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並不知道,正是因爲薛見這一句話,恰好救了他們一命。
他從扈從手中接過一場地圖,打開後細細看了一遍,最終選定,在南明帝國最西邊角落的一個海港城。
相較於位於帝國較東邊位置的望海城,從那裡出海,路途至少要多半個月。
但李燦想了想,一切還是以安全爲前提。
他們在望海城得罪了五毒教,一旦被人查出來,這次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這次往西邊去,他們也算順路同行。
李燦的馬車緩緩調轉方向,跟在薛見馬車後面,順着大道向西疾馳而去。
馬車速度很快,一天趕路上百里,從本來人流較多的官道,漸漸行駛到了荒野之地。
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兩旁都是高聳筆直的原始樹木,潮溼悶熱的天氣,使得這裡簡直是毒蟲毒蛇的天堂。
眼看天色將黑,薛見與李燦都準備停車休息一會兒。
趕了一天路,他們不累,馬匹也快累死了。
可就在他們停下馬車,薛見給馬匹喂水時,那匹耐力超強的大馬突然仰頭嘶鳴起來,四隻馬蹄躁動不安的踩動,向後退去。
薛見眉頭一皺,從那匹馬的眼中看出了驚慌,李燦的馬匹同樣也是這樣,開始慌亂不安,嘶鳴亂動。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聽到一陣淅淅索索之聲。
這種聲音,薛見不陌生,正是毒蟲傾巢而出的響動。
他們所有人立刻轉身看向四周,只見山路兩旁的樹木上出現了無數蜈蚣、蠍子、蟾蜍、蜥蜴,還有毒蛇。
密密麻麻,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看得人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杜小清發出一聲尖叫,皺着精緻小巧的瓊鼻,趕緊退到薛見身邊。
她倒沒有害怕,只是覺得噁心。
可以想象,成千上萬條蟲子在地上蠕動的景象,有多麼驚悚。
李燦立刻沉着臉色開口道。
“是五毒教的人,一定是他們盯上咱們了,否則不會憑空出現這麼多五毒之物。”
話是這麼說,可李燦並無半點擔憂。
他們都知道,這些毒物不敢傷害薛見,有他在,一切安全。
薛見想不通,是哪裡出了紕漏,竟會讓五毒教的人追到這裡。
他一步上前,主動向着那些毒物靠近。
杜小清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立刻喊道。
“老師……”
薛見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然後杜小清就看到,那些毒物隨着薛見一步步靠近,竟然出現了退避的行動。
她那張清純可人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與震驚。
老師果然厲害,連那些噁心的蟲子都不敢侵犯。
他繞着兩輛馬車走了一圈,那些毒物全都在圈子外面停下,根本不敢向前一步。
薛見揹着雙手,目光落向山林深處,大聲道。
“宵小鼠輩,就只敢驅使毒物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嗎?”
一聲冷哼從遠處傳來,他們就見到一羣衣着各異的南明人,緩緩走了過來。
那羣人以四人爲首,其他十多個人都是低階教徒,實力不值一提。
這四人中,有兩名巫師,都是穿着當地古怪服飾,長袍花邊,衣着鮮亮,頭上戴着纏繞捲起的巾布。
另外兩人則是一身黑袍,魁梧雄壯體魄,左邊側臉上紋着一種彩色圖騰。
這兩人並非巫師,而是五毒教中的修武者。
在南明帝國,儘管修武並不昌盛,大多數人都以成爲巫師爲榮耀。
可想成爲一名巫師並非那麼容易,有些人天賦不夠或者不太適合,就轉而修武,雖然地位不如巫師,但也比普通人的生活好太多。
那兩位巫師一臉匪夷所思的看着薛見,開始嘰裡呱啦的說了起來。
薛見這些天得空時,曾向李燦學習過這種本地土著語,可時間太短,他也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
薛見看着那兩名巫師,嘲笑道。
“說點人話,別跟我們整鳥語,聽不明白。”
那兩名巫師對視一眼,其中一位以不太熟練的大陸通用語說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不受五毒侵襲?”
聽到這種愚蠢的提問,薛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我是誰你們還看出來嗎?我就是你們最崇敬的巫神轉世,要不然這些五毒怎麼會退避。”
一時間,李燦和他的扈從們都哈哈大笑起來,杜小清也掩口嬌笑連連,暗道老師實在太調皮了。
那邊一羣人先是一愣,隨後看到李燦等人的大笑,頓時意識到他們被耍了。
這一個個人怒目而視,恨不得一起衝上去把薛見撕了。
兩名巫師臉色難看,立刻齊齊念動咒語,驅動毒物進攻。
可薛見只是往那裡一站,就像劃出了一個毒物禁區,那些五毒根本不敢靠近。
“讓我們來吧,這小子敢拿巫神開玩笑,這是褻瀆巫神的死罪,我們將會用他的頭顱和鮮血來祭拜巫神。”
那兩個臉上紋有圖騰的魁梧壯漢,一起邁開大步,衝向了薛見。
遠遠地,兩人便一左一右,兩記重拳砸來。
強大的氣息擴散而出,這兩人赫然都是丹元九重巔峰的修武者。
面對他們的左右夾擊,薛見不慌不忙,穿花掌打向左側,抵擋左邊之人的進攻。
一個側翻過後,薛見右腿猛地橫掃向那右邊的壯漢。
兩人實際都有些輕敵了,那左邊之人的一拳被擋下,右邊之人一拳直面薛見的一腿。
純粹力量的碰撞,讓人震驚的是,看起來有些纖細瘦弱的薛見,竟然一腿將那魁梧雄壯的壯漢踢了出去。
那人傳出一聲哀嚎,右臂骨頭似完全裂開,重重撞在一棵樹上,口中鮮血狂噴。
怪只怪這羣生活在荒野之地的蠻子沒有眼力,看不出薛見那簡簡單單的一腿,實際上是一門玄階高級武技。
重創那人之後,薛見轉而對付另一人,也是輕輕鬆鬆將其擊敗。
同爲丹元九重巔峰境界,修煉了武技的薛見,對上兩個沒有修煉過武技的人,與碾壓沒什麼區別。
他的目光驟然落在了那兩名巫師身上,嘴角的冷笑,令人發寒。
突然,薛見一衝而出,剎那間就來到了他們近前。
兩名巫師拿出各種毒藥灑出,薛見只用大袖揮散,笑道。
“別噁心人了,這些東西對我都沒用。”
一腳踢過去,兩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巫師便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那些手下教徒們,一擁而上,可短短片刻間,就沒有一個人再站得起來。
薛見抓住一名巫師,問道。
“說說你們是如何追蹤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