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糟鼻老漢咧開嘴笑了笑,露出缺了一口門牙的黃板牙。
“毒酒,你敢不敢喝?”
說完他就將腰間的酒壺取了下來,在薛見面前晃了晃,那副樣子顯然是在嘲笑他一定沒膽量喝。
卻沒想,薛見一點沒猶豫,一把將酒壺拿了過去,打開蓋子聞了聞。
一股刺鼻的腥氣撲面而來,這酒根本不是用糧食釀製的,而是用的毒蟲以及各種毒物。
這酒壺裡面,還有一隻七彩斑斕的蜈蚣,在酒水中游動。
酒糟鼻老漢譏諷一笑,開口道。
“怕了吧,你若是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這種酒的解藥,這樣你就可以放心喝了,不是我吹,這酒一口下肚,你的實力至少可以暴漲三成。”
薛見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仰頭就猛灌了一大口。
那酒水中的蜈蚣,感覺到了一種天敵的氣息,拼命攀附在酒壺內壁上,生怕被薛見給吃進了肚子。
酒糟鼻老漢看見這一幕,微微一愣,隨即雙眼驀然睜大,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薛見喝了一大口後,就像一位品酒客,砸了咂嘴,似在細細品嚐味道。
片刻後,他臉不紅氣不喘的點評道。
“腥氣太重,有點難以下口,不過味道很醇厚應該是十來年的老酒了。”
說完這話,他就沉下心神開始感受體內的變化。
那些酒水在肚子裡,立刻化作一股熱流,使得他的元力都變得暴躁起來。
在這種暴躁的情況下,如果控制得當,的確能讓人實力有所提升,但卻沒老漢說得那麼誇張,最多提升一成。
可就算提升一成實力,在關鍵時候,可能不僅能保住一命,還能反殺敵人。
這酒,的確是好東西,臨時提升戰力,加點屬性,跟大力丸一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
“你……你怎麼沒有中毒?”
酒糟鼻老漢一臉呆滯的看着薛見。
薛見笑着反問道。
“那你喝了這酒,怎麼沒中毒?”
老漢神色一沉,說道。
“那酒中的七彩蜈蚣,是我的寵物,它當然不會毒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百毒不侵,連七彩蜈蚣都不咬你?”
薛見眼中露出沉思,突然有點明白了。
“原來這酒之所以有這種效果,是因爲那條七彩蜈蚣,那蜈蚣是什麼來歷?”
酒糟鼻老漢冷哼一聲,不再開口回話。
他之前與薛見說那麼多,主要是想誆騙他喝酒,如今毒酒對這人沒有效果,再繼續多說,豈不是順了對方的心意。
薛見將酒壺蓋上,上前封住了他的真脈,提起這老漢便向着薛家趕去。
“落在我手中,你現在不說,以後總有辦法讓你開口。”
酒糟鼻老漢感覺到體內元力無法流轉後,心神一亂。
“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關於這酒的秘密。”
薛見搖了搖頭。
“放了你可以,但現在不行。”
老漢也知道他在擔憂什麼,只要有一個人逃出高木城,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有南明大軍直接殺到了這裡。
他苦着臉色,無奈道。
“小兄弟,其實你不知道,我並不是南明帝國的人,只是被巫王宮的巫師種了蠱,才迫不得已爲他們效力。
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立刻離開南明帝國,絕不會向巫王宮通風報信。”
薛見冷笑一聲,沒有回話。
這種鬼話騙騙小孩子還行,用來騙薛見,簡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很快,他就帶着老漢回到了薛家,基本上外出追殺的人都已經回來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照顧傷者,收攏屍體。
這一戰極其慘烈,巫王宮派來的上百人隊伍,幾乎死絕,鮮血將薛家前院浸透,門前的街道上,屍骸遍地。
住在附近的高木城居民們,早就嚇得四散逃逸,有的甚至拖家帶口,出城躲避去了。
薛家和森巫部落的人同樣傷亡慘重,六十多人,當場死亡者有半數,還活着的人,也都身負傷勢。
薛明志在清點出人數後,神情儘管悲痛,但卻依舊保持着一家之主的穩重。
他站在薛家大門口,朗聲開口道。
“此戰我們雖然獲勝,但南明帝國的報復肯定會很快到來,所有人準備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必須撤離高木城。”
衆人懷中沉痛的心情,按照薛明志的安排,將那些族人的屍體收攏到一起,就在前院之中,連夜火化,裝進了骨灰罈中。
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傷心,去流淚,只要受傷不是太重,就還在忙碌着。
收拾東西,準備車馬,一夜過後,整個薛家大院已經空無一人。
在高木城向南五十里的一條大路上,一條長長的車隊,行駛在路途上。
他們所去的方向,正是南明帝國西南角的一座海港城,上次李燦就是從那裡離開的南明帝國。
殺了這麼多巫王宮的人,可以想象,一場震怒之下的血腥清洗會橫掃南明帝國每一寸土地。
他們再留在這裡,必然難逃一死。
車隊後方的一輛馬車中,酒糟鼻老漢被綁在裡面,薛見親自趕着馬車,在他身邊,則坐着一位藍衣裙的可愛小姑娘。
杜小清好奇的問道。
“老師,這老頭兒的酒真有這麼厲害嗎?”
薛見一條腿蕩在車下,一條腿屈膝踩在車板上,背靠着車廂笑道。
“還行吧,你想要喝,就得把那瓶膽汁先喝完,否則那酒的毒性,你承受不住。”
一聽說要喝膽汁,杜小清可愛的小臉頓時皺成了小包子,搖了搖頭。
“我纔不要喝。”
那膽汁她聞着就受不了,真不敢相信喝下去會怎麼樣,估計會半死不活,把腸子吐出來。
這時,馬車裡面傳出一個聲音。
“什麼膽汁?小兄弟,你能百毒不侵,就是因爲那什麼膽汁?”
薛見也沒有隱瞞什麼,淡淡道。
“海影獸的膽汁,聽說過沒?”
這話一出,那老漢立刻將頭從車廂裡探了出來,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震驚。
“海影獸的膽汁,那可是無價之寶,在南明都城有多少人一擲萬金,據說都買不到一滴。
你……你身上還有?”
薛見懶洋洋的點了點頭。
那老漢驟然呼吸急促起來,開口道。
“小兄弟,你只要給我一滴……就一滴膽汁,我就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那酒是怎麼來的,還有七彩蜈蚣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