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國傅聽到杜小清的名字,神色立刻變得猙獰起來。
他起身猛地撲向薛見,卻被薛見一個側身躲了開。
“你把我女兒怎麼了?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知道。”
杜國傅摔在地上,怒目望向薛見。
“你女兒沒事,被我帶我出來了,不過她在杜府後花園涼亭下的密室中,被一株詭異的花附在了身上,你老實說,那是什麼東西。”
薛見居高臨下看去,聲音冷淡,並無半分同情的說道。
聽到這話,杜國傅的臉色又是一變,眼神中閃過慌亂,似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他搖頭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什麼密室,什麼花。”
薛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譏諷道。
“杜國傅,你最好想清楚,以你現在的處境,難逃一死,還有杜家上下那麼多人,全都會因你而死。
如今只有你女兒一人還有希望活下來,你真想看着你們杜家滿門滅族。”
杜國傅神色掙扎,沉默了許久,他緩緩開口。
“我憑什麼信你,你怎麼證明我女兒還活着?又被你帶了出去,你是五皇子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好心?”
薛見突然笑了起來。
好一個顛倒黑白,明明是你自己收受賄賂、魚肉百姓,現在說出來好像是我故意陷害你,成了反派。
他將一支玉釵丟在杜國傅的面前,冷冷道。
“這是你女兒的東西,救不救她,你自己看着辦,我可沒有這麼多閒工夫陪你勾心鬥角。”
杜國傅拾起那支玉釵,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這支玉釵是他在杜小清十五歲生日時,親手送給她的,若不是信任對方,杜小清絕不會將這玉釵交給別人。
他低聲問道。
“我女兒被那株花附身後,還活着嗎?”
薛見點了點頭,回道。
“還活着,只是她的心臟上面長出了一朵月牙血花,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杜國傅突然神色激動起來,好似遭遇了大悲大喜,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狂喜道。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杜家終於出了一個血脈復甦之人。”
“血脈復甦?”薛見眉頭皺起。
事已至此,杜國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向着薛見跪拜下來,懇求道。
“薛大人,求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要傷害我的女兒,留着她的性命,以後對你肯定大有用處。”
薛見疑惑道。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血脈復甦?”
杜國傅點了點頭,緩緩講述道。
“我杜家原本不是南洋大陸之人,而是從外海一個叫做血月島的地方遷徙而來。
在那個島嶼上生長了很多像月牙的血色花朵,我們稱之爲血月花,也是我們島上居民的聖花。
在那裡,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都能得到聖花的賜福,從而開啓血脈,獲得強大的血脈力量,修武速度非常之快。”
杜國傅講到這裡,不由輕嘆一聲。
“只是因爲一場戰亂,血月島被人毀滅,島上居民死亡了大半,只有我杜家一脈的先祖帶着一些聖花種子逃了出來,漂泊到了南洋大陸。
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我杜家先祖隱居了下來,將那些種子種了下來,只是這些種子無論如何都難以生根發芽。
先祖研究了很多年,才發現只有以他們的鮮血灌溉,種子才能生根。”
薛見眉頭不由一皺。
怪不得那種子會避開他,直接飛入杜小清的口中,汲取血氣。
只是這麼邪門的玩意兒,能是個好東西嗎?
杜國傅似是知道他會這麼想,便解釋道。
“聖花是因爲水土的關係,纔不能在南洋大陸生長,並非需要人的鮮血,在血月島,聖花就跟普通的花朵一樣,遍地都是。”
薛見好奇道。
“既如此,那你杜家怎麼沒有修武者,反而在皇城當起了官。”
杜國傅嘆息一聲,眼中露出哀傷與無奈。
“聖花雖然以鮮血灌溉後能夠生根開花,但之後在南洋大陸出生的孩子,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聖花的賜福,反而會被聖花吸走血氣。
在許多次嘗試後,先祖只能放棄了,但是沒有聖花賜福,我們的血脈就永遠不能開啓,也就永遠不可能出現修武者。
爲了探尋當年血月島毀滅的真相,先祖選擇投靠了姜氏皇族的太祖皇帝,隨他一同征戰四方,開疆拓土,建立了大禹王朝,這纔在皇城打下了杜家基業。”
薛見想了想,又問道。
“你說的聖花的賜福,就是讓花開在心臟之上?”
杜國傅點了點頭,又激動起來。
“我們祖上流傳下來的古籍是這樣記載的。
當聖花綻放的剎那,將出生的嬰孩放於花朵之下,嬰孩就會得到聖花賜福,從此在心口位置出現一朵聖花圖騰,永不消散。
至於心臟上是否開出花,此事古籍上沒有記載。”
薛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總覺得這事太邪門了,而且應該與自己喂杜小清服下大還丹有關,否則杜小清必死無疑。
“你女兒血脈復甦後,除了修武速度很快,還有沒有其他天賦?”
杜國傅遲疑了一下,回道。
“古籍上有記載,血月島的居民自稱血月族,有拜月詛咒之力,據說是在滿月之夜,通過祭拜月亮的方式,來對任何能夠看到月亮的生靈進行詛咒。”
薛見目中有精光一閃,拜月詛咒,這怎麼越聽越像是一個邪教異端。
“你們家關於血月族的古籍都放在哪兒?”
杜國傅既已說了這麼多,也不打算隱瞞什麼了,便明說道。
“都在我書房書櫃內的暗格中,進門向右側走三步,有一塊石磚可以打開,那裡面就是暗格開關。”
薛見得知了這些,便不再停留,準備離去。
這時,杜國傅又朝着他跪了下來,一張憔悴疲憊的臉上寫滿了哀求。
“薛大人,請您一定要保我女兒一命,她的血脈復甦後,修武天賦很高,以後一定能幫到你。”
薛見神情真誠,衝他重重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我既然來到這裡,問你這麼多,肯定是要救她的。”
說完他推開牢門走了出去,離開刑部後,又飛速返回了杜府,在書房暗格中找了一本魚皮縫製的古老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