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陽道:“我準備把村西那片水窪子承包下來養魚,您對那地方比較瞭解,所以我想請您來幫忙主持一下大局。”
“這個……”聽了駱陽的話,劉得福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遲疑道:“我這一個廢人,只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吧?”
駱陽道:“您放心,不會讓您下水乾活,只是想讓您幫忙照看一下。到時候還會請一些人的,交給你統一管理。”
突然從一個混吃等死的廢人,一躍成爲一個漁場的管理人員。劉得福顯然沒有這種自信,不管駱陽怎麼勸說,他死活都不敢答應。直到駱陽拋出了他準備提供的待遇……每個月的工資兩千。
一個月兩千塊,放到城市裡面卻對算不上什麼,但是在石嶺村這種小地方,絕對算是一個人人垂涎的職位了!劉得福一年到頭忙活,每個月最多也就能掙個幾百塊錢,勉強夠餬口而已。現在一個有着如此優厚待遇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終於忍不住鬆口應承下來。不過他也表示,只是先幹着試試,到時候如果不行,他決不會昧着良心拿這筆錢。
說動了劉得福,駱陽想了想,又走訪了村裡的一些人家,找到了七八個小時候跟着一起在蘆葦蕩那邊洗澡摸魚的夥伴。
這些昔日的野小子,此時也都已經長大成人。只是他們沒有駱陽這種機遇,動作快的,娃都已經會打醬油了。
憑藉着昔日建立起來的威信以及最近搗鼓出來的一系列大事,他根本沒有花費太多口舌便成功將他們招攬到了麾下。甚至有兩個在外面打工的,聽到這個消息也表示儘快辭工趕回來。
一切準備就緒,但是手底下目前只有一羣對即將接觸的業務完全不瞭解的菜鳥。駱陽自然不可能就這樣魯莽地就將這麼大一筆錢丟在水裡。到村委會將承包水域的合同簽下來之後,他又給趙若琳打了個電話,一來求她幫忙申請一下漁場的相關許可證書,二來,想讓她幫忙找地方給劉得福等人培訓一下。
趙若琳還沒有從前兩天那件事情裡面走出來,接到駱陽的電話之後,語氣之間多少有一些尷尬。不過對於駱陽這種雷厲風行的速度,她也是非常佩服,二話不說就將兩件事情都應承了下來。
說完了工作上的事情,趙若琳這才壓低聲音,有些遲疑地道:“那個,你的衣服我已經洗好了,有空的話你過來拿一下吧。”
駱陽摸了摸鼻子,道:“呃,先放在你那裡吧,等我什麼時候到縣城再順便來拿。”
掛了電話沒多久,趙若琳就又回撥了過來,通知駱陽已經幫他聯繫好了能夠提供培訓的地方。駱陽於是迅速將漁場未來的員工全部召集了起來,委託張大明把他們全部送到鄉上,自己坐車去縣城,開始了一個月的培訓學習之旅。
蛛場穩步發展、漁場夢想啓程,狐狸養殖基地的土地徵收工作也已經順利完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顯得如此欣欣向榮。
已是漸漸入秋的時節,可是這天下午,天上卻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在這滔天的雨幕之下,所有的工作都不得不暫停下來。駱陽早早地就讓魯平
回了家,自己一個人窩在蛛場旁邊的小房子裡,抱着筆記本電腦,調出了星爺的喜劇之王再次回味了一遍。
一部電影放完,已經是入夜時分了。雨還沒有停,駱陽關了電腦,到蛛場巡視了一圈,然後重新躺在牀上,伸了個懶腰,剛準備睡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的雨幕中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巨響。
聽到這個聲音,駱陽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如果他沒有聽錯,這應該是一把54式手槍激發時發出的槍聲!大學軍訓的時候,駱陽曾經不止一次從教官那裡接觸過這種手槍,對於這個聲音非常熟悉。
槍聲響起的同時,睡在駱陽牀邊的元寶猛地竄到門口,對着黑夜中汪汪汪地狂吠起來。
駱陽穿好衣服走到門邊,透過無邊的雨幕,他依稀發現一個人影在大雨中一閃而過,很快消失在了老林子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駱陽依稀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到過。
由於雨下的實在太大,駱陽並沒有追出去看個究竟,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原本平靜的夜晚,因爲那一聲槍響,無端增添了一縷陰霾。
這一場豪雨足足下了一整夜,整個世界似乎整個世界似乎都瀰漫在一股潮氣之中。好在蜘蛛還沒有到結網期,這場雨並沒有給駱陽帶來太多的困擾。
雨過天晴,空氣被洗滌過之後,自然格外的好!在去張兆平家吃早飯的時候,駱陽發現一路上,大家似乎都在談論昨天晚上那一聲槍響的事情。
到了張兆平家,他才終於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昨天晚上,村東李二老爺家的二愣子出來給他爺爺倒洗腳水,看到雨中有兩個陌生人,便忍不住開口招呼了一聲。哪成想對方二話不說,居然擡手就給了他一槍。
幸虧受到大雨影響,對方的準頭可能沒有控制好,子彈擦着二愣子的肩膀而過,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留下了一道灼傷。
發生了槍擊事件,這可是件大事,張兆平一早得到消息之後,就迅速向上級的相關部門報告了此事。結果一家人剛剛坐下準備吃飯,一行四五輛警用越野車便開進了石嶺村。
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人員從車上魚躍而下,迅速控制了張兆平家附近的所有區域。然後,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警察這才領着一名神情冷漠的年輕警官走了進來。
中年警察在屋內環視了一圈,然後將目光投向張兆平,威嚴地道:“你就是石嶺村村長張兆平?”
張兆平點了點頭,道:“我就是。”
中年男子道:“我是縣公安局的盧志軍,這位是省公安廳特警隊的同志!之前是你報案說石嶺村有人遭受了持槍匪徒的襲擊嗎?”
居然連省公安廳的人都驚動了,看來這事兒恐怕不簡單!張兆平心裡驚疑不定,但臉上卻依然保持着平靜,道:“是的!據村民反應,昨天晚上有兩名陌生人員進入石嶺村。並且對村民開槍射擊,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今天早上得到消息我就立即向相關部門報告了此事。”
中年男子
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望向了身邊的那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皺了皺眉頭,然後纔開口道:“昨天晚上的當事人在哪裡?有人知道兩名匪徒的逃竄路線嗎?”
聽那聲音清脆動人,宛如鶯啼,原來是個女的。
張兆平打發了虎子去叫李二老爺家叫人,然後才一臉爲難地望着那名女警道:“昨天晚上的雨那麼大,所有人躲在屋裡,除了二愣子,只怕沒有別人看到那兩個人。”
駱陽想起自己昨天晚上雨幕中略過的那個人影,忍不住插嘴道:“昨天晚上我倒是看到有人鑽進了老林子裡面,很可能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女警眼神一閃,道:“你確定?”
駱陽點了點頭,道:“確定!不過當時我只看到一個人。”
張兆平跟着附和道:“那麼大的雨還往老林子裡鑽,應該錯不了。”
聽兩人說得如此肯定,女警的眉頭不由得皺成了一個川字。姓盧的中年男警也是一臉愁容。如果匪徒真的進了山,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附近的原始森林無邊無際,兩個人鑽到裡面,出動十萬大軍也不一定能找的出來!更主要的是,昨夜那場大雨,將所有的痕跡都沖刷得乾乾淨淨,就算出動警犬,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年輕女警對中年男警示意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估計是向上級領導彙報情況去了。
過了許久,女警纔再次回到屋內。虎子正好將二愣子叫了過來,她便又向二愣子瞭解了一些情況。可是二愣子昨天晚上就已經被嚇得夠嗆了,見到外面荷槍實彈的警察,心裡更是緊張,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個所以然。
見詢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女警終於放棄了,轉身對張兆平道:“張村長,請問你們村裡有沒有對附近的林子比較熟悉的人,我們想找幾個嚮導,進山搜捕。”
張兆平道:“進山搜捕?這恐怕不太好吧!這老林子也不知道有多寬,如果在裡面迷路的話,可就麻煩了。”
女警道:“這兩名匪徒非常的窮兇極惡,而且手裡有槍,必須儘快繩之以法才行!一旦讓他們流竄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駱陽插嘴道:“可是就你們這樣沒有任何頭緒就扎進去,遇到對方的概率應該不大吧?”
女警面色一正,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先進山再說!至於能不能把人抓到,就只能看運氣了。”
“看運氣?”聽到這個詞語,駱陽心裡不由得一緊。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將警方逼到了這個地步,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也要進山追捕。
見對方意志堅決,張兆平也不好再勸,稍微想了想,便道:“要說對老林子稍微瞭解一點的,咱們村就只有程大炮一個人了!但是他也有好些年沒有進山了,也不知道成不成。”
女警道:“他現在在哪裡?”
“應該在家吧,我帶你們過去吧。”
等到張兆平帶着一幫人去了程大炮家,駱陽這纔跟三嬸打了個招呼,若有所思地朝着蛛場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