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來,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傳入她的耳朵裡,她只覺得有個叫心臟的地方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能讓我知道……
雖然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我還是會想生氣……
夏盼兒調整好身上的氣息,帶着一邊的紫菊悄悄的退出了這裡,朝着另一處走去,她自然不能讓薛洛宇知道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然他肯定、絕對會不允許自己跟去的。
可她必須要跟,她又怎會放心他一個人呢?
待夏盼兒走遠,薛洛宇才轉身看着剛剛夏盼兒所呆過的地方,目光深深,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東西。
夏正文嘆了一口氣開口問道:“爲什麼不讓她知道?她肯定會擔心你的。”
“就因爲她擔心我,所以我纔不能讓她知道。”薛洛宇雙手背在身後看到空中飄來的一片落葉,輕輕伸手接住,她若知道,肯定會隨着他去。
他又豈能讓她跟着?
看着指尖上樹葉的清晰脈絡,他沉了聲音:“到時務必請岳父攔住她。”
“你何時去?”夏正文看着薛洛宇的模樣知道他主意已定,自己不能再說什麼來去改變,也不想去改變,只好問着。
薛洛宇回身,看着另一側的風景,看着遠方的白色天空道:“今日半夜。”
兩人再也無話,皆是看着遠處的白色天空,想着自己心裡的東西、醞釀着自己心裡的東西。
在棚子裡度過了一早上的時光,重複的檢查着一個又一個的病人,發現症狀都已有所好轉,且還是向着好的方面發展,這時候夏盼兒纔能有些安心的跟着薛洛宇離去。
馬車裡,薛洛宇看着對面坐着的白鏡臨道:“我待會去提人給你。”
“不急,明日也可。”白鏡臨正收拾着自己,突然聽到這樣的一句話,忙出聲回話,他又不急着回去,這樣着急的將人提給他,豈不是盼着他走。
“我急。”薛洛宇迅速出聲,面上笑意深深,可讓白鏡臨看着難受想要動手打人。
可最終也只能壓下心中的不適,悠悠的嘆出一口氣,裝作自己很滿意的模樣。
……
翠綠色的草坪中開了好些的大紅色、淡粉色的月季花,一朵一朵的競相開放,好不誘人,這個時間段,剛剛好賞花。在草坪的另一邊是一條河流,河裡流淌着的是清澈見底的河水。
偶爾有風吹來,吹動草坪上的花朵,讓薛炎彬的心也起了一陣一陣的花浪。
本來意識到他自己是第一個到這裡的時候,他是特別開心的也同樣的是很興奮的,可現在他才發現,他等了半天,竟然還是隻有他和秦宛凝兩個人!
也讓他知道他是被他的五哥給戲弄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個整天在女人堆裡混、一個風流王爺、一個滿口情話男孩的人竟然有些害怕了!膽小了!
竟然還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比如從剛開始到了這個地方,到現在爲止,他竟然還沒有和身邊的人打過招呼!
不是他沒禮貌,不是他沒手段了,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講了,他竟然是在怕自己表現不好討她不喜!這一點也不像是個情場浪子啊!
“咳。”在一個深思熟慮的時辰後,他總算是開了一個小頭,可感覺反響不大。
他微微側頭看着身邊的女子,見她只是在一邊坐着,淡淡的目光看向一邊,好似憂愁又好似在深思。
莫名的,他竟有些看的癡了!那微微的碎髮隨着風兒的吹拂而在慢慢的搖晃着、飛舞着,就好像是一下一下的掃在他的心上一樣,讓他的心有些悸動和激盪。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女子的臉頰正慢慢的升起一層紅暈,他一驚,才知是自己冒犯了人家,隨着她的視線看去,是一朵淡粉色開的正好的月季花,花瓣四開,上面儼然還有昨日夜裡殘留下來的露水。
他心一動,從草地上起身,快速的跑到那朵花前,小心的伸手鉗住她的花枝,一個用力折斷。
“呃。”收回手的時候,他感到指尖有一處疼痛,可也沒多想,轉身就往回走去。
走到秦宛凝身邊的時候,有些窘迫的撓着頭,看她低垂着腦袋,他蹲下身子將花遞到她的面前,腦袋看向一邊道:“給你。”
手裡的花空了,心裡微微一動,然後他在想收回手的時候,卻被她拉住了,然後就是指尖處的淡淡暖感。
他側頭看去,只見着她正拿着淡色的帕子在細心的包裹着他的冒紅點的指尖。
心裡竟覺得從未有過的溫暖,笑意涌在面頰,伸出另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溫潤的紅脣,就是傾身貼近。
榮王府裡。
薛洛宇看着寂言帶着一女子走近,面上冷峻。
而白鏡臨卻因爲那女子的走近,臉上的驚訝越變越大,一張嘴巴張的好像是能塞下一枚雞蛋一般。
看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他看着她的模樣忙起身走近:“這就是那個女子?”
夏盼兒淡淡點着頭。
白鏡臨圍着她轉了好幾圈纔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坐下,滿心的不可思議道:“她和你長的好像!”
“爲什麼不是她和我長的像?”蕪湖聽着白鏡臨的話,面上閃着一陣不爽,她明明比着夏盼兒長的高大,也比夏盼兒來的年長一些時間,可爲什麼都說是她像夏盼兒!
而不是夏盼兒像她!
夏盼兒拿過一邊的酸梅放在嘴裡含着道:“因爲我是他們先認識的啊,當然先入爲主咯。”
不過看着這個和自己長的如此相像的人,夏盼兒也有些把握不住心裡的激動,畢竟在這個世上與你相像的人雖然是會有,但如此相像、還能遇上的就很少了,概率應該是在億萬分之一吧。
聽到夏盼兒的話,蕪湖很不屑的從着鼻子裡嗤了一聲,隨後感到身上不能再繼續動彈,再然後身體裡突然間就沒了力氣,身自然子一軟就要跌坐在地。
在她身後的白鏡臨伸手扶過她的身子問道:“你怎麼了?”
“怎麼?”蕪湖反問一句,然後突然覺得有些暈眩憤恨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看到白鏡臨開口,卻是聽不到他的話語,只因這時的她已暈倒在那人的懷裡。
夏盼兒幾步起身走到蕪湖的身邊,看着抱住她的白鏡臨,開口問着:“就這樣簡單?”
白鏡臨點着頭,然後打橫抱起蕪湖看着薛洛宇道:“這幾日謝謝你的款待,還有這個女子的事情,老頭子說欠你一個人情。”
隨後只見着白鏡臨抱着那女子幾個躍步就消失在了夏盼兒的面前,也消失在了榮王府中。
她回過身子,看着站在身後的他,伸出手拉了拉他的寬大袖子問道:“她就這樣武功就被廢了?”
“嗯。”薛洛宇應了一聲然後纔看向她柔聲問道:“酸梅好吃嗎?”
“好吃!”夏盼兒看着他眸中的溫柔笑着答了一句,然後跑向一邊快速的拿過一顆塞進他的嘴巴里問道:
“好吃嗎?”
薛洛宇正閉着嘴嘻嘻品嚐,突然間他的臉就皺成了一塊,可那俊朗之氣絲毫不減,可是引人發笑的概率卻在變大,夏盼兒聽着他的一句:“好酸。”纔算是徹底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
這日半夜的時候,薛洛宇悄悄睜眼看着懷中已是睡熟的人輕輕的撤去自己的手臂,然後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在門外打算要跟隨的寂言小聲道:“你留下來照顧王妃。”
“不準找理由。”一句話擋了寂言想說的話,再擡頭的時候,面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他握緊了袖中的手,只好退回到暗處繼續守着夏盼兒。
第二日,是個好天氣,暖融融的陽光照射進來,而夏盼兒也在這暖融融的天氣裡,早早的就起了牀,正悠閒的在院子裡蕩着鞦韆,看着紫菊走近她問道:“今日城裡是不是比前幾日好些了?”
紫菊手裡拿着噴壺,正細心的替着院子裡的花兒澆水聽到夏盼兒的話回道:“是啊,就和以前一樣,聽說京兆尹也帶了些人去修葺城外生病人的房屋,還送了好些糧食和藥品過去。”
紫菊收了噴壺,走去一邊拿過放涼了的熱水遞到夏盼兒的手上出聲問道:“小姐的小日子好像許久沒有來了。”
端着水杯,夏盼兒飲了一大口才點頭道:“好像是的。是許久沒有來了吼,我以前都是什麼日子來的?”
夏盼兒眯着眼睛,用着另一隻手在掌心細心的計算着。
“好像是十號。”聽到紫菊的話夏盼兒一個擡手拍了拍紫菊的腦門大聲說着:“這才五號!你會不會算日子?嗯?”
說罷,又拿着水杯飲了一大口,直到將水喝完才遞給紫菊道:“下次不要放涼了,直接給我喝熱水。”
夏盼兒一想起她那上個月腹部的疼痛她就覺得渾身難受,現代的她是不會痛的,可因爲到了這個地方,這個可憐的人長年的營養不良導致身體不好,也導致她每個月來日子的時候腹部都疼痛難忍。
然後她最近她吃治腹痛的藥又斷了,只希望這次來不會太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