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樂聲漸漸響起,有鼓聲、琴聲、簫聲和笛聲等樂器一同奏曲,大氣磅礴。秦菲雨立在舞臺中間,就這樣簡單的站着都顯縹緲如畫。
漸漸的,秦菲雨舞動了,柔臂伸展,手上如雲間水袖般重重朝兩邊甩將開來,腰肢扭轉,長袖翻卷熱烈,身姿翩繾如仙,不斷交錯的水袖似花落般絢麗,衣裙旋轉,衆人似乎看見了她身上有蝴蝶飛舞般。
真是“水裙飛袖舞人前,裙裾生輝天姿色。”
突然,簫聲笛聲加急了,鼓聲陣陣,秦菲雨在臺上舞步加快了,她來到一處角落的墨盆旁,旋轉,擡腳,隨着臉上忽的一笑腳迅速沾了墨汁,而後,又迅速來到另一處角落也是如此。
這時,隨着她的腳步在白布上疾走,瞬間就留下一個個黑色腳印,身姿一個的旋轉似繚亂似繁華。
“她在做什麼?”容妃驚訝道,只是沒有人回答她,因爲他們的視線都在秦菲雨身上。
此刻再度加急的鼓點簫聲,秦菲雨以水袖舒展,沾上墨汁,以右足爲支點,隨之旋轉,越轉越快,沾了墨汁的水袖盡情揮灑在白布上,衣裙翻飛如蝶,秦菲雨繼續沾墨,繼續旋轉。
沒一會兒,隨着一個高調的彈出,臺下四個女子拉着四角隨着手一揮,秦菲雨便忽的自下而上翩然飛起,如凌波仙子般。白布落下之時,便見舞臺上突然是下起了花雨!沒錯,的的確確是花雨!有紅色的,粉色的,黃色,紫的等等,各色的花瓣自天空中飄落下來,而秦菲雨就隨着那場花雨翻飛旋轉,漸漸落下,這樣的美,無法形容了……
待到她落下時,還在緩緩旋轉,連帶着花瓣旋轉,忽的,她忽的倒在白布上,雙臂水袖用力一展,便隨着樂,驟然停止了。花雨似乎還在落着,落在倒在地上的她的身上,似乎訴說着什麼,悽美,動容……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停止了,沒有人出聲,每個人都被這前所未有的,震撼人心的舞蹈給迷住了。
沒有人知道,君無言何時起身的,又是何時緩緩走到舞臺旁邊的,等他們晃過神來時,正看見——
君無言如白衣神祗,緩緩上臺走向倒在地上的秦菲雨,輕輕俯身蹲下,朝她伸出十分修長白皙無血色的一隻手,靜靜地柔柔地看着她微笑着,那幾乎是經久未露出的笑容,看得秦菲雨心頭似乎注入了一股暖陽,久久揮之不去。
其實她倒在地上只是舞蹈需要,而她也是好累了纔不想起來的,根本就未想到,此時會有一個人,出現在她身旁,向她伸出手,朝她那般微笑,就像是自己在冰封的深海里,尋找到了希望的缺口,卻在夢迴驚醒時,驀然瞥見絕美的月光。
“啪啪啪啪……”
“好……太好了……”君凌霄癡迷的發出了叫聲和掌聲,在場的衆人這才從方纔那場夢境中走出來,衆人一個個的拍着手,大聲的叫着,“好,好,秦五小姐的舞姿,果真是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啪啪啪啪……”排山倒海的掌聲,響徹了整個大殿,恨不得把這屋頂都掀翻了似得。
秦菲雨被這叫好聲驚醒,立刻調整了一下情緒,看見君無言還是那個姿勢,還是那樣笑,便綻開笑顏
,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可是讓她心下大驚的是,這人的手在這大夏天竟是如此的燙手,秦菲雨想來應是他的病的原因吧,不過臉上卻未露出疑惑。
君無言緩緩拉着她起身,一同走下臺,二人皆是白衣,如臨凡仙子,兩人搭配成一副絕美的畫卷,從未想過,這兩人站在一起,竟能如此的和諧,如此的完美……
可君凌霄卻看得很是不爽:這麼美的人竟便宜了那個病鬼!
而隨着他們下臺,臺下的四名女子忽的將白布向前一拉,白布便掛在了舞臺上方自然垂落。這時,所以宴會上的人都站了起來,包括娜莎公主,全都不可思議的看着白布。
白布上出現的是秀麗江山水墨圖,那麼栩栩如生,包括最後那一滴紅日都是那麼美麗。
而那落日其實就是她躺下時伸展雙手時,隨手滴了一滴水胭脂。
許久後,夜天首先反應過來鼓掌,接着大殿上所有人都開始鼓起了掌,就連娜莎公主都鼓掌了,不過這裡面是不會有三夫人和秦玉琴母女的,容妃看得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這簡直比當年的靈皇后還要震撼人心。
秦菲雨走至君擎烈面前欠身行禮賀道:“臣女秦菲雨送上秀麗江山水墨圖,恭賀皇上大壽,願皇上福壽安康,江山永駐!”
“好、好、好、好一幅秀麗江山圖!”君擎烈連說了三個好誇道。
“皇上,今日皇上大壽,秦五小姐真是令臣大開眼界,不愧爲太子妃之選啊!”一臣子稱讚道。
“哇,母親,雨姐姐太棒了,太棒了!”南宮晴使勁地拉着南宮夫人歡騰地說道。
“好好,是好,唉呀,你快坐下!”南宮夫人也是讚不絕口,拉着她坐下。
沈氏看着自己的女兒這般風華絕代,心裡亂亂的,總感覺又不好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可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便沒有多想了,含笑看着她的雨兒。
君無言看着這場舞,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覺得生命裡出現了重來沒有過的明媚,鮮活,不願失去。
“秦五小姐。”娜莎邊說邊走到秦菲雨身邊。
“娜莎公主有何指教?”秦菲雨淡淡說道。
娜莎豪氣的拱手像秦菲雨說到:“娜莎今日一見秦五小姐的舞姿和才藝,自愧不如,娜莎甘願服輸!請說吧,娜莎定當達到你的要求!”
秦菲雨看着她似乎是真心真意的服輸,態度很誠懇,倒是和之前的囂張挑釁模樣天差地別啊,心下也有一絲佩服她的直爽不做作,能屈能伸,比一般女子好得多,倒是剛纔誤會她只是一個高傲自大的公主了。
“娜莎公主過獎了。菲雨的要求呢,現在還未想好,可否待來日想好再與公主說?”秦菲雨淡淡一笑道。
“好啊,當然可以。”娜莎笑意十足的對她說道,然後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朝君無言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又似乎下了決心一般,便轉過頭俯身在秦菲雨耳邊輕輕說了句:“他,我讓給你了。”說完便坐會他王兄身邊去了,徑自喝起酒來了。
秦菲雨有些摸不着頭腦,又看了看君無言,什麼叫“他,我讓給你了。”?秦菲雨邊想
邊坐回自己的座位去了,想不通所幸就不想了唄。
夜天看着秦菲雨,一雙妖嬈的眼睛閃露着勢在必得,突然,他起身走上前,對君擎烈說道:“皇上,秦五小姐,可堪稱三絕——‘風華絕代,舞姿絕世,畫意絕倫’。我西國太子夜天願意以西國鎮國之寶血玉,來換得她爲我西國太子妃!”
夜天此話一說,便當場引起軒然大波,衆人皆吃驚了,他難道不知道,秦菲雨已經被賜婚於太子君無言了嗎?更爲吃驚的是,這西國太子夜天居然肯拿出聞名於各國的血玉,來交換秦菲雨,這可是天大的事啊。
當場私下裡議論聲紛紛四起,秦菲雨剛纔聽到夜天的那番話也有些意外,因爲她根本就不認識他,難道他就看了她跳的舞就對她有興趣了?就要做他的太子妃?早知如此就不跳了,還惹那麼多麻煩,真是夠煩人的!
“西國太子,朕剛纔在壽宴上也已經說了秦菲雨是君國的太子妃了,且昨日已經下了賜婚聖旨了,夜太子難道沒聽明白?”君擎烈有些怒氣地對夜天說道。
只是,夜天徑自風華無比笑了笑,只是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君無言——
“本太子聽聞,貴國的太子身染惡疾,久病不愈,危在旦夕,要是像秦五小姐這般堪稱三絕之美人嫁給貴國太子,豈不是白白可惜了?”
君無言表面倒是沒有多大反應,但是他抓着椅子的手青筋四起,就暴露出了他的憤怒。只是他還能坐的住?人家明擺着在侮辱你,他雖有病在身,但一身功力還是有的,與他交手是勢在必行了,可是就在他要出手之時——
“西國夜太子,可不可惜,自當是菲雨說了算,而且,菲雨在這告訴夜太子一聲,菲雨願嫁給本國太子,且,不覺得可惜!”秦菲雨的這一句話瞬間化解了君無言的憤怒,他沒想到,秦菲雨居然這般明目張膽的在衆人面前,說她不覺得可惜,說她願意嫁他,這讓他心中感覺很暖很暖……
秦菲雨自是不知道君無言此刻心中的想法,她只是不喜歡那個西國太子夜天將她視作禮物一樣,用什麼血玉來交換,即便那是他西國的鎮國之寶。更何況,她已經決定嫁給君無言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既然她答應了,就不會反悔也不會後悔,只要她不想的事,殺了她也不做。
衆人皆驚,秦菲雨有這膽量,還有這魄力,居然當衆拒絕夜太子!
“你……你寧願嫁給君無言那種身染惡疾之人,也不願嫁與我西國太子夜天?”夜天冰冷冰冷的雙眼,聲音十分凜冽,有些意外和失望的對她詢問道,彷彿當衆人不存在。
“是。所以西國夜太子對菲雨的一番美意,菲雨心領了。”秦菲雨低頭盡顯誠懇的說道。
夜天有一瞬間的恍惚,可很快便恢復了他原始妖孽般的表情,又換成面具僞裝的魅惑笑容,“皇上,本太子剛剛也是不忍秦五小姐這般女子可惜了,所以纔有些失言了,還望皇上和貴國太子見諒。既然秦五小姐拂了本太子的美意,那本太子也不好強求了,本太子在這就先恭祝太子大喜了!”
君無言倒只是用冰冷攝人的目光迴應了夜天,二人之間,視線交接處,火藥味十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