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學生們都去了食堂,屋子裡都空無一人。
程採夕和唐安將藍海棠架到一間教室之中,扶她靠着牆根坐下。
程採夕往外看了看,見那黑衣人沒有追來,稍感心安,對二人說道:“你們倆呆在這裡,千萬不要妄動,我去抓那賊人!”
唐安見她轉身就要走,道:“大小姐!”
程採夕頓住身子,回頭瞪他一眼,道:“幹嘛?”
這土匪,還真是不知好歹。唐安撇了撇嘴,道:“你多加小心。”
程採夕愣了愣,沒想到這個老是和自己過不去的傢伙竟然還會關心自己。
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像這樣的關心來的實在是太少了一些,所以她纔會把自己僞裝的那麼堅強。若是程雲鶴能多給她一些溫暖,她何必像現在這樣唯有寶劍伴身才會有安全感?
一句“多加小心”,讓程採夕心裡暖暖的。沉默了一會,她還是扭過頭去,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人已經消失在門口,卻飄來一句:“你也是。”
唐安會心一笑,這個大小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臭死要面子。說一句謝謝很難麼?
“唐…”
藍海棠有些微弱的聲音傳來,唐安這纔想起身邊有一個傷員。暗罵自己糊塗,唐安蹲下身子,問道:“夫子,你好些了麼?”
藍海棠此時委頓在地上,小臉煞白,不住的喘着粗氣,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上去異常痛苦。
唐安看了看她受傷的肩膀處,如今已經是殷洪一片,如同在白色的雪地裡展開一朵妖豔的玫瑰一樣,看起來觸目驚心。
但是藍海棠卻沒有去管傷口,而是死死捂着胸口,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心中暗暗叫苦:這該死的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這個時候…
“夫子,你要做什麼?”
藍海棠嘴脣都已經白了,額頭上溢出一層細密的汗水,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想到自己的口袋裡還有兩粒藥丸,無力的擡了擡手,指了指自己大腿處的褲兜。
“咦,夫子你這是…”
唐安就算再聰明,怎麼可能想到她是要用藥治病呢?將藍海棠這番“複雜”的動作琢磨半天,終於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一定是箭上有毒!夫子你別怕,我馬上給你把毒吸出來!”
藍海棠心中大急,可是如今身子不能動口不能言,只有一雙驚恐的眼睛,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警告唐安:你別過來!
唐安哪會知道她的心情,笑道:“夫子你不要緊張,我知道你愛乾淨,這用嘴吸毒雖然有點噁心,卻是爲了你的生命安全考慮。況且咱們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避諱的?”
“嗚…嗚!”
藍海棠簡直快要瘋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聰明的唐安竟然會這麼笨!若是讓他看到自己的身體,那…那今後她該如何是好?
唐安笑笑,道:“時間緊迫,還請夫子原諒學生唐突。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嗚…”
藍海棠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向從容的才女竟然被逼到了絕境。她又羞又急,卻偏偏沒有任何辦法,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竟是急的哭了出來。
淚水的意義未必是難過,還有可能是痛苦。
唐安心中泛酸:一個鐵血錚錚的漢子,流血流汗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想不到竟被“毒”折磨的掉下了眼淚,看來不能再等了!
不理會無聲掙扎的藍海棠,唐安“嗤啦”一聲撕開她肩膀處的衣服,一道細長的傷口便暴露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而傷口旁邊的皮膚如同凝脂一般,白皙光滑,竟是比女人還要細嫩。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來,讓人心神一蕩。
真可惜啊,夫子要是個女人該有多好。
唐安心中暗道,手上用力,將那傷口再撕開了一些,探頭往裡一撇,皺眉道:“夫子,你胸口纏着那麼多繃帶幹什麼?就跟木伊乃一樣。難不成…你以前就受傷了麼?”
藍海棠緊緊閉着眼睛,已經認命了。罷了罷了,若是真的被她輕薄,我唯有一死了之以護清白。
雖然打定主意,可是聽這到混蛋傻乎乎的問題,藍海棠仍是眉毛跳了跳,險些吐血。這個混蛋,他竟然連束胸的束帶都不認識麼?
“夫子你身受重傷仍舊帶病上課,這種精神實在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夫子你莫要擔心,我先給你吸出毒血,再檢查一下你的傷口,就算是尋遍名義,我也一定要把夫子給醫好!”
唐安一臉正氣的說道,繼而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子對着那殷洪的傷口一口便咀了上去。
藍海棠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被幾萬只螞蟻爬過一樣,整個人都輕輕顫動起來,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羞不可耐,恨不得立刻便咬舌自盡。可惜的是,她現在連咬舌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這個混蛋施爲。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被他攬在懷裡,甚至還有了“肌膚之親”,讓她的內心不受控制的激盪起來,如同平靜的湖面翻起了驚濤駭浪一樣。雖然心中無比牴觸,可是濃重的男人氣息撲鼻,嘴脣與肌膚接觸時的刺激,又在她心中涌起一種別樣的感覺。
“呸!”
吐掉含在嘴裡的獻血,唐安仔細看了看,皺眉道:“血是鮮紅色的,這…沒有毒啊!”
藍海棠銀牙都咬碎了,暗道當然沒有毒!我根本就沒中毒!你這登徒子!
唐安想了想,指着胸口的“繃帶”道:“莫非…夫子你是舊創復發?”
藍海棠睜開雙眼,冷冽的看向他。若是真的被看到身體,她絕對不會再活下去。她真希望唐安能及時懸崖勒馬,可是唐安一門心思放在解開繃帶上,根本沒有看她的眼神,讓藍大小姐爲之氣結。
好不容易解開兩道,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唐安愣住了。
繃帶鬆散開來,藍海棠胸前的束縛得以解脫,一道白花花的乳溝呈現,美的讓人不敢逼視。那完美的胸型,白皙的皮膚,無不刺激着唐安的感官。就算他再蠢,此時也終於明白過來:自己眼前的夫子根本就不是娘娘腔,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試探着撕了撕藍海棠鼻子下面的八字鬍,竟是一撕即掉,展露出了那絕代無雙的美麗容顏。配上此時衣衫不整躺在自己懷中的柔弱模樣,簡直比最美的天使還要純潔,比最動人的妖精還要放蕩。
唐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腦海中如同過電影的閃過無數畫面:從她剛到學堂來的陰柔模樣,到她髮帶散落時的緊張,再到她從不願意和男人親密接觸…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早有暗示,只怪自己太過遲鈍,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夫子你…”
唐安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這一切太讓他震撼了。仔細回想了一番,難怪方纔進屋的時候程採夕要叫她“藍姑娘”,原來她真的是個女人。
她姓藍?藍海棠的藍?
唐海…海棠!
眼前的女子,居然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未婚妻…藍海棠?
唐安徹底呆滯了,訥訥張大嘴巴,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媽的,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