或許知道一點兒!”黃婷皺眉道。
“也只能如此了,對了,也不知道那陳長老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與我們幾個走在一起啊?要是……”藍衣少女露出了擔憂之色。
“應該不會,我看今天這個陳燁的本性就能猜出陳長老的明珠是什麼性格了,怎麼可能會與陸家與安家的丫頭一個德性呢?”黃婷頓時保證道。
“希望如此吧,要是再多一個女修進入他們的圈子,我們幾個以後就更沒有這麼自在了!”青衣少女也嘆了口氣道。
“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敬鬆府拜訪一下?”青衣少女提醒道。
“還是不要了,陳長老已經把音師姐的事告訴了陳晴,我們此刻去了,怕是不好……”黃婷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