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上午最後一個來典當的顧客,季凡看了下時間已時了,剛準備坐下來歇一會兒,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耳邊響起吳文遠宏亮的嗓音,“季凡,請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經理室內,吳文遠和程漢章兩人正低頭交談着什麼,吳文遠衝着他微笑着點了點頭,“季凡,剛剛接到省典當協會的通知,省裡定於這個月的22日至25日,在安徽省黃山市召開備派程主任去參加這次年會,可程主任的境界很高啊!他說這種會議他已經參加過好幾次,工作是大家一起幹的,好事不能總讓給他一個人獨享,於是他向我推薦了你。你來公司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在日常工作中,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實際業績都比較突出,因此我也同意了程主任的觀點,由你代表公司去參加這次年會。”
季凡對此感到非常意外,“謝謝吳經理對我的關心和厚愛,只是我來公司時日不多,對這份榮譽實在有點受之有愧。”
“年輕人就是要多出去闖一闖,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參加年會的都是業界頗具實力的典當行,這每年一次的年度實際上也是爲各個典當行提供互相交流經驗切磋學習的機會,你可要好好珍惜呀!”程漢章語重心長地說道。
由於明天就要啓程出發,吃過晚飯。蘇晚亭來到樓上非常細心地把毛巾、牙具、以及隨身所要攜帶地衣物整齊地碼放在包裡,“你明天準備怎麼走啊?”她向端着一本交通手冊正聚精會神地查看地圖的季凡關切地問道。
“我坐火車走,有一趟從北京開往福州的特快列車,中途剛好經過黃山,我已經託老馬給我訂了一張臥鋪,也就幾個小時就能到地方。”季凡用手指點着地圖微笑着說道。
“東西我都已經給你裝在包裡了,你自已一個人出門在外當心哪!”蘇晚亭說道。
“剛纔我查看了一下地圖,黃山離景德鎮很近的,纔不到200公里,也就三個小時的路程。這次開完會我準備順道到景德鎮去逛逛。”季凡隨口說道。
“景德鎮?你到那裡去做什麼?”蘇晚亭不解地問道。
“還不是爲了這件帶衝的瓷瓶。”季凡說着到書房的書櫃裡取來那隻花二萬塊錢從平安鎮淘來的鬥彩卷葉紋瓶。
“質白潤如脂似玉,還有這米糊底,這可是非常典型的成化官窯青花,這種成化年間官窯產的鬥彩瓶數量稀少,它極爲珍貴,如果沒有衝地話即使拍個幾千萬也很有可能啊!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從來沒見你拿出來呀”蘇晚亭問道。
“唉,別提了,這件瓷瓶我當時也是看它是開門到代的成化瓷器,就買了下來準備找人修復,然後再高價賣出。哪成想由於它修復難度極高,在龍江市根本沒人能修復它,反倒成了雞肋。這棄之不捨,食之無味,着實讓我好一陣子鬱悶,就一直放在櫃裡沒有輕易示人。”季凡苦笑着說道,“聽說景德鎮龍珠閣瓷器高手雲集,於是準備帶着它碰碰運氣,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吧!”
“製作如此精美的瓷器。卻帶着一個環形衝,實在是有些大煞風景,但願此行你能償所願,讓它重新綻放出光彩。”蘇晚亭安慰道。
“晚亭,我要出遠門了,不知道我不在你身邊這幾天,你想不想我呀?”季凡眼裡帶着炙熱的眼神注視着她。
“當然想你了,都這麼長時間了,人家對你的一片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呀?”蘇晚亭含情脈脈地說道。
“光說不行。你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我好久沒有尋找點靈感了。今天我可要好好補償一下損失。”季凡說着把蘇晚亭緊緊地摟在懷裡。
第二天。蘇晚亭黃欣怡二人結伴而行,開車把季凡送到車站。“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兩位美女請回吧!”季凡向兩人揮手道別,然後登上了西行的列車。望着乾淨整潔的臥鋪車廂,季凡心裡不由感慨萬千,說起來自已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坐臥鋪。想當初考入龍江大學的時候,爲了給家裡省錢,自已坐着兩天硬板挺到站。
人熟好辦事,老馬一個電話果然好使,硬是給自已擠出了一個上鋪。臥鋪車廂與季凡比較熟悉的硬板
是不同,車廂裡非常乾淨,空氣通暢,絕無硬板車廂患令人窒息地感覺,被罩、枕巾、牀單都是剛換洗過的,季凡對此非常滿意,先把包放好,然後坐在窗邊興致勃勃地向外面望去,到處是村莊,此時秋收已過,一家家房頂晾曬着玉米,田裡是冬小麥的綠苗,還有枯黃地玉米秸,
進入安徽地界,眼前卻是另一派景象,田野裡一片綠色,一村接一村的老式房子多是白牆黑瓦,也有不少新式小樓,兩層或三層,方頭方腦,包着各色瓷磚。許多人家院裡都冒出一棵兩棵柿子樹,樹葉已不多,剩下許多大柿子掛在樹枝上。路過一片山區,算來應該是黃山的餘脈,綠水青山,人家稀少了許多。山上多毛竹和細瘦的杉樹,山腳是一片片茶園。傍晚的金黃直看到太陽落山,田野才慢慢地暗下去。
夜色沉沉之下,火車終於來到黃山市,季凡拎着包下了火車,剛出站臺他就被一羣上來攬客的出租車司機給團團圍住,“先生,要住店嘛,坐我的車走吧,”季凡對這些過份熱情地出租車司機明顯有些不適應,他迅速在人羣中掃視了一眼,用手指着一個四十多歲,外表長得比較忠厚的司機說道;“我就坐你車了。”
其他司機見沒了生意,於是紛紛散去,季凡坐上車向司機仔細打聽才知道,這裡是黃山市,距真正的黃山還有60多公里的路程開會的酒店,來到酒店先到大會會務組簽到交會費,辦理入住手續領了房卡。季凡分到的是二個人的標間,由於季凡來得早,同房的另一位典當行的同仁還未到。季凡上樓衝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路地風塵,然後穿戴整齊地來到樓下,“請問你們這裡都有什麼好玩的去處啊?”他向站在吧檯裡地服務員問道。
“先生,你是想找個女孩子玩玩吧?”服務員上下打量了季凡一眼問道,心想這個人長得人模人樣,原來也是個好色之徒。
季凡一聽不禁啞然失笑,知道對方誤解了自已地意思,於是連忙解釋道:“我問的是你們這裡賣土特產地地方。”
“你問的是這個啊!”服務員紅着臉說道,“你如果想買東西,我建議你還是到屯溪老街比較好,來黃山的遊客幾乎必先到此地。那裡賣的多爲我們當地特產,象什麼祁紅、候魁、毛峰、毛尖茶葉、筍乾、蘑等等應有盡有。”
“有沒有賣古玩的店鋪啊?”古玩他是最感興趣的,這當然一定要問清楚。
“那條主要街道‘黃山中路’街道兩旁賣什麼的都有,古玩店也應該有吧!”服務員不確定地說道。
“謝謝你的指點。”季凡說着走出酒店,腹中有些飢餓的他找個家老店鋪,老房子,老門臉,老式的桌子板凳。
飯呢,當然也要嚐嚐老風味徽菜。服務員小姐使勁推薦徽州頭號名菜‘臭魚’,說是特殊製法,先要醃上幾個月,聞着臭吃着特別香。季凡對這種東西不太感冒,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點了道自已曾經品嚐過的徽州名菜‘炒毛豆腐’,因爲服務員一再保證絕不是‘長了毛的豆腐’,一點都不臭,味道還算可以。另外點了個‘黃山一絕’,等到服務員端上來一看季凡不禁有些大失所望,原來就是炒厥菜,硬硬的沒啥好吃。還點了個‘老徽州炸醬’,我想當然的以爲是炸的什麼東西,加了醬味,就像‘無錫骨頭’,說是骨頭其實以肉爲主。誰知此菜上來,還就是實實在在的一碗醬,加了點筍丁豆乾丁,死鹹,足能送下兩斤麪條。這怎麼能當菜吃呢?撈了兩筷子,再也沒動。只有一道燒小塘魚還行,雖然魚小刺多,但味道很鮮。就這麼幾個菜碼不大的小菜,居然花了一百多塊錢,令季凡產生受騙上當的感覺。
吃過飯季凡原本準備到屯溪老街去逛逛,可看到天色已晚,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先回酒店,明天再去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