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唐大少嗎?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管委會負責拍賣事宜的招商局局長辦公室內,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見到唐俊就開起了玩笑。
唐俊顯然和他之間甚爲捻熟,對此嘿嘿一笑,“高局,我這不是響應咱們管委會的號召,來參加那塊地皮的拍賣嗎?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季凡,這位是管委會的高天高大局長。”
高天和季凡非常客氣地打了聲招呼,“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拿出幾千萬來參與競拍,我以前可是看走眼了。”高天給兩人倒上茶水不無感慨地說道。
“說來慚愧,本來祖上的確給我留下了一筆非常可觀的遺產,可這些年都被我揮霍一空了。”唐俊訕訕地說道,“實際上這次拍賣我是受一位北京的遠方親戚所託,替人家辦事的。我這個親戚這幾年通過炒股賺了些錢,手頭有些閒錢,準備投資乾點什麼,卻苦於沒有什麼好項目。正好過春節到我家來串門的時候,他聽見拍賣地皮的消息,立刻對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唐俊按照季凡的授意,眉飛色舞地向高天吹噓着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親戚如何有錢。季凡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着這間辦公室,辦公室裝飾得豪華氣派,除了必要的辦公設備外,各個角落裡都放滿了藝術品,充盈着古典文化的氣息。
寬大的板臺上擺放着的一件浮雕山水瓶吸引了季凡地注意力,此瓶以清淨悠遠的山水爲主題,其中有奔騰不斷的河水圍繞着樓臺木雕。庭院中的人物形態各異。不拘一格;有的在親密交談,有的在沉吟深思,有的在匆忙趕路,有的在悠然散步,好一派人間百態,每個院落之間既有寬闊大氣的石橋相連,又有曲折幽深的小路銜接。從而使整體建築佈局結合地既自然又別緻,在建築間隙之中的蒼松翠柏、垂柳古槐錯落有致的點綴着亭閣樓宇、小橋流水,悠然自得的漁家在平靜的湖面上輕搖着小船,此情此景宛如世外桃源般寧靜祥和;遠處層層雄偉的青山掩映着煙波浩淼的湖水形成一幅湖光山色圖。
“看樣子季先生對瓷器也很在行了?”望着季凡有些癡迷地眼神。高天隨口問道。
“這件瓷器內容繁複卻未顯零亂,雖然是仿古之作,但卻處處透露着古樸無華的氣息風貌,堪稱當代陶瓷藝術品中的極品。”季凡淡淡地說道,看了這件堪稱仿製極爲成功的山水瓶,使季凡對於仿製元青花的信心倍增。
“這件仿古浮雕山水瓶製作精美老到,曾經讓不少瓷器這行地專家學者都載了跟頭。誤以爲它是出自古代官窯的精品,季先生竟然能一眼瞧出它產自當代,果然好眼力。”高天不禁對季凡刮目相看,這件瓷器是由我們景德鎮陶瓷鏤空雕塑大師——齊清遠大師,歷經三年的漫長過程。並經過無數次的失敗最終雕刻燒製而成的,它採用的是浮雕藝術和陶瓷藝術於一體的大膽創意,是我們景德鎮陶瓷界現有的大型圓柱仿古浮雕代表之作。”
“齊清遠大師?”
“他是我們景德鎮爲屈指可數地國家級工藝美術大師之一,景德鎮四大瓷業公司之一的榮福祥瓷業有限公司的創始人,也是榮福祥的老總齊玉民地父親。”唐俊介紹道。
“對了,榮福祥也參與此次競拍了。”高天說道。
“聽說四大公司有三家準備參與這次的競拍。”唐俊問道。
“是啊,他們連抵押金都已經交完了。唐少,恕我直言。你的對手實力可都不弱呀!如果想把這塊地皮搶到手,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啊!”高天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可都是擁有雄厚實力的大公司呀,咱根本沒法跟人家比呀!我看這次是沒戲了。”唐俊非常低調地說道,“小日本到邊有消息嗎?”
“你是說豐利株式會社吧?他們公司地全權代表小山太郎先生如今正坐在我們大老闆鄭長林地辦公室裡。由我們大老闆親自接見呢!”
唐俊不經意地掃視了季凡一眼,“高局,我們還是先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吧!”
填表、打款、驗資、領牌,辦理完相關手續,唐俊婉言謝絕了高天攙留吃飯的提議。兩人離開招商局向樓下走去。在電梯裡他見到周穎和一箇中年男子在一起,季凡心裡不由一動。眼前這個留着板寸,臉色陰沉地中年人想必就是那個小山太郎了,對於這個即將成爲自己的對手的人季凡仔細打量着。
“唐先生這麼巧,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看來我們之間還真是挺有緣份啊!”周穎臉上帶着迷死人的笑容風情萬種地說道,她絕對想不到站在唐俊旁邊的那個氣質優雅的年輕人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原來是周小姐,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唐俊望着周穎胸前那對巨無霸罩杯,使勁嚥了下口水說道。
小林太郎感受到季凡正注視着自己,有些憂鬱的眼神忽然變得格外凌厲,惡狠狠地瞪了季凡一眼。
“唐先生,中午陪我出去吃頓飯好嗎?”周穎無比嫵媚地向他拋了記飛眼挑逗地說道,話語中充滿了愛昧,“就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好好聊聊。”
“我今天還有事,另天再說吧!”這時,電梯已經到了一樓,唐俊強忍住內心的衝動,動作迅速和季凡地鑽進車裡。
“老唐,人家周小姐對你可是有點意思,你怎麼一點也不解風情啊!”季凡笑嘻嘻地說道。
“這小妮子對我們男人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唐俊心有餘悸地說道,“如果她不是爲日本人做事的話,你以爲我願意錯過這種好機會呀!”
“你這傢伙倒挺坦率。”季凡說道,“其實憑我們唐少這風度翩翩的氣質風度,什麼樣的女人找不着。”
“這話我愛聽。”唐俊得意地說道,“咱們還是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季凡看了下表,已經到飯口了,“景德鎮哪種館子味道正宗,這你比我熟,還是你來選地方吧!”
“曹家嶺有家館子的豬手香而不膩,我們去啃豬手吧!”
坐在飯店的包間裡,啃着噴香的豬手,兩人話題自然又落到了制瓷方面。
“制瓷其實很簡單,把陶土捏一捏,放到火裡烤一烤就成了,只要用心幾天就能學會。可是要燒最好的瓷就必須能吃苦、肯鑽研,從原料的配方到燒製的火候都很有講究,古人說制瓷有七十二道工序也就是這個原因。”唐俊說道。
“這麼說古代景德鎮制瓷真的有七十二道工序嗎?”
“那倒不是,其實這只是個泛指,就象曹操死後有七十二疑冢,孫悟空變術有七十二變都是這個道理。實際上古代景德鎮制瓷的傳統工序遠遠不止七十二道,從野外的採石、煉泥,作坊裡的淘泥、做壞,再到窯廠裡的裝匣燒窯,各有各的工作環境和工藝流程,各有各的管理模式和生產組合形式。”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這些天閱讀了大量這方面書籍的季凡對此深有感觸,看來以後自己可有得忙啊!
“老弟,輝煌年代的景德鎮依靠官方訂購,不論是在明清之前的各個朝代還是在計劃經濟年代,景德鎮人一直端着貢品的架子,這在客觀上影響了景德鎮的市場定位,也促成了景德鎮今日的失敗。當時的景德鎮瓷廠多把工藝改造放在首位,注重陶瓷的色彩、器形和原料,而忽視了對於新興市場的調查、企業管理和成本控制,造成今日尷尬境地。你既然準備走高端路線,依我看就應該像巴黎時裝那樣,走工作室之路,或是招納工藝大師,組建自己的畫院,或是與這些工藝大師合作,大力研發創新高檔瓷。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淺見,具體如何運作你可以去徵求專家的意見和建議。”唐俊委婉地說道。
唐俊的話倒是對季凡是個不小的觸動,接下來這些天,季凡在唐俊的介紹下,私下拜會了景德鎮制瓷方面的專家學者,聆聽了這些人提出的善意教侮。季凡對於如何興辦瓷業在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構想和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