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歌並不確定唐安說的那個人是自己還是慕絨,卻已經醉了。----
醉給了唐安的“霸王三招”,醉給了那一支別出心裁的《大唐將歌行》,醉給了那一聲壞壞的“女朋友”,醉給了雲頂購物中心開業時被無數人所追捧的那道身影,醉給了他爲了自己不惜冒死擅闖相國府的勇敢……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輕挪蓮步,悄然下了馬車。
“歌舞雙絕”卜一現身,立刻引起了一片口水吞嚥的聲音。
她的眉目如畫,她的發如白雪,她的氣質如凌波仙子,她的眼神如綿綿春雨。她一切的一切,都會讓人在一眼之後迷失自我,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軀殼,渾然不知所以。
雨幕中的一幫齊國學子何曾見過如此動人的尤物?一時竟全部看得呆了。
不是說大唐的女子個個醜陋不堪嗎?不是說她們給齊國女子提鞋都不配嗎?眼前的女人該怎麼解釋?恐怕從天上下來的仙女也不過如此了吧!
見到這個女人,所有學子才收起鄙夷的心態。方纔對唐安有錯成見的人,現在已經全部變成豔羨了。
古人說“女人如紅顏禍水”,那眼前的女人已經不是尋常小禍了,而是彌天大禍。如此禍國殃民的女人,縱然捨棄了江山也不可惜。難怪那唐小安甘願放棄一身才學,因爲這個女人值得任何一個男人爲之瘋狂。
只不過……這樣的女人,會看中一個區區管事麼?
讓學子們大跌眼鏡的事發生了。只見這位傳說中的大唐第一舞姬俏生生地來到“唐小安”跟前,彷彿爲了給他加油鼓勁一般,在一雙雙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將自己一雙白皙的小手塞進了他的手中!
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學子們入墜冰窖。
不用問,傻子也能看出來兩人的關係了。就算拉手說明不了問題,那兩人相望時含情脈脈的眼神也足以粉碎學子們的最後一絲幻想。
嗚呼哀哉!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啊!
復仇者聯盟的將士們更是大跌眼鏡。除了媚兒姑娘和慕絨仙子和程家大小姐,這是他們親眼目睹的第四個淪陷的女神。
他孃的,不就是幾句破詩嘛,至不至於這麼迫不及待地獻身?
李大壯舔舔舌頭,問道:“方纔唐大人那句詩怎麼說來着?”
“咳咳!”季晨裝模作樣咳嗽兩聲,仔細回想一番,道:“驀然回首,那人卻在……卻在燈火處脫衣衫!”
李大壯讚歎道:“他孃的,大人真是好情調!”
唐安握緊柳傾歌的小手,對着周遭學子笑道:“我身爲一個管事,讓姑娘們沒有後顧之憂,可以盡心投身歌舞,爲藝術獻身帶給廣大百姓最頂級的視聽享受,讓文化得以發揚,就是管事的職責。”
學子們氣的臉色通紅:你他孃的都已經監守自盜採花成功了,還在這裡侃侃而談一下大道理,當我們都是傻子麼?說僞君子都是擡舉你了!
唐安說着,與柳傾歌相視一笑,道:“柳大家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站在代表着藝術極致的最高舞臺上,充分展現自己的舞姿。毫無疑問,她在舞蹈上有着讓人難以及其項背的才華,就好像咱們齊國的鳳之瑤鳳大家一樣。而我——只不過是她走向成功的見證者。”
這番話話裡話外都把打敗鳳之瑤看成了理所應當的是,身爲齊國人,學子們本應該極力反駁這種狂妄自大的態度纔是。可是看到柳傾歌那張顛倒衆生的臉龐,他們反駁的話語卻梗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季功從頭到尾一直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唐小安死死壓制,早就別了一肚子火氣,此時聽聞這些人來齊國的目的,終於找到了一絲反擊的機會,冷哼道:“老夫曾有幸一睹鳳大家絕藝,當真是天宮之舞,妙不可言。這‘天下第一’四個字,可是經得起考驗的。有理想是好事,但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儘量纔好。”
這番話雖然不算太過尖銳,可話外之音任誰也聽得出來。
復仇者聯盟一個個又被逼出了火氣。柳傾歌此時已然是大唐的代表,這個老匹夫看不起她,便是看不起整個大唐。他們無法理解齊人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孱弱到讓人同情的國度,會誕生這麼一大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傻逼?
唐安沒有生氣,因爲他見過風之瑤的舞。若非爲了大唐的計劃,他也不願意讓柳傾歌在沒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做這番犧牲。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對這羣酸儒解釋,他只需要拿到稷下學宮的入場券,這就足夠了。
從一開始的強勢,將這羣迂腐的學子逼出火氣,讓他們感覺到被侮辱而奮力反擊,有違儒家“仁”之心道,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佔據了主動權的唐安以儒制儒,用才思和口才證明自己的才學。
第三步,以酸儒自恃過高爲突破口,在“辯才”二字上大做文章,以敵之矛攻敵之盾,讓對手輸的無話可說。
到現在爲止,唐安只是爲了給陸季功一個自我寬慰的藉口。畢竟他的身份太敏感,是一個唐人而非齊人。這樣的人,到了稷下學宮的現場必定會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若到時被人發現一無是處,所有人首先會想到是陸季功放水,那這老傢伙的財路就算是走到盡頭了。
如今唐安已然讓所有人知道了自己的本事,也就相當於讓陸季功少了一層顧慮。這時候,再送出最後一招殺手鐗,稷下學宮的入場券幾乎已入囊中。
唐安懶得再和這些人繼續玩下去,而是以退爲進地道:“今天在下說了不少,也不知說的對是不對。無妨無妨,今日前來主要是爲了見識一下這辯才會,目的既然達到,我等也就不再多做叨擾了。不過……我們一行人路遇殺手的事,卻決不能就此罷休!身爲此間的管事,我有權對隨行衆人的生命安全負責!對於貴國發生這種事,我要代表大唐提出嚴重抗議!”
說着,唐安轉向陸季功道:“陸夫子,這事既然發生在尼山,而你又不願對在下有個交代,那在下只能選擇最後一條路了——兄弟們,咱們去報官!哪怕把這件事鬧到齊國皇帝眼前,我也要爲兄弟們討一個說法!”
以復仇者聯盟這羣夯貨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恨不得把大齊鬧一個天翻地覆。卜一聽到唐安號召,所有人都興奮地難以自持,紛紛呼喊響應。
“對,咱們報官!”
“他孃的,來個破山頭還能遇到殺手,真是晦氣!”
“只有這些學生知道咱們要來辯才會,說殺手和他們沒關係,誰會相信?”
“就是!老子倒要看看齊國的官府會不會包庇這辯才會!”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讓文風濃郁的夫子坡瞬間變成了菜市場。復仇者聯盟的人個個臉帶快意,心中感嘆跟着唐大人又是罵才子,又是鬧官府,真他孃的過癮!
“走!”
唐安大手一揮,竟是真的不再看諸才子一眼,帶頭轉身便走。復仇者聯盟的漢子們顯然沒有領會到唐安的用意,勾肩搭背的一齊扭過頭去,更有甚者還幸災樂禍地回頭衝這些牛氣哄哄的才子們挑挑眉毛,彷彿在說:“等着坐牢吧!”
滿嘴齙牙的龐子敬微微一愣,快步追上唐安,問道:“大哥哥,枕(怎)麼真的要肘(走)嗎?不要稷下學宮的入場券了麼?”
唐安自信一笑,低聲道:“有些時候,走就是留。”
龐子敬眨眨眼,問道:“什麼意思?”
唐安附在她耳邊道:“意思就是……咱們最多再走十步,那老傢伙就會求我留步。”
“他會叫咱們牛(留)步?真的假的?”龐子敬滿臉狐疑,顯然不相信唐安的話。
唐安笑道:“就當大哥哥給你變個戲法咯!”
唐安這一走,陸季功卻覺得三魂七魄瞬間丟了一半。
他一屆老儒,執掌尼山辯才會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安全事件。他自己心中比誰都清楚,殺手絕不可能和自己扯上一星半點關係。但問題是,這些殺手偏偏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對一羣外國友人下殺手。
齊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臉面!朝廷天天對外宣稱大齊以仁安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子民友好謙恭,若堂堂禮儀之邦鬧出刺殺鄰邦友人這種事一旦曝光,無疑相當於在朝廷臉上狠狠颳了一巴掌。到時候,無論朝廷還是地方官員,在找不到兇手的情況下,爲了捍衛齊國的臉面,最簡單地做法就是找一個替罪羊來頂罪。
毫無疑問,那個替罪羊就是自己。
按照“唐小安”的說法,半山腰的屍體已經瞞不住任何人了。也就是說,山上那些做買賣的百姓已然清楚了這件事,“唐小安”只要略作宣傳,這件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
想要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眼前的這些唐人不去追究。
可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一發驚心動魄的廝殺,他們會輕言罷休麼?
陸季功感覺滿心苦澀,方纔的氣惱瞬間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大聲道:“唐公子……請留步!”
唐安頓住步子,不多不少,恰好十步。
龐子敬像是看鬼一樣的看着唐安,帶着一臉難以置信地神色:“真的牛(留)步了哎!大哥哥,你到底是天上的神仙,還是陰曹地府的鬼怪?”
被人捧的感覺是美妙的,哪怕捧人的是個結巴。
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唐安抹了抹頭髮,故作輕鬆道:“都是小場面而已,何必大驚小怪?當年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後推算五百年,人送外號——瀟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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