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低頭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果盤,其中有一半都是楚依依愛吃的。
他內心輕嘆一聲,表面卻不露聲色,淡淡笑道。
“依依正在突破的關口,所以這次回來,她便沒有隨我一起,等她突破了,我再去把她接回來。”
楚夫人深信不疑,含笑點了點頭。
“修煉最重要,不着急不着急,只要你們兩個好好地,我就心滿意足了。”
薛見內心泛起一片苦澀,有種揪心般的痛。
楚夫人轉頭看向知琴,笑道。
“你去把我那個小箱子拿過來。”
知琴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很快她便抱着一個半米寬的木箱,走了過來。
楚夫人將箱子打開,裡面裝滿了各種精緻的小物件。
有三套嬰兒穿的紅布小棉襖,三雙虎頭鞋,還有一些撥浪鼓之類的玩具。
“這些都是我閒來無事做的,你和依依都成親快兩年了,也是時候該要個孩子了。”
薛見啞然一笑,內心卻更加酸澀。
“岳母之命,小婿不敢不從,回頭我一定跟依依好好說說。”
兩人接着又聊了一會兒,多是楚夫人在問,薛見笑着應答。
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楚夫人親自下廚做了兩道小菜,薛見吃過之後,這才離開。
在楚家處理完所有事情,薛見才獨自一人回到了薛家。
杜小清已經帶着李澄心和莫酒翁在薛家住下了,薛見回去時,薛明志、薛鴻志等一衆長輩,還有薛晨、薛雲等人都在大廳中等候。
儘管已經在岳母那裡吃了一點,薛見還是陪家人們,吃了一頓團圓飯。
薛家衆人都十分高興,誰都沒想到,當初薛家變賣了所有家產,舉家遷徙海外,不過一年多,就又回來了。
而且這次,薛家和楚家已經成爲了南伏城最鼎盛的兩大世家,再沒有競爭對手。
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二十歲的薛家長子。
曾經南伏城,人人皆知的薛家廢物,如今不止南伏城,在整個大禹王朝,誰敢說他一句壞話。
薛見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說道。
“父親,各位叔叔伯伯們,當年薛家被三皇子逼迫,不得不舉家遷徙,如今三皇子因造反被斬首示衆。
在南明帝國,五毒教欺壓薛家,逼得薛家遷完高木城,如今五毒教教主已死,五毒教解散。
之後,薛家又被巫王宮追殺,傷亡慘重,巫王宮已經覆滅,害死我母親的元兇,流風和巫王都死了。
薛家的所有大仇,我都報了,這一杯酒,我敬給所有逝去的薛家族人,請他們安息。”
衆人聽完這番話,肅然起敬,齊齊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
薛見將酒水灑落在地,其他人亦是如此。
一頓飯吃完,薛見又與衆人在大堂聊了許久。
與此同時,在距離楚家不過三條街的一家酒樓內。
一位錦袍玉帶的年輕公子哥,正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輕酌慢飲,一邊望向窗外繁華的街道。
一陣微風由窗外吹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這年輕公子哥身邊竟然憑空出現了一位白衣白靴的青年。
他身材修長纖細,肌膚如玉,容貌俊美,雌雄難辨。
這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件,恭敬的遞給了年輕公子哥。
公子哥接過信件,仔細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有意思,很有意思,短短兩年時間,一個人盡皆知的廢物,竟然修煉到了歸元境,你覺得此事可信嗎?”
白衣白靴的青年面無表情,淡淡道。
“屬下不信,但屬下調查了很多人,得到的結論是,此事千真萬確,南伏城幾乎人盡皆知。”
年輕公子哥笑着點了點頭。
“那此人必有大機緣,或者是身負氣運之人,若是將他殺了,他的機緣和氣運,豈不是盡歸於我。”
白衣白靴的青年直言道。
“公子切勿大意,今日我在楚家碰見了一位大宗師,他應該認出了我的身份,警告公子不要對薛楚兩家有任何念頭。”
年輕公子哥神色一動,有些驚詫道。
“大宗師?是誰?”
白衣白靴的青年搖了搖頭。
“屬下不認識,但那人很強,比獸門的鷹長空強很多,至少達到了武道八境太元境。”
此話一出,年輕公子哥就變得認真了許多。
一位七境大宗師不足爲慮,但若是八境以上,他就需要仔細斟酌一下了。
考慮良久,年輕公子哥纔開口道。
“去盯住他。”
白衣白靴的青年低頭稱是,轉身消失無影。
第二日晌午時分,楚山急匆匆來到薛家,找到了薛見。
兩人也沒得及敘舊,楚山便帶着薛見趕緊回了楚家。
楚家大堂,各位長輩們早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一看到薛見,便安心了不少。
薛見早就從楚山口中得知,不久前,有人來楚家送了一份信。
信上指名道姓,讓薛見一個人去太禹山脈,否則他們就會將楚東河的頭顱送來。
三歲孩子都知道,這就是一個陷阱,薛見一個人去太禹山脈,等於往別人佈置好的陷阱裡面跳。
薛見看過信件後,神色陰沉無比。
信上明確寫了,在今天午夜前,他必須一個人去太禹山脈落陽坡,否則明天一早,楚東河的頭顱就會送到楚家。
這麼短的時間,薛見根本沒有時間做準備,但他不得不去。
“見兒,你不能去啊,這一定是陷阱,你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楚東河的四弟楚東流在碼頭上見過那羣獸門之人的險惡,知曉對方肯定會用萬全的準備來對付他。
此次一去,甚至比九死一生還要危險。
其他長輩內心衡量過後,也都站出來勸道。
“見兒,這件事咱們還要從長計議,不能中了他們的圈套。”
“對啊,這明顯是擺下陷阱,等你往你跳。”
“咱們再商量商量,此事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薛見聽到這些人的勸告,內心暗歎,不由爲楚東河感到悲哀。
他的這些弟兄們,顯然是打算將楚家家主捨棄了。
一個家主而已,沒了可以再換,但薛見沒了,楚家就真的完了。
“大家不用再勸了,這太禹山脈我必須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