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自己所想的方向去發展,只是總會那麼些東西阻礙着
“聖上到,跪!”一道尖細敞亮的聲音傳來,秦宛凝的手在伸到一半的時候猛然停住,回眸看到自己的動作,她瞬間收回那還未放下的手,好生藏好心中的緊張對着身邊的人低聲說道:“凌王殿下快些起來,聖上來了。”
看着殿裡的人都已經站起,秦宛凝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扶着身邊的人站起然後隨意跪下,隨着衆人一起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人跪在地上的時候,她竟然有種錯覺,有種拜天地的錯覺,她側着眼睛看着他同樣低着的腦袋,無法隨着他腦袋的底下而落在一邊,卻是藏不住他面上的紅潤和美好,這男子果真有着臨風無人能敵的俊俏,她的面頰在看着他容顏的時候就已紅透,正灼熱的燒着她本是良好的藏在胸膛裡的東西。
文樂帝看着跪在一邊的衆人,聽着衆人所道出的話,滿臉帶着滿足的笑意領着顧貴妃朝着上座走去。
吳皇后因爲不想看到夏盼兒的快樂模樣,所以拒絕出席,文樂帝也不想看到席間顧貴妃和吳皇后鬥嘴,所以也就不多加勸說的允了。
坐到御座上的時候,文樂帝看向身邊的福隆,福隆領意,往前走一步,站直身體道:“起!”
“謝聖上。”衆人恭敬的道了一句也就從地上起了來,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只是一時之間沒了之前的酒桌熱鬧氛圍。
只是那酒香依舊在慢慢的飄蕩着,像是無數條隱形的絲帶,緩緩的繞過衆人的鼻尖和周身,然後在他們的身上留下自己的醇香。
夏盼兒微微側頭看身邊不發一言的薛洛宇,不知道自己是該和他講話還是說如現在一樣不言不語就好。
正在左右思緒間她感覺到對面有一個女子一直在注視着自己,她稍稍擡眸對上那人的視線,只是卻不知道那人是誰。
那女子身邊的人她好像知道是誰,若是沒有記錯,大概是弘王,那那女子不就是弘王的王妃夏長興?
夏長興與自己好像是親姐妹的關係,那麼關係好嗎?看着對面那人一直眼神不變的看着自己應該是好着的吧?可是那眼神裡面更多的好像是厭惡和仇恨,這麼說來關係應該是並不好的。
那就無所謂了,關係不好就不需要去和她多做糾纏不必要的了,回過神來,看到薛洛宇桌前的酒杯並沒有盛滿酒水,空落落的擺在一邊,看起來倒是有些不大好看。她伸手主動拿過一邊畫着大紅梅花的白瓷酒壺,就細細的替着自己的杯中倒滿了酒水,伸手想拿過薛洛宇面前的杯子,卻發現那杯子被他移了過來。
心中一暖,想着他或許本來就是這個模樣,面上帶笑對着那酒杯口就細細倒入。
“你開心嗎?”薛洛宇看着身邊女子,看着她細細的爲着自己倒着酒水,只是心中那份東西並不是感情,也不是對她的喜歡,而是一些不該有的東西,厭惡、恨意、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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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盼兒倒着酒水的手一頓,然後又繼續倒下:“殿下爲何這樣問?”酒壺輕輕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她伸手端起酒杯遞於他:“妾身自然是開心的,只要能整日與殿下在一起,那又怎會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她看着他接過酒杯,低頭拿過自己的酒杯想要和他一同飲入,只是那酒杯終在他的手中被他放在了桌面之上,他的容顏依舊如初,似乎是未曾變過的模樣,聲音冷冽好似嚴寒:“你開心就好。”
聲音如任何一次一樣的冰冷感覺,除了第一次他見到自己時的那個語氣是有所不同的,其他的倒是相同極了,就是這樣的寒冷,沒有一絲的溫度,好像是誰都溫暖不了他的內心一般。
可是她自問自己僞裝的很好,爲何結果會是這樣?
一個仰頭飲盡杯中的酒水,或許自己與夏盼兒再像,在他的心裡終不是她,他的心裡裝的都是那個女子,所以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點點不同纔會冷落自己。
……
月亮掛在枝頭,發出一圈一圈的白色光暈,點點星辰渲染天際、鋪滿夜空,像是一粒一粒的罕見寶石,在遙遠的地方閃着光罕見的光。
四周寂靜無聲,偶有幾隻黑鳥掠過半空,傳來一兩聲清晰的鳴叫,清新的晚風中帶着這鳴叫闖進竹林中央蓋着的一小間竹屋。
竹屋裡,燃着一小管的燭火,昏黃的燭光照亮竹屋裡的所有擺設,一張竹蓆牀,一張木桌,一個板凳,其他的也就沒什麼了。
除了黑鳥的鳴叫,燭火燈芯的燃燒有時也會發出一小些的“霹靂”聲響,還有着竹屋外傳來清新優雅的玉笛之聲。
竹牀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一牀單薄的被子,右手上包裹着幾層的白色紗布放於被上,由着被子往上是一張慘白的小臉,面色無光,脣色發白,額上包着重重的紗布,似乎是傷的嚴重,那白色紗布隱約浸出一小絲的血跡。
夏盼兒好像是做了一個惡夢,好看的眉頭不時皺起,面上隱有汗漬流出,伸手想要甩動,可似乎是感受到了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呃。”她發出一絲痛苦的低叫聲音。
隨後慢慢睜開眼來。
許久未看到的東西在初識睜開的時候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前的東西,她復閉上,又再一次睜開。
這一次,四周景緻看的清楚,頭頂是一頂藍色的純布幃賬,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地方,她想用右手扯開被子,卻發現右手有些疼痛,只好換上左手,甩開身上蓋的被子,才撐着竹牀奮力坐了起來。
桌上擺放着一根燃着的蠟燭,身下是一張竹牀,這是哪?
安靜的坐在牀邊,她稍稍調理了一下體內的氣息,才隨意的套上鞋襪,下了竹牀。
伸手摸着額頭上包裹着的重重紗布,她難受的皺起眉頭,慢慢地擡腳朝着竹屋門口走去。
外面天色因着月華的光芒而顯得微明,竹屋之前站着一個男子。
穿着月牙白色的長形袍子,衣角迎着風兒肆意飄動,那身前的悠揚笛聲也慢慢傳了過來。
夏盼兒往前走了幾步,看着這陌生的一幕剛想開口發問就聽到那笛聲戛然而止。
又像是一首曲子的完美結局,令人舒暢極了。
那人將笛子在手裡瀟灑的旋轉幾下纔拿到身後放在腰間的腰帶之上,那是一根通體碧綠、透着好看翠色的玉笛,只看那在月色下隱隱發着光的模樣,就知道這根玉笛價值不菲。
夏盼兒站在原地,手裡扶着一邊的竹架,她不理解這一切是怎樣的一回事,所以她先不開口,只是定定等着。
那人好一會兒才過轉身軀,朝着夏盼兒走去,在看到夏盼兒醒來的時候,他的眼裡明顯的閃過驚喜,腳下的步子飛快,幾個跨步踏上竹製的階梯,眼裡閃着愉悅扶過她的手臂輕聲問道:“你好些了嗎?可是還覺得哪裡難受?”
夏盼兒任由他扶着走下階梯,坐到一邊的竹製長椅上。
那人則回身去了別處。
夏盼兒轉頭看着他拿了一個竹碗過來,那樣的小心翼翼,碗裡定是裝着她要喝的藥。
果不其然,那人將藥碗小心地放在她的身前,他走到一邊坐下,兩眼乾淨清爽的看着夏盼兒朗聲道:“快喝吧,你醒了便好,我還一直以爲你會昏迷好幾天呢。”
夏盼兒喝藥的手一頓問道:“那我睡了多久?”
男子看她喝的果斷,心中高興:“不久,也就兩天。”
那日,他剛好在抄着近路回家,在一個山坡下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她,明明傷的那樣重,血也流的那樣多,衣服破爛,滿身泥漬,可她還是在嘴裡不住的說着:“救我、救我……”
他本是學醫之人,又講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下也不再多加思考,抱着傷重的她就着急的趕到這裡來進行救治。
夏盼兒喝了藥,拿過桌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簌了口裡的藥味才淡淡問道:“那我明日能走嗎?”
薛洛宇身上還中着蛇毒,她若是不早些回去怕他是會受不了的,可能有人的醫術比她來的高明能救得了他,可是她沒親眼看到他好,心裡就總歸是不放心的。
再者,他是那麼粘自己的人,醒來如果看不到她的話,只怕也是會鬧彆扭的吧,或許還會拖着中毒的身體到處去找她。
想到薛洛宇嚷着要找她的模樣,她就忍不住的有股甜蜜溢出嘴角。
白鏡臨看着夏盼兒嘴角的笑意,看着她眼裡的柔情,再想起他看到的那一個淺藍色荷包,暗笑一聲,喝了一口茶水,排解一番心中的難受纔開口道:“你恐怕不好回去,你的傷沒好透,只怕走個一月也走不出這裡。”
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子,沒想到那女子已有喜歡的人了,不過那又如何,只要讓她留下,何愁她不會喜歡自己?
“這是哪兒?”聽到那人的話語,夏盼兒就徑直問出,聽那人的口氣好像這裡離着她的家很遠。
她不禁從凳子上站起,朝着一邊慢慢走去。
白鏡臨見此,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跟上。