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嫙想到這裡之後又轉身向樓梯上方跑了上去,跑到五樓之後推了推五樓的金屬門,結果是鎖着的,根本推不開。
楚雲嫙不服氣去跑去了六樓、七樓、八樓,結果金屬門全都是鎖住的,根本就推不開,看起來就只有四樓的金屬門是打開的。
楚雲嫙很有些累,她不想再繼續嘗試九樓以及九樓以上了,於是又快步下了樓,重新回到了四樓,推開金屬門,用手機照着亮,來到了漆黑一片的四樓。
醫院別的樓層似乎都有亮光,唯獨四樓漆黑一片,楚雲嫙也不知道爲什麼,但她沒辦法進入別的樓層,所以只能到四樓來了。
楚雲嫙到四樓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找到可以探出頭的一扇窗子,然後對着下面的街道大喊幾聲,引起外面的人注意,把她從這家奇怪的醫院裡救出去。
進入到四樓內部之後,楚雲嫙很快就在電梯間找到了一扇窗子,但是她來到窗子面前的時候卻是有些呆住了。
這扇窗子的窗玻璃部門居然是合金材質,而且窗子是鎖住的,根本無法打開!
醫院爲什麼要把窗玻璃做成合金材質的?這也太奇怪了吧?難道第四層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需要保護?
既然如此,爲什麼其他層消防梯的金屬門都是鎖住的,只有第四層是打開的?這一切也太奇怪了吧?
電梯門的窗子無法打開,楚雲嫙只能沿着走廊深入了四樓整個樓層,看看能不能在別處找到可以探出身子大喊的窗子。
很快楚雲嫙就感覺着情況有些不太對了。
四樓和其他樓層的佈局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四樓的走廊很長,暫時沒有看到可以打開的窗子,也沒有看到醫生辦公室,沒有看到護士站,也沒有病房、檢查室之類的,就是一個一個的大房間,而且是加厚的金屬門。
這些加厚的金屬門都無法打開,無法打開這些加厚的金屬門,楚雲嫙就無法進入到房間裡,無法進到房間裡,就無法接近房間的窗子,也就無法向外界求救。
拿手機照着亮,孤身一人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醫院黑暗走廊裡,換了以前楚雲嫙肯定不敢,但經歷了高速路、停車吃飯以及二十三層病房的恐懼之後,她現在已經不再那麼害怕了。
雖然說不再那麼害怕了,但畢竟還是有些害怕,誰知道黑暗之中隱藏着什麼?就算沒有孤魂野鬼什麼的,突然出現一個人也會嚇她一大跳。
終於,楚雲嫙來到了一扇打開的厚重金屬門面前。
房間裡仍然漆黑一片,但好歹有一扇打開的門了。
楚雲嫙沒怎麼猶豫就走進了房間裡,一進到房間裡,她就感覺着什麼地方有些不太對。
站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楚雲嫙纔想明白了……這個房間很冷!比起外面走廊裡的溫度至少低了十多度!
楚雲嫙退回到走廊裡,然後又進到房間裡,這下確證了自己的猜測,這個房間裡確實很冷,似乎開了很足的冷氣。
醫院爲什麼有這種厚重金屬門的房間?而且還開這麼足的冷氣?
雖然楚雲嫙對此很是疑惑,但現在顯然不是疑惑這些事情的時候,她要儘快找到房間的窗子,打開窗子向外面呼救,讓人把她從這該死的地方救出去。
醫院外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楚雲嫙不敢想,但既然被困在這裡了,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離開。
就象以前玩過的某些恐怖遊戲一樣,主角被困在了某個地方無法離開,於是各種探索、各種尋找、破解機關、打開門鎖、承受各種高能驚嚇,終於找到了離開的生路,但當主角踏上所謂的生路的時候,很可能面對的是另一種兇險,或者遊戲到此結束。
至於遊戲里正常的世界是什麼,在遊戲裡是根本無法得知的了。
楚雲嫙再一次失望了。
這個打開了厚重金屬門的房間,雖然有窗子,但是窗子和先前她在電梯間看到的窗子一樣,是合金材質的,根本無法打開。
找不到窗子,回過頭來楚雲嫙無意中用手機照向身邊的時候,卻是被嚇了一大跳,並本能地厲聲尖叫了起來。
屏幕前的網友、觀衆們也都嚇了一大跳……
剛纔楚雲嫙身邊是一張解剖牀,解剖牀上放着半個腦袋。
對,半個腦袋,就是先前楚雲嫙在電視裡看到的高速路車禍裡,那個被壓爛了半個腦袋的屍體。
先前電視上出現這鏡頭的時候只是一晃而過,楚雲嫙並沒有怎麼看清楚,但剛纔的一瞬間,楚雲嫙似乎認出了這腦袋的主人是誰。
有細心的網友也已經看清楚了這腦袋的主人是誰,並且在屏幕上進行了彈幕。
是劉小星的腦袋。
劉小美在停車吃飯的地方認下的乾妹妹。
能認清楚是劉小星的半個腦袋的原因,是因爲她的臉還有大半部分保存完好,被壓碎的主要是後面半個腦袋。
即使如此,這場面看起來也不是一般地滲人。
“啊……”楚雲嫙初步認出了腦袋的主人,忍不住又拿手機照向了那腦袋進行了確認,在確認了是劉小星之後,她彎下腰伏在牀邊大口地乾嘔了起來,並且再度忍不住哭泣出聲。
可憐的劉小星,居然被壓爛了半個腦袋!
這場車禍是真實的嗎?停車吃飯時遇到的那些人都是真實的嗎?如果是真實的,現在的她真的處於陰陽界之中?
停車吃飯的一切並非整蠱?而是在陰陽界是發生的‘真實’的一切?
不過楚雲嫙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劉小星爲什麼只剩下腦袋了?她的身體哪裡去了?
誰把她的腦袋放在了這裡?
楚雲嫙覺得自己是無意中走到這裡來的,卻在這裡看到了劉小星的半個腦袋,不知道這是什麼提示?
仔細想過之後,楚雲嫙又覺得自己不是無意中走到這裡來的,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神秘的大手,指引着她走到這裡來,看到了劉小星的半個腦袋。
比如……電梯超載,讓她不得不走消防梯,而消防梯其他樓層都無法進入,只有第四層可以進入。進到第四層之後,她找不到想找的窗子,然後其他的房間厚重金屬門都無法打開,只有這個房間的厚重金屬門是打開着的。
劉小星出現在了停車吃飯的地方,然後她的半個腦袋出現在了電視屏幕裡,現在又出現在瞭解剖牀上,這是否是某個線索?可以指引楚雲嫙真正離開陰陽界的線索?
楚雲嫙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但是她怎麼都鼓不足勇氣仔細研究劉小星的半個腦袋。
就算大白天或者燈火通明的時候,楚雲嫙都沒有勇氣研究被車輪輾碎的半個腦袋,更別說現在到處都漆黑一片,她僅僅只靠着手機電筒的亮光,呆在這個似乎是解剖室或者屍體存放處的地方。
屍體存放處?
這裡不會是醫院的太平間吧?
楚雲嫙以前從來沒進過醫院的太平間,也不知道醫院的太平間是什麼樣子的。
四周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冷了。
厚重的金屬門,很足的冷氣,這裡應該就是醫院的太平間吧?
爲什麼那神秘的大手要指引着她到醫院的太平間裡來?
很快楚雲嫙就明白是爲什麼了,而且知道原因之後,她差點兒哭出聲來。
在劉小星半個腦袋所在解剖牀的旁邊,是另一張解剖牀。
在另一張解剖牀上,楚雲嫙看到了一具極爲熟悉的屍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程度。
而且是一具無頭屍體。
對這具無頭屍體非常熟悉的原因,是因爲這屍體穿的衣服。
是楚雲嫙的衣服,楚雲嫙前些天才買的衣服。
而且就是今天楚雲嫙出門穿的衣服。
毫無疑問,這具無頭屍體是楚雲嫙的。
無頭屍體的雙腿都被壓得血肉模糊,白色的骨頭都露了出來。一條腿傷在膝蓋附近,另一條腿則傷到了大腿骨。
先前楚雲嫙在病房裡的時候,劉小美所謂的整蠱,內容就是楚雲嫙一條腿從膝蓋以下都沒有了,另一條腿則從大腿中部以下都被截肢了。
這裡看到的一切似乎暗合了先前的所謂‘整蠱’內容。
難道車禍是真實的?她確實身體嚴重受傷被截肢?先前高速路也好、停車吃飯也好、病房裡的整蠱也好,都是她在昏迷之中的一種幻想?不想承認自己被截肢的現實,所以幻想這一切只是其他人的整蠱而已?
不要啊!
楚雲嫙實在無法面對這樣的現實。
爲了確認這具無頭屍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楚雲嫙大着膽子捋起了這具屍體的袖子,看到手肘處童年時遺留下傷疤之後,楚雲嫙徹底絕望了。
這就是自己的身體啊!
很快楚雲嫙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就是她屍體的頭部去哪裡了?
爲什麼她僅僅只有一具身體留在解剖牀這裡?
“我的頭……我的頭……我的頭……”楚雲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由得心裡一陣惡寒。
如果她的身體在解剖牀上,她的腦袋現在還在自己的脖子上,那麼,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又是誰的?
黑暗中,楚雲嫙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正看向自己。
她連忙轉過身來,用手機電筒照向了某個方向。
手機照到的是劉小星的半個腦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在楚雲嫙手機電筒亮光照過來的時候,劉小星的半個腦袋突然向這邊偏了過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看向了楚雲嫙。
“啊!!!”
楚雲嫙厲聲尖叫了起來。
屏幕前的觀衆和網友們也都猝不及防被嚇了一大跳。
“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楚雲嫙用手機電筒照着亮,觀察着自己的身體,這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體比起以前矮小了一些,而且,身上穿的是劉小星在停車吃飯那地方時穿的衣服!
現在的小孩子營養很好,發育都很快,有些女孩子十二、三歲就能長到一米六左右,劉小星就有接近一米六的身高,如果再矮一些的話,或許楚雲嫙更早的時候就能發現身體的異常。
這具身體和楚雲嫙相比也就矮了十來個釐米,而且一路上楚雲嫙都沒有看到過鏡子,所以楚雲嫙直到現在才發現身體的異常。
這個發現一時間讓楚雲嫙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甚至有些糊塗。
爲什麼她的腦袋會在劉小星的身體上?
楚雲嫙發瘋一般跑出了這間解剖室……或者太平間之類的地方,回到了消防樓梯間,然後瘋狂地向樓上跑了上去。
五層、六層、七層、八層、九層……
楚雲嫙中間歇了兩次,最終她跑回到了二十三樓。
二十三樓的金屬門是能打開的,楚雲嫙衝回了二十三層走廊裡,去到醫生的辦公室裡一陣亂翻亂找之後,又快步跑向了她當初出現的那間病房裡。
剛剛來到病房門外,楚雲嫙就聽到了病房裡電視的聲音。
裡面正在播放一部紀錄片。
楚雲嫙衝進了房間裡,在病牀上坐了下來。
“話說,頭是人身體上最重要的部位,失去它,人肯定不能活。然而,幾年前,一個叫sergio canavero的意大利神經外科醫生對外宣佈,他已經找到了換頭術的方法,在一個期刊上,向世人介紹了他的人類頭部移植手術。”
“之後的時間裡,他一直在爲這最終的換頭做準備……”
“三年前,他宣佈,手術的地點定在華國,將在今年年後實施第一例人類換頭術,在三年內進行第一例人類換腦術。如果能成功,那麼能解決無數癱瘓病人,並且‘實現人類永生’。”
“這一切聽上去很詭異。sergio canavero表示,他的靈感來自於上世紀的幾例換頭術。在1950年代,蘇聯醫生vladimir demikhov想知道一具身體能不能維持兩個頭的生命,於是他做了16次手術,將一隻新鮮狗頭安到另一隻狗的身上。”
“這條雙頭狗的生命被維持了一小會兒,但因爲宿主的身體對新狗頭產生嚴重的排異反應,最終雙頭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