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繁自己從前就是個野路子,哪裡經受過這麼正規的訓練,每次走紅毯也是靠着一張臉和一副好身骨壓完全場,光是氣場就無人可敵。
她當然也有過緊張的時候。頭幾次參加這種大型電影節時,她每走一步,腳趾都彷彿抓緊了鞋子,空蕩蕩地感覺不到地板,思緒也跟着飄忽上下,面上掛着假意的笑容,心裡卻在無限擔心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出醜。
她沒有什麼可作探路棍的幫手,每一步前程都只能靠自己實打實地踩下去,所以等她真真切切地一路殺至頂端時,人人都怯她那身氣場幾分。媒體說她是天生的王者,每一次拍她的紅毯照無不喜歡用上豔壓碾壓這幾個詞。
無人置喙。
因爲沒人敢挑戰她的至高地位。
……
——可盛繁面前的禮儀老師敢。
“盛繁,屁股不要頂那麼出去!夾臀夾臀!你夾了嗎!”
禮儀老師拿着一根教棍啪的一聲就打在了把杆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震響。她的眉毛高高挑起,一臉憤怒彷彿要吃了盛繁一般。
盛繁對着鏡子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只覺得圓潤而弧形美好,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她也確確實實是夾了……
無奈地看向老師,盛繁聲音放得軟軟的,“老師……我夾了啊。”
“那我怎麼覺得你身體曲線不對!是不是背沒打直!”
盛繁覺得自己的背直得都快把肚子頂出去了,只能無奈轉身向老師展示,“您看,我背也是打直了的啊。”
可是禮儀老師左看看右看看,始終覺得盛繁的姿勢差了那麼一點東西,還是不夠完美。
可是差了什麼呢?
她繞着盛繁走了兩圈,表情嚴謹,那直勾勾的打量眼神看得盛繁背脊發毛,連忙站直不敢露出絲毫漏洞。
頓頓盯了盛繁幾下,禮儀老師終於幽幽開口,“我算是知道你走了一早上我都不滿意的問題在哪兒了。”
盛繁連忙虛心求教,“在哪兒呢。”
禮儀老師拿教棍輕飄飄地點了點盛繁的肩膀,“你的肩,不夠開。你的脖子那麼長,肩不夠開就少了些美感。”
還不夠開?
盛繁自己對着鏡子看看,總覺得自己的肩膀從側面看就是一條直線,找不出什麼問題啊。
可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禮儀老師找出了問題所在,心情也好了不少,臉不再繃着,而是哼着小曲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像背背佳一樣的東西。
她扔給盛繁,“喏,穿上,去牆邊兒站半個小時。”
盛繁狐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東西,聽話地穿上,卻發現最後粘扣那裡扣不上。
拉了兩次,肩部已經傳來了些許疼痛,盛繁無奈地鬆了手,“老師,我穿不上這個。”
禮儀老師幽幽掃她一眼,雙手背在身後捏着教棍就踱步過來,“怎麼可能穿不上,穿不上就說明你自己的體態有問題。”
說完,不待盛繁反應過來,她就唰地一拉,硬生生地把兩邊的帶子拉攏粘到了一起。
粘扣很緊,盛繁掙扎幾下掙不開,肩膀傳來極其明顯的痠麻疼痛感。
她齒間逸出一絲涼氣,眉毛都蹙到了一起,“這也太緊了吧……怎麼會這麼痛?”
禮儀老師老神在在地點頭,“痛?痛就對了!痛就說明你有問題。去吧,牆那邊打直背站半個小時,別彎腰,忍忍痛,不然就沒效果了。”
盛繁只覺得那股痠痛從自己的肩直直蔓延到了全身,到最後連腦仁兒都跟着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勉強咬牙堅持過半個小時,盛繁才得了同意把這個東西取下。
然而在練習頂着一本書走直步走了一個小時後,禮儀老師又微笑着拿來了那件宛如噩夢一般的黑衣服。
“穿上吧,再去站半個小時。”
盛繁無聲地呆滯了兩秒,最後還是隻得認命。
就這麼一來一回,一個上午盛繁穿那件衣服穿了四次纔等到這節禮儀課結束。
送走老師時,她的背部肌肉已經因爲過分痠痛而失去了知覺,只時不時地抽搐兩下筋,彰顯着盛繁還是個活人。
她仰面躺倒在沙發上,半晌不想動彈,只覺得這一個上午比她健身一整天還要疲憊。
而且這一切還沒結束。
臨走時,禮儀老師留下了她的那件惡魔黑衣,叮囑盛繁這一天至少還要穿上五次才能達到速成的漂亮背部曲線和優雅紅毯步伐。
說真的,盛繁很想反駁自己不用培訓也能把紅毯走得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下午路過廁所的洗手間時,盛繁總覺得自己的脖頸好像又更修長了些,肩部的線條也更明晰了些。
於是她一聲不吭,在吃過午飯後無聲地穿上那件沾溼了汗水的惡魔黑衣去站牆角去了。
下午是書法課,請了在書法界小有名氣的吳老來給盛繁上課。
不是那種古板的老人形象,吳老極其風趣和活潑,很多地方都像年輕人般靈活應變,教起課來很容易就能讓盛繁聽得明白。
盛繁自身字就寫得不差,一些細節的地方吳老稍作提點,盛繁自己就能明白過來,在練習之中逐漸找到把字寫得最美觀的方法。
稍微練習了幾頁紙,吳老就開始幫盛繁設計簽名以及輔助她練習——這纔是她今天的最主要目的。
等到夜色漸黑時,盛繁已經感覺到了不論是身還是心的雙重疲憊,連晚飯也不想吃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但衛睿卻並不打算放過她。
拿着厚厚一疊的圖片過來,衛睿放她面前,“選一個吧,明天你總不能光着脖子走紅毯吧。”
盛繁強打精神睜開了眼,面前擺着好幾類珠寶品牌的主推珠寶,有的是手工鑽,有的是珍珠,還有的是水晶。
衛睿只見她隨意地翻了翻,手指已經點中了其中一個。也不知道是碰運氣還是怎麼,盛繁就這麼看一眼,卻恰巧眼尖地選中了衛睿最中意的那個品牌——
——是德國那邊的一個小衆奢侈品牌mooli,以多面的水晶切割技術而聞名世界。
mooli雖然知名度頗高,但以價格昂貴爲由素來少有人能買到,而且它的切割水晶也極難仿製,市面上雖仿品衆多,但識貨的人一眼就能看破。
要知道mooli如今的當家人極其難搞,在一旁看着的溫銳有些猶豫,畢竟她這幾天可是做足了功課的。
“要借mooli的珠寶應該很難吧?”
溫銳試探着開口,一直躺在沙發上閉眼養神的盛繁此時卻掀開眼皮,微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眼帶讚許。
溫銳最近的確是成長了不少。
抱着和盛繁一樣的想法,衛睿這次也難得耐心地跟溫銳講解。
“如果不是要求代言,只是求一個華夏區的合作關係,以盛繁的長相借到珠寶應當是不難的,畢竟珠寶到時都會歸還並無損失,名氣卻是實實在在地打了出去,這對mooli來說是有益無害的。當然,爲了保證勝率,我還準備了這個。”
他抽出了一張照片,正是TU初步修完發過來給衛睿過目的大片,只一眼,溫銳就沒了疑問。
因爲那張照片上的盛繁……實在是太美了。
今天我得看看情況,因爲週三不巧正是我最忙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會盡可能地多發一些章節的。有大佬建議我每日萬更,衝成績。emmmmmmmm……我有一點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